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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管它们是生的熟的死的活的，也别管自己是不是刚吃完午饭，反正只要在许云霁手里，这鱼就看着很香。
　　“我吃过午餐了。”程也忍痛说道。
　　许云霁一怔：“晚餐也是可以的，鱼养几个小时没问题。”
　　袋子里的鱼无声地扑腾了两下。
　　程也眉头微蹙，表面上一脸淡漠，又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怎么又吃鱼，这周都吃两次鱼了。”
　　虽然她很喜欢吃鱼吃海鲜，但她总觉得许云霁把她当成什么了……
　　许云霁想了想，描述道：“这几条鲫鱼是在考场附近一个私人鱼塘里刚打出来的，特别新鲜，鱼塘我看过，也很干净。鲫鱼虽然刺多，但肉嫩汤甜，适合煲汤，也可以红烧或者油炸了吃，烧的软烂骨酥，浓香入味，炸的入口酥脆，两面金黄——”
　　“别说了，赶紧上楼，别让鱼死啦！”
　　程也打断他的话，大步跑去电梯口。
　　许云霁在她身后问：“那晚上做汤还是红烧？”
　　“红烧！”程也头也不回地说。
　　许云霁跟在她身后，心里的不安勉强压下去一些，薄唇上扬着弧度，眼神温柔。
　　回到家，他第一时间将袋子里的鲫鱼放到盆中，接了清水养着。
　　程也下午难得休息，打算在床上躺半天。
　　以前她晚上一整夜都会难以入睡，导致白天经常犯困补觉，喝浓咖啡。
　　但这段时间有许云霁在，她抱着他就能睡着，不需要补觉，此刻回到床上倒不困了。
　　可她还是要睡，于是直接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许云霁，来陪我！”
　　片刻后，换了全身衣服，身上香喷喷的许云霁走到床边。
　　程也裹在被子里，中长的黑发柔顺散落，映衬着一张晶莹如玉的容颜，像是温润的玉人。
　　窗帘拉住，周围昏暗。
　　程也用了一种气味温润的木质香薰，整个房间都充盈着舒缓而温馨的气息，她凝视着他，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枕头，双眸似醉人的琥珀酒。
　　气氛有些暧昧。
　　许云霁的脸一热，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
　　——“白日宣淫”。
　　他喉结滚动，小声道：“程也，现在还是白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原来许同学脑子里除了学习，还有那么多别的‘知识’啊。”程也伸出的手猛地用力，强行将他拉到床上。
　　她加重“知识”二字，让他的耳根彻底转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云霁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她身旁，下意识支撑起双臂将她轻按在身下。
　　这样近的距离，他喉咙泛起干涩。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她打趣，看到青年俊脸庞的绯色，心情愉悦。
　　“……”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呼吸也彼此缠绕。
　　“睡觉。”程也轻笑了一声，直接把许云霁当成人形抱枕抱在怀里，随即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上的味道明明就是自己家沐浴露的味道，可她闻着却十分舒心。
　　这床上明明多一个人会多很多噪音，可他低而平缓的呼吸在她耳朵里却像是催眠曲。
　　许云霁任由她抱着自己入睡，因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话发出一声叹息。
　　他又想多了。
　　这段时间，程也始终只是抱着他入睡，她有失眠，他能让她睡着。
　　而在她生理期那晚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
　　程也并没有打算对自己怎么样，或许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片刻后，许云霁能分辨出身旁的人已经睡着。
　　他小心翼翼地单手往后摸，找到手机打开，默背着法条知识，努力驱散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一个多小时后，程也才午休结束，琥珀色的眼睛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
　　身边的人还在。
　　“还继续睡吗？”许云霁压低声音。
　　程也：“不了，我缓一缓。”
　　因为要考科目二，许云霁今天跟学校请了一天假。
　　“现在做晚餐还有些早，程也，那我去学习了。”他坐起身拉开窗帘，悄悄活动着已经酸痛僵硬的脖颈关节，准备离开。
　　程也看见许云霁放在床头还没息屏的手机，蓦地意识到，他没有午休的习惯，下午也不困。
　　可为了让自己好好睡觉，他在这段时间，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用手机学习。
　　这大学生，未免太善良，太尽职尽责了些。
　　“怎么了？”许云霁站在窗前，回头看她。
　　夕阳暖金色的光辉毫不吝啬地在他的身上，映照着他深邃俊美的五官。
　　阳光为他加冕，夕阳将他镀上一层金身。
　　程也心头一跳。
　　此刻的画面构图过于美好，她职业病犯了，有些移不开眼。
　　这一幕，应该被拍下来的。
　　许云霁不知道程也的内心，正要离开，她叫住他：“你平时都是在次卧看书？”
　　“嗯。”许云霁点头。
　　“怎么不在客厅？”
　　“客厅会占用你的位置，”许云霁说道，“你很喜欢自己的沙发。”
　　“那就去书房吧，”程也拿起那些剧本，踱步到他身旁，悄悄近距离观看他染着金色夕阳的眉宇，语调的尾音上挑，有些许魅惑，“我的桌子很大，多你一个也放得下。”
　　“去书房？”许云霁怔住。
　　程也见他站在原地没反应，皱起眉头：“你不想去？不然我给你拨点钱，你把次卧的书桌换大一些？”
　　“不用麻烦，我去，我想。”许云霁立即跟到她身后，亦步亦趋。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程也的书房。
　　这里和他想象的相似，也不相似。
　　偌大的书房比整个客厅加一间卧室还大，一整面的黑胡桃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籍。
　　一整面墙的摄影作品，有的著着程也的名字，也有些是他不认识的摄影师拍摄。
　　中间的模块玻璃展柜里，放着许多黑黝黝的相机镜头，每个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然后是樱桃色的超长书桌，作为程也的工作区，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显示屏和笔记本，平板，乱七八糟的散落着各种纸张。
　　她说的没错，她的桌子多一个自己学习，绰绰有余。
　　边柜上有茶吧机和咖啡机，玻璃酒杯，还摆着一张看起来比客厅那个沙发还舒适的暗绿色丝绒沙发，形成一个小小的观影角。
　　整个房间的色调虽然略微压抑，但没有一点灰尘，风格独特而复古，像房间主人的灵魂般独一无二，极具个人气息。
　　程也打开书房最亮的灯，自己抱着庄闻峥给她的剧本倒在沙发上，翻开了第一个剧本。
　　“你自便，书架上要是有对你有用的书，可以直接看。”
　　许云霁真的看见了几本法律和律师方面的专业书籍，他知道，程也是导演，可能是因为她拍摄过反诈骗的电影，所以才看这些书。
　　她很厉害。
　　程也低着头，柔和的光落在她精致而有些苍白的脸上，长睫轻颤，在眼睑处投下缱绻的影。
　　许云霁心尖一悸，问道：“你是在看剧本吗？”
　　“嗯。”程也点头。
　　上午和庄闻峥的对话，在她心里响起。
　　“……这些剧本，不强求，但师父真的很想让从前那个耀眼的，意气风发的导演届新星回来。”
　　“入行都七八年了，哪还称得上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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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也，你真的很厉害。”许云霁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也和他对视，见他漆黑的双眸看着自己，亮晶晶的。
　　她挑了挑眉，语气戏谑：“你夸我这个，我可不会给你涨工资啊。”
　　许云霁摇头，他不知道别的导演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看得出来，程也工作的时候专业，严谨，浑身仿佛发着光。
　　她一定很热爱自己的职业。
　　即便抛开他们之间这难以启齿的关系，她也是他见过最好，最优秀的女性。
　　许云霁道：“其实我看过《狙诈》，看过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