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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摇摇头:“我上的是手又不是脚,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
方絮笙笑笑,故作神秘:“带你们看好戏。”
就在十分钟前,对面给她发来了消息:一切都搞定了。
既然如此,那她绝不能白白错过这好戏。
后台,林薇几人正在准备,见了方絮笙瞬间站了起来。
昨天,就因为周敬年的忽然救场,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林薇实在搞不明白,方絮笙到底哪一点值得让周敬年留恋成这样。
眼下看着方絮笙,她的嫉恨之色溢于言表。
“方絮笙,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听她这样说,方絮笙心里却生不起气。
这样的口舌之快,她实在懒得争。
工作人员很快走了进来,将一份盖了章的文件放在林薇面前。
“不好意思,你们要重新选歌了。”
“刚刚接到投诉,你们之前的歌因版权纠纷被暂时下架,如果演唱可能会有侵权嫌疑。”
“我们的意思是你们换歌演出,或者宣布退出。”
林薇瞬间变了脸色,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唱的都是自己的歌。”
她说着,又拿起了桌上的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却罗列得清楚,几乎包含了昨天已死所有的歌。
居然真的都被下架了。
林薇抬眼,看向了方絮笙,却见对方脸上是看好戏的笑。
“是你!”她瞬间反应过来,指着方絮笙厉声开口:“是你干的好事!”
方絮笙笑笑,却并不否认。
她直接迎着林薇的眼神回应道:“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昨天看见节目单的瞬间,方絮笙便想起了那被搁置下来的事情。
林薇几人要上台演出,必然是要唱昨天已死的歌。
但好巧不巧,昨天已死的每一首歌,几乎都有方絮笙的参与制作。
有的是词,有的是曲,有的是词曲合作。
只要她有参与,就可以撕版权,如果歌曲有版权问题,无论是否属实,都会被暂时下架。
投资方不会冒着赔偿天价版权费的风险让他们演出。
林薇看着歌单上的一首首被尽数划去,脸色难看至极。
工作人员道:“我们比对过了,昨天已死只有一首歌的版权正常,可以供你们演唱。”
他说着,指向专辑以外被单独罗列的歌——《灼阳之笙》
听见这名字,方絮笙却微微出了神。
昨天晚上,律师也问过方絮笙:“这首歌的版权也可以撕。”
但方絮笙思索许久,最终还是摇了头。
“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舍不得。
这首歌,好像格外不一样。
现在林薇已经被赶鸭子上架,这也是唯一一首能唱的歌了。
外面的演出已经开始,她没有多少时间犹豫。
“就唱这个。”
“不行。”
一道声音打断了几人,含着隐隐的怒气。
方絮笙循声望去,却见是周敬年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冷冷看着林薇,说出的话却冷意十足。
“林薇,这首歌你不配唱。”
第35章
“敬哥……”
林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直接打断了。
周敬年冷声开口:“你不记得了吗?你是靠什么被我招进乐队的?”
林薇的脸色白了白,瞬间噤了声。
方絮笙在一旁看着,只见林薇的脸色异彩纷呈,最后面色尽失。
这反应倒不一般,像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可她想听,林薇却不会说出来,只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最后一首歌也用不了,演出告吹,之后还tຊ有无数的纠纷和违约金等着她。
临走前,林薇又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后台安静下来,却静得有些过头,连针落地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方絮笙叹了口气:“谢谢。”
不管怎么样,周敬年的确是帮了她。
可周敬年却不接话,而是反问:“你这么想把东西分干净吗?”
把你的才华你的心血和曾经的乐队剥离干净,至于我们合作的心血,就直接丢掉了是吗?
周敬年问着,心里是一瞬瞬闪过的疼。
可他能问出口,方絮笙却不愿意答。
时间像是慢下来,慢得空气都跟着凝固。
不回答,就是默认。
周敬年笑了,虽是笑着,却有些惨淡:“我知道了。”
彻底明白,自己问出口的话有多唐突。
可能自己再出现在她面前,也只是碍眼的存在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却显得有些仓皇。
方絮笙愣愣看着,总想着应该解释一二。
可她抬起手,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眼睁睁看着周敬年消失在门外,又讪讪收回了手。
他们之间缺少的,可不止一星半点的解释。
“走吧。”
方絮笙垂下眼,自嘲笑笑,带着队员们离开了后台。
出了门后,却接到了江弋的电话。
“怎么了?”
