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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煜阳的手一抖，脚步停住。
　　他的侍卫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盛煜阳制止。
　　屋内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唯有程雪梨面色如常地继续喝了一口茶。
　　她在赌，赌盛煜阳到底想要做什么。
　　既然盛煜阳选择救她，那便不会轻易杀了她。
　　小桃回过神来，连忙劝程雪梨：“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程雪梨放下茶杯，看向盛煜阳：“谢公子，我真的是在乱说吗？”
　　盛煜阳对她下死手，可不是第一回。
　　这件事，只有拥有前世记忆的盛煜阳才知道。
　　盛煜阳并未直接回答她，而是吩咐侍卫：“你先退下。”
　　程雪梨也道：“小桃，你也先出去一趟，我想谢公子有话要给我说。”
　　这一世的盛煜阳太奇怪，程雪梨想要证明他是否真的拥有前世的记忆，既然盛煜阳暂且不会杀了她，那她不如旧和盛煜阳坦白。
　　小桃满目疑惑，可见程雪梨那诉说着‘你安心吧’的眼神，还是退下了。
　　到了门前，小桃又回头补充：“小姐，药在桌上，别等它凉了再喝。”
　　桌上的汤药飘出苦涩的气味，程雪梨想忽视都做不到：“……好。”
　　程雪梨当即拿起碗，却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连捏着鼻子都做不到，只能憋着气一饮而尽。
　　这下，小桃才安心关上了门。
　　程雪梨放下碗，莫名其妙笑了笑。
　　本来应是紧张无比的形势，却因小桃这一句弄得不紧张了。
　　盛煜阳摸索着坐在了她的对面，一时间相顾无言。
　　不，盛煜阳看不见，只有程雪梨看着他罢了。
　　程雪梨先打破了沉默：“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太子殿下。”
　　闻言，盛煜阳眉头一皱，语气不再平静：“你果然记得过去的事。”
　　程雪梨看着他，漠然道：“盛煜阳，你怎么变得这么喜怒于色，你不该是这样的。”
　　记忆中的盛煜阳，总是淡漠的，似乎对世上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
　　唯独叶雪婵例外。
　　程雪梨不知道，在她死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盛煜阳变成这副模样，以至于盛煜阳竟和她一起重生到了三年前。
　　盛煜阳扯唇露出一抹苦涩笑意，说出的话令程雪梨一瞬呆住。
　　他说：“程雪梨，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
　　“我原以为我此生都是无情无欲之人，可是我错了。”
　　“清月，我知错了，我后悔了，我无法忍受你的离开。”
　　“程雪梨清月，重来一次，我不会再动沈家，你别再抗拒我可以吗？”
　　程雪梨瞳仁发颤，听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只觉惊世骇俗。
　　盛煜阳在说什么？
　　他说他爱她？说他离不开她？
　　当她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时，盛煜阳嗤之以鼻，根本不把她当做人看。
　　当她舍弃了一切，死去之后，盛煜阳却说他爱她，求她不要离开。
　　多可笑啊。
　　程雪梨扯了扯唇，似笑似讽：“太子殿下，别说笑了，全京城都知道钟情于雪婵公主，不是吗？”
　　“我一介罪臣之女，哪里配得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