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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看。”
顾砚深咬她的裙带,她挣扎,态度坚决,“先看。”
他眉头拧着,不得不去换了新郎服。
和华菁菁的订婚宴,他穿了长款的紫红色喜袍。
颜色暗,显老气。
幸好他肤白,衬得起衣裳,虽然少了一层明亮,但多了一层风雅成熟。
这套大红喜服是短褂长裤,峻拔英朗,显个子,显五官俊秀。
站在那,玉树临风。
“姑婆说,办中式婚礼讲究多。元配婚礼,穿正红色,绣金丝龙凤,二婚续娶,穿玫瑰红,绣银丝凤凰。权贵大户穿喜褂,喜袍,富商巨贾,穿喜褂,囍坎肩。”顾砚深抻了抻喜褂的下摆,“你是元配,正红色的新人服。”
难怪,他娶华菁菁穿了紫红色,没遵守讲究,穿玫瑰红,华家不乐意,穿正红色,他不打算结婚,占了元配的规矩,所以穿得不伦不类,一场订婚典礼砸了八位数,极尽奢华,堵住华家的嘴。
“那三婚呢,穿什么红?”南妩心不在焉,只顾着打量他,新郎服装扮的顾砚深,真是风华万千,无须化妆,眉目也深邃。
“谁三婚。”他不笑了。
“你啊。”她摩挲着喜褂上的龙图纹。
“我三婚,你四婚?”
顾砚深掐她腰,肉软,又疼又痒,她回过神。
“李氏家族有家训,不出轨,不家暴,不离婚。”他一本正经,告诫她,“收起你的花花肠子,琢磨着分我一半财产,嫁个年轻的?”
“我睡觉嘟囔梦话了?”南妩瞪大眼,“哥哥,你猜中了!”
小人得志的德行。
顾砚深气笑。
远处摩天大楼的LED显示屏倏而亮了。
他映在玻璃上,骄烈的艳红虚化了几分,是蛊惑的性感的红。
顾砚深一手抱她,一手脱喜褂,修长的骨节一颗颗解了纽扣,胸膛袒露。
他撩拨的功力又涨了,南妩自从怀孕,敏感点变了,以前是颈和胸,现在是腰和臀,一碰,脊梁酥麻,力量重了,失去朦胧的美感,力量轻了,劲儿不足,他拿捏得好,不轻不重不疾不徐,一寸寸引导她,诱她堕,诱她陷。
“我穿新郎服好看吗。”他贴着她耳朵。
南妩在他怀里浑浑噩噩,呼吸急促。
“有没有情趣服的感觉?”
他心跳膨胀,一下一下震颤她。
顾砚深情浓之际,手机响了,他嫌扫兴,正准备关机。
下一秒,又响。
一瞟来显,是一秘的号码。
非重大事件,一秘下班后不联络他。
他接听。
“周公子。”何姨结结巴巴,“周老先生是晚九点的航班,七点四十分在机场大道下车,发生了车祸,是一辆威驰轿车,对方司机全责,周老先生一人受伤,已经在总医院抢救了。”
顾砚深面色骤沉,匆匆穿上衬衫西裤,“父亲出车祸了。”
“严重吗?”南妩慌了。
他心神不宁,没回答。
赶到医院,天彻底黑了。
一出电梯,周夫人凄厉的哭声飘荡在走廊,“淮康——我不该和你吵,不该骂你,本来是下午的航班,你延误改签了...否则你好好的。”
顾砚深一僵。
下颌绷得紧紧地。
场面太惨,南妩也痛哭,“周叔叔——”
何姨安慰着周夫人,现场一团混乱。
顾砚深冷静片刻,凝重迈步,“母亲。”
南妩蹲下,伏在周夫人膝间,“周阿姨,保护身体...您累垮了,周叔叔不安宁。”
“禧儿——”周夫人崩溃,“我害了你周叔叔,他不是九点的航班...”
南妩悲从中来,哭出声。
周夫人平复了情绪,攥着顾砚深的袖子,“你爸爸...骨折了,在5号病房。”
南妩一愣。
“只是骨折?”顾砚深憋了半分钟,皱眉问。
“你爸爸多大年纪了,骨折还不够?”周夫人勃然大怒,“你盼着他死啊?”
顾砚深扶起南妩,揉太阳穴,“那您哭什么。”
“不孝子!”周夫人捶打他,“爸爸出车祸了,你一滴眼泪不掉,你都不如禧儿的孝心。”
“禧儿是上当了。”顾砚深不耐烦,“您哭成这样,她以为父亲没了。”
他下楼,南妩搀着周夫人跟随。
推开病房门,周淮康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手臂吊了石膏,医生在一旁介绍伤势,“周老先生右臂、左腿和后背有不同程度的撞伤,幸运是车速比较慢,没造成内伤,无大碍。”
顾砚深一张脸阴翳晦黯,“肇事司机呢。”
“周老先生的司机扣押了。”
南妩留下,他出门。
肇事司机跌坐在墙角,一副懊悔相,周淮康的司机迎上他,“不是酒驾,挺清醒的。我怀疑是毒驾,司机的胳膊有针孔,出现幻觉了,失控撞上周老先生。”
“机场大道车流密集,失控了,偏偏撞上父亲。”他原本晦黯的脸,愈发黯了。
令人恐惧的黯。
诡谲,莫测。
“仇人报复?”司机斟酌,“外人不晓得周老先生今天出省,更不晓得是哪趟航班、何时去机场。”
要么,是埋伏在老宅,一路跟踪;要么,是周夫人在太太圈泄露了消息,太太们回家告诉了丈夫。
无论哪种,绝不单纯是意外。
顾砚深走到肇事司机面前,“有人指使你吗。”
第315章是他吗?
司机哆哆嗦嗦磕头,一副懊悔相,“您饶了我...我赔钱。”
“你赔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我这辆车,值多少?”顾砚深讥笑,将红旗L9的车钥匙扔在司机脚下,“你撞了上一任副市长,雇佣你的人,不可能捞你,更不可能兑现承诺,万一暴露,什么后果你雇主清楚,你清楚吗?”
司机瘫痪在地。
“一旦我报警,你下场是坐牢,戒毒,你坦白,我或许饶了你,你一分钱不用赔,你沾了脏东西,倾家荡产了吧,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赡养老小,只要你老实交代。”
司机抽噎,“我和老婆打电话...没注意老先生,车祸是意外,没人指使我。”
顾砚深居高临下,气势强悍,“不坦白?”他吩咐周淮康的司机,“送警局。”
司机踉跄趴着,一边拖行,一边哀嚎。
惊动了病房中的南妩。
他转身,四目相对。
“是耿家?”她指甲盖抠着门框,微微颤音,“耿世清判刑了,名声毁了,耿家人怀恨在心,熬了几个月,等风头过了动手,不容易被怀疑。”
顾砚深伫立在灯下。
注视她。
“你真觉得是耿家人吗?”
南妩一怔。
“父亲的职位一直凌驾于耿先生,耿先生的确怀恨在心,但多年来,习惯了位居人下,卑躬屈膝,不敢对父亲下手。”顾砚深往前,跨一步,停一步,“即使耿家敢下手,这点小伤,又何必冒险?父亲至少是重伤,甚至丢了性命。”
他近在咫尺,停下。
“对方的目的,并非伤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