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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孕……
　　这个词让程知雪耳边一阵嗡鸣。
　　江采薇下意识看了眼程知雪，很快又低下头去，抿了抿唇没接话。
　　反倒是楚北辰，看到程知雪怔愣的眼神，顿了一瞬。
　　才开口：“采薇已怀有三个月身孕，你没事不要来她面前打搅。”
　　程知雪眼底迅速蒙上一层阴影。
　　她以为楚北辰当初说“为了繁衍香火才成亲”，只是敷衍她的借口。
　　没想到……江采薇真的这么快有了身孕。
　　心底的嫉妒和苦涩交缠着，让她喘不上气。
　　程知雪强行压下情绪，哑声开口：“恭喜。”
　　楚北辰本来还担心程知雪无措。
　　可现在看到她低眉顺眼、心如死水的模样，心中却反而升起一股郁气。
　　“裴家马上就要有后了，你当然应该高兴。”
　　程知雪脸色一白，没说话。
　　她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在饭桌上满心欢喜地将消息告诉楚北辰。
　　楚北辰当时却只是动作一顿，才淡淡开口：“知道了。”
　　程知雪胸中苦闷，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孩子。
　　可没想到，楚北辰接着开口。
　　“明日，我陪你去寺庙，给孩子祈福。”
　　程知雪听着，心口跟灌了蜜一样甜：“好。”
　　可第二日，程知雪等到晌午，也没见楚北辰的人影。
　　反倒是他的侍卫骑马过来告诉她，楚北辰有事耽搁了，派了人送她去。
　　程知雪只好独自去庙里祈福。1
　　但没想到，半路横出一伙匈奴刺客。
　　他们要刺杀楚北辰，却只埋伏到程知雪。
　　侍卫拼死抵抗，但她的肚子上还是被刺了一剑，孩子就这样没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
　　原来那天，楚北辰是赴江采薇的约了。
　　“喵……”
　　突然，一道微弱的猫叫打断了程知雪的回忆。
　　她猛地回神，循着声音找过去：“乖乖……乖乖……”
　　没多远，她就看见乖乖被卡在墙角出不来，四脚扑腾个不停，只能无助的叫着。
　　这一幕，看得她哭笑不得，连心中的苦涩都淡了许多。
　　程知雪将小猫抱到怀里，半吓唬开口。
　　“下次不准乱跑了，要是再敢乱跑，你就被坏人抓走回不来了。”
　　程知雪带着乖乖，重新回到院子。
　　她将它看在眼皮子底下，再也不让它离开院子一步。
　　同时也将房门紧闭，不去听府里的消息。
　　但楚北辰和江采薇的消息没传进来，她却听说了不少边疆的事情。
　　“我今日去街上，听说匈奴要打过来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就是那日的刺客偷到了机密情报，匈奴才敢这么嚣张的。”
　　“真的？难怪最近府里风声这么紧张？”
　　程知雪探出头去想看是谁在底下议论。
　　可除了两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其他什么也没看清。
　　程知雪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因为乖乖又不见了。
　　她满心焦急地急匆匆出去，可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乖乖。
　　它身上脏兮兮的，腿上划到了口子，血水混着毛发黏在一起，露出森森白肉。
　　趴在院门口，小声的呜咽叫着。
　　程知雪心疼得要命，倒了碗牛乳给它喝，自己则给它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可还没碰到伤口，桌上的乖乖突然痛苦的翻了个身，连牛奶碗都打翻在地上。
　　程知雪看得心惊肉跳：“乖乖，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它一惯柔软的身子，突然抽搐不止，尖利的嚎叫：“喵——”
　　程知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她抱起乖乖就往外冲：“乖乖，我马上带你去找郎中，你千万不要有事……”
　　刚跑到府门口，迎面竟然撞上楚北辰和江采薇。
　　江采薇正摸着肚子，对着楚北辰盈盈一笑。
　　“北辰，我们求的那支上上签，一定会保佑我们孩子平平安安的。”
　　楚北辰点头回应：“嗯，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程知雪脚步一顿，鼻尖蓦的一酸。
　　如果他当初对她也能这般用心呵护，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怎么会死……
　　程知雪沉浸在悲痛中。
　　怀里气弱呜咽的猫，却突然全身都炸开了毛。
　　它猛地挣脱了程知雪的怀抱，朝着江采薇扑了过去。
　　程知雪反应不及：“乖乖！”
　　楚北辰神色一凛，大袖一挥，将猫往旁边一扫：“畜生滚开！”
　　一道刺耳的哀嚎响起：“喵！”
　　在程知雪惊恐的目光中，小白猫重重撞上柱子，滚落到地上抽搐了几下后，彻底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