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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川摇摇欲坠般站在原地。
瞬间安静下来的休息室里，靳川的呼吸声愈发粗重。
樊欣好像能感受到他强烈到，几乎无法呼吸般的窒息。
他的双眼红得像即将滴出血一般，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了。
好像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樊欣没有说话。
本以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会如何暴躁、愤怒，乃至疯狂地面对靳川。
然而在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竟然无比平静。
于是她擦干阮琳脸上的泪痕，没有再看靳川一眼，拉着她朝外走去。
与靳川错身而过的瞬间，阮琳被一股力气重重退了出去。
而后樊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顷刻间，便被压在门板上。
靳川的味道扑面而来，熟悉的气味侵占鼻腔，樊欣如同被人攻占领地的一头小兽，当即剧烈的反抗起来。
然而男女力量的差异在此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樊欣无法挣脱，她便停下动作，冷冷地看着靳川。
无视门外阮琳疯狂的敲门声和呼喊，靳川近乎贪婪地打量着樊欣。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张脸，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熟悉。
“真的……真的是你……”
靳川低声轻喃，手指从樊欣的发丝到眉眼，他一寸寸抚摸着，像要彻底把她的模样刻进心里。
分明他不爱她啊，可为什么在得知她的死讯后，心痛的就像快死了一样。
他都快记不清，失去樊欣的这三年是如何浑浑噩噩度过来的。
他曾设想过无数次，如果樊欣死而复生，他一定会激动得无以复加。
而如今，樊欣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虽然面容和身份完全不一样，但她活了，她真的活了。
他却如同生锈的机器人，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如此艰难和痛苦。
“为什么？樊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明明离我这么近，你明明就在我身边！”
靳川的声音逐渐变大，他的情绪在看见樊欣平静的面孔时，一点一点失控。
“明明我问过你，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樊欣静静地看着靳川，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让靳川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冲动，大脑死机一样愣在原地。
就这样对视着，他们彼此静默许久，靳川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将头埋在樊欣的肩膀里，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身上，樊欣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
她的眼眶也热起来，却强撑着没有让泪掉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阮琳停止了砸门，樊欣听到了她匆匆远去的声音。
而后是靳川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爱你……姐姐……我爱你……”
几个字砸下来，樊欣心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想尖叫，想疯狂地推开和捶打靳川，可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不停流着泪，然后哈哈大笑。
“如果你爱我，那我怎么会死呢？”
樊欣没有歇斯底里，她笑着，眼泪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般汹涌流下。
她的脑子里全是死亡前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绝望和崩溃几乎要逼疯她。
靳川，如果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