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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薇当然知道他此番用意，见到裴敬怀身体慢慢变好，她也跟着放宽了心。

而且，想起越霄清的那个眼神，她心中一吓。

更是待在营帐中，足不出户，就为了避免和他正面对上。

第30章

这段时间，裴敬怀的营帐中，各种人络绎不绝的进出。

关于讨伐匈奴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大家全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谋定而动。

同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也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线中。

大半个月不见身影的张副将，回来了。

营帐中。

张副将的伤势经过大半个月的时间，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较之之前，伤势更加严重。

但是张副将的神情，却没有半点颓靡姿态。

反而神采奕奕，双眼中更是精光乍现。

众人不由都好奇的看向张副将，想知道他这段时间干嘛去了。

张副将上前，双手拱圈，朝裴敬怀一拜。

“将军，属下按照任务去了匈奴，九死一生，幸不辱命，现在特地回来禀告敌情。”

听到此话，旁人皆是一惊。

“匈奴？张副将原来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了匈奴？”

“什么敌情得亲自去匈奴打探？”

众人见此，都不由低声暗自发问。

张副将并没有直说，而是看着裴敬怀欲言又止。

裴敬怀不甚在意，直接挥了挥手，开口。

“跟大家一起说说，你这段时间时间干什么去了吧。”

张副将再次开口，神情也跟着陷入回忆。

“大半个月前，将军派了一件单独的任务给我，就是只身前往匈奴。”

“我现在手下没有一兵，最是方便，而且我当初为了运送粮草，这期间，跟边疆各种人打过交道。”

“无论是汉人，还是匈奴各部落的人，都有过接触，也因为交流频繁，知道他们的语言，懂得和他们交谈。”

“将军就是看中我这一点，他派我秘密潜入匈奴，打听他们各部落的事情。”

“因为将军发现，之前我们被夺走五座城池，他们却用的是不同的战斗方式，就连用的武器也大不相同，有的是弯刀，有的却是弓箭，短刃。”

“所以，将军怀疑，匈奴这个由多部落组成的草原之国，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无坚不摧。”

“将军猜测他们，不同部落的人同时进攻匈奴，应该是在某个大方向上达成了一致，但是依旧各自分管各自的部落，但没有真正的团结统一起来，里面还存在着诸多矛盾和分歧。”

“而属下的任务，就是伪装成匈奴人，去探听他们部落间的纠纷。”

“将军，此番属下已经探听清楚，此次引战的是毒蛇部落的首领呼延完。”

“去年，匈奴都经历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干旱，大部分地区的牛羊死了大半，土地更是干涸得鲜草全部枯死。”

“但是长蛇部落地理位置极好，处在雪山脚下，而且因为山脚下易守难攻，占据了很大的面积。”

“到了秋收的时候，好多部落出现了饿死人的情况，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是呼延完出现了。”

“他主动将粮草拿出来，给各部落共享，甚至还愿意拿出自己的牛羊，来帮助他们裹腹，但是只有一个条件……”

“对边疆发起进攻。”裴敬怀开口，将张副将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第31章

张副将连忙躬身，再次作揖。

“将军料事如神，虽然不可置信，但这就是实情，此次战争，就是长蛇部落以一己之力挑起的。”

张副将停顿了少许，继续开口。

“长蛇部落的首领呼延完简直心狠手辣，以此天灾掐住各部落的命脉，强迫他们参战，要是不答应，他就利用兵马粮草丰富的优势，打得他们答应为止。”

“可是分落于匈奴的大小部落，不下十几二十个，就算答应，可是长蛇部落只给足大部落粮草，小部落分到的，都是少之又少的蚊子肉。”

“各个小部落苦不堪言，要是不答应，就得面临长蛇部落的打击，可是答应，一样是给长蛇部落开路，冲在最前面流血流汗的，也是他们。”

原众人听到，纷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裴敬怀看着面前摇曳不停的烛火，缓缓继续开口。

“之前派你们攻城，其一是为了将城池夺回来，其二，也是为了测试匈奴人彼此间的态度，好佐证我的猜想。”

