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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连同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脸上。

“本王只问你一句话，嫁还是不嫁？”

萧翊寒眼神犹如鹰爪，死死抓着眼前的人。

林棠张了张嘴，喉咙里那一个字在吐出时成了：“那王府皇权会困住我吗？”

空气微凝，周遭只剩下蝉鸣。

半晌，萧翊寒率先妥协地屈指轻轻敲了敲林棠的额头。

“你可以做本王的王妃，亦可做李朝的女将军。”

第四十二章

萧翊寒的话让林棠眸色一紧：“你是说……我还能做将军？可太后……”

“你定外，本王安内，太后有什么可说的。”

萧翊寒语气从容，似乎在说件理所当然的事。

林棠好半天才回过神，脸上终于露出抹喜悦。

她还以为萧翊寒会像萧晏一样训斥她呢……

“那……我嫁。”她眼底难得噙分羞涩，别过脸的模样娇憨可爱。

萧翊寒唇角一扬，顿觉“我嫁”这两字格外顺耳好听。

看着眼前的林棠，他还是忍不住将人慢慢搂进怀里。

林棠起初有些僵硬，但环住自己的手就像有某种牵引，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她犹豫了很久，才问出憋在心里的那个问题：“为什么选我？难道因为我救过你的命？”

萧翊寒摇了摇头：“一见难忘，二见动心。”

闻言，林棠眸光一动，心底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般痒痒的。

这种感觉，从未在萧晏身上有过。

难不成……她真对萧翊寒动情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棠顿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不只是因为羞涩，还因为之前信誓旦旦的在祠堂里，向林家列祖列宗保证这辈子要断情绝爱。

可没想到不过半年，居然就栽在萧翊寒手里了。

林棠咬咬唇，又问：“那个丫鬟，又是怎么回事？”

萧翊寒目光中掠过丝复杂：“她是皇上的眼线。”

听见这话，林棠脸色微变。

既然他深受皇上信任，又怎会被安插眼线？

但林天阳说过，皇室看起来光鲜亮丽，可暗地的水很深，如果萧翊寒不愿多说，她最好也别多问。

林棠抬手轻轻攥住萧翊寒的衣襟：“你放心，我会护你平安。”

萧翊寒瞳孔一紧，如被刺中心弦，从未有过的欣喜和安心在余音中荡开。

他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要被一个十五岁的女子保护。

但萧翊寒没有拒绝，默默收紧双臂：“那便承蒙林小将军照顾。”

好在有大夫医治，阿杏的病很快就好了。

萧翊寒给了她一百两，让她和妹妹小玉在京城外安了身。

因为这件事，林棠也对他有了几分敬意。

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在萧翊寒身边安插眼线……

次日一早，太后便召林棠进宫。

或许是因为萧翊寒在场，太后也并未刁难，但言语间还是有意提醒林棠该有个主妇模样。

见过太后之后，两人婚期也定在了九月初一。

一连几日，阴雨绵绵。

林棠正在给林天阳写信，当写到“九月初一，林棠完婚”时，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没想到自己重活一世，反倒嫁的更早了。

可是这次却不似嫁萧晏那般忐忑，反而有些说不出的从容。

写完信后，林棠差人送去边关便坐在梳妆镜前，拿出那根珠花簪子细细打量着。

良久，她抬起头，被镜中的紫儿吓了一跳。

“不是让你去买绸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棠一脸惊讶。

紫儿轻声道：“绸缎已经买回来了，小姐，该用晚膳了。”

林棠点点头，将簪子收于袖中后起身。

可经过紫儿时，一股幽香钻进她的鼻内。

“你用香粉了？”林棠问道。

紫儿笑了笑：“是啊，这个香味会让小姐以后舒服的。”

第四十三章

林棠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翌日。

柳馥兰正坐在院子里逗林珞宇，练完剑的林景辰回来一看，忍不住问：“林棠那丫头呢？”

平日这个时候她都在这儿跟柳馥兰聊天。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八成是去王府了。”柳馥兰笑道。

林景辰叹了口气：“都快成亲了，还老往外跑，也不怕被人笑话。”

王府。

看着桌上两口半臂长的小棺材，林棠呆住：“这是……聘礼？”

“不喜欢？”萧翊寒抿了口茶。

林棠沉默，这算是她第二次收到棺材了吧……

可是这种小棺材她还是头回见。

虽然不过半臂上，但做工精细，一口雕刻着飞舞的金凤，另一口则雕刻着梧桐树。

萧翊寒放下茶杯，缓声道：“年前我经过桂柳一带，听说那边婚嫁有送这种小棺材的习俗。”