江弋问着,不由叹了口气。
昨天回来后,处理了疗养院的事后,他便再没看过手机。
工作并不紧急,但他还是专心处理着,尽可能转移了注意力。
好像只有把头埋进工作里,才能暂时忘记那些复杂的事情。
直到刚刚回过神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关了机。
插上充电器,开机便是几个未接来电。
是方絮笙打来的,时间就在演出前。
他本以为是出了事,可上网一看却一派和谐。
演出很精彩,进行得也顺利。
可仔细看着照片,那鼓手却好像不是小虎的身形。
方絮笙顿了顿,简单将事情解释了一遍。
江弋沉默了片刻:“事情我会追究,你带着他们在这里玩几天吧,就当旅游团建了。”
方絮笙应下来,却又没了话。
两边变得安静,只剩下清浅的呼吸。
半晌后,江弋先开了口。
“那我挂了,你们玩的开心。”
似是怕误会,又特意补了一句:“我这边还有工作。”
“嗯。”
方絮笙应着,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疗养院那边……怎么样了?”
昨天那通电话那样紧急,她实在没办法不担心。
可这话问出去,对面却许久没有回答。
漫长的沉默却格外让人揪心。
方絮笙等不下去时,对面却缓缓开了口。
语气不重,但却如风吹散云层,露出夜幕的点点星光。
“她说,她想见你。”
第36章
“什么?”
方絮笙一愣,下意识是不可置信。
可江弋的语气不像是玩笑。
听见对方的肯定,方絮笙的心隐隐激动起来。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畏缩和逃避。
这感觉很奇怪,明明想靠近想解决,可却被无形的铁链束缚在原地。
挣扎无力,低头一看才发现那铁链竟来自于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方絮笙听见了自己有些艰难颤抖的声音:“好。”
疗养院。
再来到这里,方絮笙低着头,连步子都跟着抖。
靠得越近,就越害怕。
她有什么资格去见秦梦然?还是以一个加害者的视角。
江弋忽然叫住了她。
“方絮笙。”
方絮笙回过头,江弋却不看她,望着窗外出神,声音却远远地传了过来。
“记得吗,那次我在酒吧找到你,你浑身都是雨,带着一把破吉他。”
“我说要你跟我组乐队,你说好。”
完全不搭调的话,却让方絮笙有了些底气。
她不是没走进过绝望的死胡同,她只是要有破局的勇气。
那就进去吧,反正结果再坏,也坏不过现在这样。
这样想着,方絮笙便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走进房间。
秦梦然还是坐在那张摇椅上,见了她却不说话,直接站起身往外走去。
“梦然。”方絮笙开口叫住她,却又犹豫,“我……”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秦梦然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她说
秦梦然没具体说,方絮笙便也没问,只是一路跟着,也一路无话。
上了车,两人一左一右坐着,中间隔着空气,却也是越不过的屏障。
隔着屏障,方絮笙能看见,秦梦然胳膊随意搭着,露出青紫的针孔和腕间的一道道疤。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疤,方絮笙的心不可自抑颤了颤。
“这是……”
她忍不住开了口,却又瞬间被愧疚淹没。
秦梦然抬头看了看她,顺着视线望去,淡淡开口。
“抑郁症,有的时候自残,控制不了了他们会给我扎镇静剂。”
一句话说得坦然,像是随意捏造的故事
可这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绝望。
“对不起……”方絮笙哽声开口,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对面没再回话。
车很快到了目的地,下车一看,竟是墓园里。
看着满山的墓碑,方絮笙忽然明白过来。
但她仍没说话,只默默跟着秦梦然一路走。
走了许久,来到深处,果然看见了秦叔叔的墓地。
那照片笑得和蔼可亲,那样熟悉,像是昨天才见过一般。
但距离秦叔叔过世,已经快五年了。
她也逃避了五年。
方絮笙看着那笑脸,瞬间便红了眼睛。
秦梦然淡淡开口:“爸爸对你那么好,你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这话不轻不重,却像是落进湖面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