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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忍不住想，那道声音口口声声让自己维持人设，可却没有告诉她，如果男主角没有按照剧情走，她又该如何反应？

思虑片刻，孟眠棠才算是回神，她目光沉沉望向沈鹤凌：“殿下，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了解沈鹤凌的性子，若是她没有回应他，恐怕他也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得到回应，沈鹤凌的神色收敛了几分，沉沉问：“你从何时记起来的？”

“今日从青玉峰下来后。”

孟眠棠回答完顿了顿，想想还是坦白相告，“我从前在青玉峰上，给孟家全府立了衣冠冢，殿下若要怪罪，妾身甘愿领罚，只求不要去打扰孟府的安宁。”

说到最后，她直接朝沈鹤凌跪了下来。

这是失忆时的孟眠棠鲜少有过的举动，下跪这种事，在现代思想中到底还是过于沉重，但对于在大盛已经生活十年，学尽了礼仪的孟眠棠而言，她的双膝早已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也是这一跪，让沈鹤凌终于看清，她确实是记起了所有。

他身形微颤，望着这抹消瘦身影，心却是往下一沉。

这身影还是他最熟悉的人，可不知为何，他此刻却觉得孟眠棠离他远极了。

沈鹤凌终究还是点了头：“好，孤答应你。”

“妾身多谢殿下开恩。”

孟眠棠朝他伏地叩拜过后，这才起身。

沈鹤凌眸色沉沉，却是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还恨我吗？”

第38章

孟眠棠身形一时僵住。

恨？这个词对她来说，似乎已经太过遥远了。

她对上沈鹤凌的眼神，轻轻摇头：“不，不恨。”

对于这话，沈鹤凌却是眉头皱起，神色并未缓和，他沉声问：“为何？”

分明从前，她能为孟家跟他奋不顾身。

在她失忆的这段时间，沈鹤凌害怕她恢复记忆的缘由，就是不希望看见她曾经那绝望带着恨意看他的眼神。

可当她真正恢复所有记忆后，她却跟他说，她已经不恨他了。

这分明是沈鹤凌最希望的结果，但真正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极了，因为他从她的眼里看不见恨意，也同样的，看不见曾经的爱意。

这一点让沈鹤凌感到无所适从。

然而面对他的询问，孟眠棠只是朝他淡淡一笑：“我在北疆时已经算是死过一回了，是殿下重新救了我一命。”

话音顿了顿，孟眠棠眸色闪动，低垂下来，才轻声继续道：“更何况，也是殿下开恩，才能让阿霖活下去，让阿霖以新身份重新开始。”

“殿下，我心中分得清轻重，也分得清恩与仇。”

“从前殿下对我孟家所做种种，都是基于皇家立场，是您应该做的，我想殿下也是不得已之举，如今能对我和阿霖网开一面，我该感恩。”

孟眠棠的神色间看不出丝毫的勉强。

沈鹤凌的心却依旧不安，他上前一步，定定望着她：“你心里真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孟眠棠轻声这么说。

下一刻，她整个人却被沈鹤凌拥入了怀里。

沈鹤凌的声音沉沉从上方传来：“好，那就好，日后我们就抛下过往，重新开始，好吗？”

话音落了地。

孟眠棠却僵住了，她整个人在沈鹤凌的怀里发懵。

这跟她意料之中并不一样，按照她对沈鹤凌的了解，按照她对剧情的猜测，在她表明心迹过后，沈鹤凌应该是神色冷淡对她说上一句：“那日后你就乖乖做侧妃，不必多生事端。”

这才符合沈鹤凌冷面殿下的人设才是。

而不是跟做出这番求和的姿态来。

然而思绪微转，孟眠棠又想，或许沈鹤凌只是对她做做表面样子，毕竟日后她还要做贤妻，要好好在这个家相处。

按照小说剧情，在东宫内，沈鹤凌和姜凝负责谈情说爱，而孟眠棠则要负责去处理所有的正事，比如管理东宫，比如去觐见皇后，还比如要去替他们掩饰危机。

沈鹤凌这样对她，想必也是让她日后能心甘情愿去做些的铺垫罢了。

这么想着，孟眠棠也就坦然接受了沈鹤凌这态度和反应。

她抬手回应了沈鹤凌，点头：“好，我们重新开始。”

反正，自己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了。

孟眠棠并不当回事，也就并未注意到沈鹤凌眼底泛起的深意。

抱了好一会儿后。

孟眠棠睡意袭来，正要开口说：“殿下，天色不早了，要tຊ不……”

话音戛然而止，她陡然瞪大了双眼。

她清晰感受到了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正悄然钻入了她的里衣。

第39章

“你做什么？”