“当时那两拨匈奴人在城内城外起内讧，就可见一斑他们部落真实的情况，现在结合张副将的话，估计他们内部的情况比我猜想的还要严重，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张副将随后双手作揖，连连称是。

“是的，现在部落中已经陆续出现反抗的声音，大家对呼延完的态度越发不满。”

裴敬怀因为伤势的原因，一直都是靠坐在床头的。

他床头的位置侧对着门帘。

一抬头，就能看到从门帘缝隙处，看到外面的天色。

此时接近秋末，天色阴沉得一天比一天要早。

往外看去，就一会光景天色已经全部变黑。

晚上之后，气温降下去，连从门帘处卷进来的风，都还是带上凉意。

裴敬怀拢了拢背上的披风，手摩挲着披风上边侧的衣襟。

若有所思开口。

“秋末了，就差一把火，枯草就能全部烧起来了。”

裴敬怀准备趁着入冬前的最后时间，一击拿下匈奴。

他派人在各处放出消息，将部落间的内斗拱火放大。

还同时派人暗中伪装成其他部落的人，去偷长蛇部落的粮草。

一时间，四面八方针对呼延完的声音群起，呼延完自顾不暇。

裴敬怀就在他最分神乏术的时候，集中所有精锐，一举进攻。

将张牙舞爪的匈奴人往回赶了一百里地。

直到这时候，呼延完才发现裴敬怀的真正目的，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裴敬怀已经成功夺回了两座城池。

而正在裴敬怀指挥将士拿下第五座城池时，呼延完来了。

他之前一直隐居在幕后，负责各方兵力指挥。

除了他的心腹，其余带兵的都是他从各部落调过来的。

虽然参差不齐，也不是全心全意听令于他，但是他极其擅长用人。

很快就能看出一人用兵的长短之处，将其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地步，供他使用。

所以，就算各部落心中有怨言，但都是愿意听令于他的。

要没有裴敬怀拱的这把火，说不定他真能将匈奴十二部落统一起来。

最后一座城池，叫楼兰。

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裴敬怀和呼延完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第32章

裴敬怀见到了传说中的呼延完。

作为草原上长大的人，他的身形并不算魁梧，和真正的匈奴人相比，还有点矮小。

他满面都蓄满胡子，叫人看不出真正的面容。

或许是他天生低调神秘，不喜欢引人注目。

不然作战这么长时间，宁愿待在后方，也不愿显露出真面目来。

呼延完的到来，却极大的振奋了匈奴人的气势。

呼延完更是亲自带领将士出门迎战，要将楼兰力保下来。

楼兰这个地方非常特殊。

它不仅是边疆和草原最重要的关口，而且还能通向邻国波斯。

很多波斯商队，会从这里经过。

这地方不仅是交通要塞，而且还是商业贸易的聚集点。

而且楼兰易守难攻，正因如此，这边经常发生各种大小战事。

楼兰就如同咽喉，谁能占据，就能牵制边疆一半的主动权。

正因如此，呼延完才会举兵亲自迎战。

裴敬怀站在城墙上，望着不远处的正交锋打得火热的士兵，披风被寒风吹得在空中猎猎作响，双耳双手更是冻得通红。

但是他像是没有感觉都一样，仍旧站在城墙上，漆黑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这次带领打前锋的，就是越霄清。

越霄清带兵打仗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呼延完赶了过来，但是此前两战已经消耗完匈奴所有的精锐兵马。

就算抵死奋力一搏，也不过是黔驴技穷。

而越霄清这边，更是奋勇直追。

每个将士都愈战愈勇，士气高居不下。

逐渐的，如同裴敬怀预测的一样。

越霄清和呼延完两方的精力越拉越大。

匈奴那边逐渐占据下风。

越霄清手执长剑，指天站在最前面。

他双眼充满令人胆寒的凶光，凌厉而坚定的燃烧着。

他开口，声音带着振奋人心的激昂。

“将士们，听我命令，将夺我疆土，杀我族人的匈奴狗赶回去！”

一时间，所有将士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