林棠这才恍悟，她似乎听说过。

她下意识的拿起刻有梧桐的小棺材，可萧翊寒却拦住她，将另一口递给她。

“为什么？”林棠捧着刻着金凤的小棺材，一脸不解。

不应该是身份比较尊贵的拿金凤吗？

萧翊寒看着她，目光渐沉：“林棠，你可听说过凤栖梧桐？”

闻言，林棠木讷点点头：“自然。”

“你既是翱翔的凤，我自然该是你唯一的栖息之所，如此，你离得再远，也会回来。”

萧翊寒每个字像是风轻轻刮进了林棠的耳朵里。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红了眼。

萧翊寒蹙眉，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晶莹：“怎么了？”

林棠忙转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人盼着我回家的感觉很好。”

也许只有放不下的牵挂，她才必须要坚定在危险中活下去的信念。

没等萧翊寒说话，林棠打了个哈欠，精神好像一下子就下去了。

萧翊寒轻轻抬起她的脸，面色微沉：“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脸色都不太好。”

林棠摇摇头：“天热，可能没休息好。”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好像很容易累，睡觉的时间也比平日多了一两个时辰。

萧翊寒将她揽入怀内：“要不先去睡会儿？”

林棠却摇头拒绝了，她还得回去给自己的红盖头加几针。

天知道那些细针有多难拿捏。

回府时，天突然暗了下来，远处也响起阵阵闷雷。

林棠揉着有些昏沉的头，半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路。

“小姐！小姐！”

突然，紫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林棠一愣：“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小玉来说，阿杏姑娘采药时不小心摔下悬崖了！”紫儿哭道。

闻言，林棠脸色一边：“什么！？”

她没有犹豫，立刻让紫儿带自己去救人，路过将军府时不忘吩咐府门小厮去叫大夫。

天空飘起细雨，带着丝凉意的风掠过悬崖。

林棠撑着越渐沉重的身体，捡起边上装着药的背篓。

她转过头，望向身后的紫儿：“小玉呢？她……”

话还未说完，剧痛突然在腹部炸开。

林棠脸色霎时苍白，缓缓低头看着刺入腹部的短刃：“紫，紫儿，你……”

“紫儿”冷笑，抬手揭下人皮面具，露出张绝色的脸。

林棠瞳孔骤然一紧。

秦嫣儿！怎么是她？

秦嫣儿漾出个美丽却狠毒的笑容：“小将军，这个亲，让嫣儿来替你成吧。”

林棠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狠狠一推，整个身子朝后倒去。

极速的下坠感如惊涛骇浪，瞬间夺去了她所有意识……

第四十四章

因着太后的吩咐，大婚前新人不许见面，萧翊寒也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林棠。

直至九月初一，京城十里红妆，哪怕是惧怕贤亲王“活阎王”的称号，也有不少百姓上街看热闹。

将军府里，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柳馥兰将红盖头给林棠盖上，眼眶忍不住泛酸：“若是爹能回来便好了，看见你做了新娘子，一定很开心。”

“嫂子放心，我会写信告知爹的。”林棠轻声道。

话音刚落，丫鬟来说王府的迎亲队来了。

柳馥兰立刻扶起林棠走了出去。

亲王娶亲，上百人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行至将军府外。

看着林棠被迎上花轿，柳馥兰终是落了泪。

可她抬起头，却见林景辰紧蹙着眉，并无担忧和喜悦。

“怎么了？”柳馥兰一脸不解。

他对林棠的疼爱不亚于林天阳，可为什么在妹妹大喜的日子，他一句话都不说。

眼看着迎亲队远去，林景辰才开口：“兰儿，我总觉着这一个月里林棠有些不一样。”

闻言，柳馥兰愣了愣，细想之下还真是。

虽说太后赐了凤冠霞帔，可红盖头却要林棠亲手绣。

起初几天她连描样都乱七八糟，只有却绣的像个绣娘。

甚至连她最喜去的武场和驯马场都没去过了。

最重要还把从小伺候她的紫儿打发走了。

柳馥兰猜测道：“会不会因为太后，林棠才收了些性子？”

林景辰摇瑶头，林棠是他看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倔强不会那么轻易改变。

然而现在他也想不出哪儿不太对，也只能作罢。

秋雨阵阵，自山谷而来的风带着丝丝湿气。

一傍河而建的茅草屋内充斥着苦涩的药味。

恍惚中，林棠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