孟眠棠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神色震惊。

可沈鹤凌静静望着她，眼底的欲望翻涌，他紧紧将她的腰肢往身上一搂，语气低沉下来：“眠棠，你说好的，我们重新开始。”

“那，那我也不是说这个意思。”

孟眠棠神色一慌，往后退去。

可她退半步，沈鹤凌就往前逼近一步，他目光灼灼，将她直逼在榻上，寸寸靠近，嗓音喑哑：“可是眠棠，我们成婚已快一年，也该洞房了。”

一年。

原来他们成婚竟然也才一年。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孟眠棠还以为自己已经过了大半生。

孟眠棠沉默下来，她想推拒，可臂弯的那颗守宫砂赫然在提醒着她，如果身为侧妃的自己还不跟沈鹤凌同房，日后再去皇后宫里，恐怕再难交代。

自己既然已经做好了迎合剧情，走完角色这一生的准备，就该寻一条最轻松的路。

与其日后去觐见皇后时被挑刺，倒不如……

孟眠棠咬紧牙关，抬眼对上沈鹤凌的视线，正要开口，可下一秒，沈鹤凌的吻就已经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嘴里。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的，床幔被沈鹤凌拉下，掩盖一床春色。

……

翌日，孟眠棠醒来时，睁眼却正好对上沈鹤凌的眼神。

她心下一惊，当即起身来，低下头：“殿下，妾身伺候您换洗。”

披上外衣的时候，孟眠棠往手臂内侧看了一眼。

那殷红的守宫砂已经消失。

她不觉抿唇一笑，心落了定。

“你在笑什么？”沈鹤凌凑近了来，眉眼含笑看她，“是孤昨夜不够温柔吗？”

心口猝然一怔。

孟眠棠神色微僵，忙将衣袖放下来，只笑：“殿下莫要打趣妾身了，时候不早，您该去上朝了。”

她自然不可能跟沈鹤凌说，自己只是在庆幸这守宫砂没了，日后去应付皇后时也就不必再被讥讽受罚了。

孟眠棠神色无异，伺候沈鹤凌换洗衣物离开。

沈鹤凌踏出东宫时，高声对全府下令：“日后侧妃解除禁足，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是。”

听见这话，孟眠棠站在门口倒是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跟沈鹤凌睡一觉还能有这样的优待。

早知如此，当初在失忆期间，就不该拒绝。

孟眠棠这么想着，神色间不免露出几分笑意来，身为现代人，她本就没有这个朝代人所谓的贞洁思想。

这具身体是初次经验情事，可孟眠棠却并非如此。

在现代时，她也曾经谈过两段恋爱。

后面那次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只是后来却止步于对方家庭不接受她这个孤儿，于是她就主动跟男友提了分手。

分手后，孟眠棠便一心扑在工作上，不再奢求别人给自己一个家，而是拼命自己赚钱去买房。

谁料，刚拿到房子，她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如今回想，孟眠棠依旧觉得惋惜，幸好，她还能想回到现代去，回去过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不过在此之前……

孟眠棠神色笑意暗了几分，旋即朝身旁的秋兰吩咐——

“去太医院寻些避子丸过来。”

第40章

“侧妃……”秋兰神色满是震惊。

可孟眠棠神色坚定，没有半分动摇，只挥手道：“你尽管去，一切后果有我。”

“……是。”

秋兰到底还是领命去了。

很快，那避子丸被领了回来，孟眠棠直接吃下了一粒。

她知道自己从战场回来的身体本就已经难以受孕了，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不想留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

因为孟眠棠很清楚，自己对于家人的渴望，若是在这里意外怀上孩子，她定然会舍不得离开。

而她绝不会让这个意外发生。

自这天以后。

沈鹤凌常常留宿她殿中，而她也每次都不忘在他离开后吃下避子丸。

这日，她送走沈鹤凌，熟稔吞下避子丸后，直接去了偏殿。

姜凝如今正被沈鹤凌禁足，此刻正闷闷不乐坐在屋内。

“姐姐！”

见到孟眠棠过来，姜凝神色一亮，当即起身来迎。

姜凝就是这样至纯至善，即便是在因她而被禁足的情况下，姜凝也还是会来跟她交好。

孟眠棠心里涌上愧疚之意来：“姜凝，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怎么会？不是姐姐的错，是沈鹤凌是非不分。”姜凝愤愤然替她不平。

孟眠棠一愣，“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殿下了。”

“胡说，姐姐比我勇敢多了。”姜凝挽着她的手，亲密得很。

这一刻，孟眠棠心里莫名更是愧疚又心虚了，她知道沈鹤凌和姜凝才是男女主角，可自己昨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