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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马车，狭小的空间内，温度上升。
洛裳浑身发热，尤其是脸上。
她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那一张脸。
东方焉许怔怔盯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他嗓音低沉：“我曾让仙者寻过你的魂，却怎么也聚不到……如今……能再见到你，真是恍若隔世。”
洛裳别开了头。
心中暗自诽测，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
天界，仙气缭绕。
东方焉许因提前结束历劫，还受了一场天雷。
雷声轰鸣响彻云端。
整整九十九道天雷，全数落在了东方焉许身上。
“噗——”他直直吐出一口雪，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洛裳面色冷淡，盯着跪在行刑台上的伤痕累累的东方焉许：“你确定要这样去见你母神吗？不怕她担忧？”
东方焉许缓缓起身，以掌幻化出灵力运疗身上受到的雷电之伤。
洛裳看他的眼神毫无一丝情愫，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东方焉许看着她冷漠离去的背影，心底涌上一阵苦涩。
他跟了上去，声音低沉：“母神本就寿数将尽，你和浅浅走后，她有时糊涂了……还会说些胡话……”
“她说，看见你牵着小公主和小皇子一起朝她走去。”
东方焉许咳嗽一声，眼前一阵晕眩。
“所以……她察觉不到我浑身是伤。”
洛裳余光瞥见见浅浅已经进去了，才扭头看向他：“母神没有糊涂，我们是有过一个孩子。”
“医仙诊断过，那是个男孩。”
犹如平地惊雷，东方焉许浑身一僵，呆呆的看着洛裳。
“什么孩子？”
洛裳神色平静。
她默念，她死去的孩子。
洛裳摇了摇头，转身进去：“不重要了。”
里面的人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容许他们在外面废话了。
母神躺在床榻上，眼里有些浑浊。
整个人似乎是有些浑浑噩噩，抬眸看见了他们，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旁边的大仙姑连忙给她喂了一口备好的灵汤。
东方焉许上前，和母神聊了会往事。
他眼神露出略微的疲惫，似是有些累了，他走了出来：“母神让你过去。”
洛裳几步上前。
母神还认得出洛裳，枯树一般的手紧紧的握住她柔软细嫩的手。
“阿舞……真好。”
忽然，她又问：“怎么没看见浅浅？”
殿内顿时一静。
东方焉许脸色一白，血色戛然褪尽。
他看不见，洛裳却看得见，缓缓转头，她的浅浅正站在他们旁边，泪眼汪汪的盯着他们。
悔恨铺天盖地的淹没了她。
她为什么没能照顾好浅浅？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所以，能不能把她的浅浅还给她……
可生死自有天意，她无法使死人复生。
殿内沉默一片。
许久，东方焉许涩声道：“送她走吧。”
医仙缓缓从身上掏出一瓶药，倒了一粒出来，为先天后服下。
霎时间，母神的眉心发出一缕红紫光芒，飘扬在空中。
神识开，魂魄散。
母神渐渐了无生息，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