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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看见柳璇玑忙行礼道。

谢昀言闻声回头，看向柳璇玑：“过来用早膳。”

柳璇玑一坐下，上官音便殷勤替她布菜：“这些都是妾身做的，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谢昀言语调冷淡：“又不是她做的，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柳璇玑没有说话，只觉喉头堵塞。

她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脱水的鱼，即便张大嘴巴呼吸，也无法缓解一点胸口的疼与闷。

接连好几日，柳璇玑进膳厅之时，都能看见谢昀言和上官音在用早膳。

毫无疑问，每日的早膳都是上官音挺着肚子亲手准备的。

这日，入睡前，谢昀言突然对柳璇玑说了一句：“她比你更像一个妻子。”

柳璇玑呼吸一滞。

有那么一瞬，感觉心被这话劈成了两半。

她侧躺看着背对自己睡去的男人。

眼前之人，真的还是她的心上人和丈夫吗……

最终，柳璇玑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近午时。

刚走到庭中，府中西角的那一隅院落便传来了谢昀言的声音。

“你想如何布置？”

柳璇玑眉眼突然跳了一下，朝西角的院落走去。

上官音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我们可以在这里搭个秋千，以后可以陪孩子玩，还有那边，可以放给孩子玩耍的……”

越来越兴奋的话突的戛然而止。

上官音‘呀’了一声整个人朝谢昀言身旁躲了躲。

谢昀言回头，看见神色苍白的柳璇玑，忍不住讥讽：“走路都没声音，简直和鬼一样。”

柳璇玑看着一片凌乱的院落，自己曾为孩子置备的小袄子、虎头鞋都被随意扔在了地上。

她看向谢昀言，眼神几近麻木：“你要将这处院落给她的孩子？”

“嗯。”

柳璇玑手缓缓覆上腹部，那遗失的空洞扯得她五脏都绞痛。

“那我们的孩子呢？”她轻声问。

未等谢昀言回答，她又坚定开口。

“这处院落属于我的孩子，我不会让给杀害他的凶手。”

上官音立即拉住谢昀言的袖袍，满脸委屈：“昀言，我没有推她，真的不是我。”

柳璇玑直直看着谢昀言：“你敢让她发誓吗？”

“发誓如果真是她推了我，她就孤独老死，无人送终。”

一阵冷风吹来，上官音打了个寒颤。

谢昀言眉心拧了起来，这种被忤逆、针锋相对的感觉让他甚是恼怒不爽。

他一把扯下上官音的手，起身看向柳璇玑，眉眼间俱是恼意。

“根本没人看到她推了你。”

“如今孩子已经没了，你再无理取闹又有何用？”

“柳璇玑，还是你就是希望我断子绝孙？”

接连好几个问题砸向柳璇玑。

她张唇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徒劳。

一双新布靴，即便沾上一点灰，人们都会弯腰将灰擦去，后来，布靴旧了，就算被人踩上一脚都很少低头了。

人大多都是如此，起初，她皱一下眉都觉得心痛，最后，她掉下眼泪也不会顾了。

谢昀言，你的心早就变了，我怎么才发现呢？

第八章

谢昀言说完，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上官音嘴角泛起得意，跟了上去。

眼泪不知何时布满脸颊，柳璇玑却恍然未觉。

明明浑身都被日光笼罩，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翌日黄昏，后院荷花池旁。

柳璇玑途径荷花池，迎面撞上正一同赏荷的上官音与谢昀言二人。

柳璇玑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便径直从二人身前走过。

哪知下一刻，上官音手中的丝帕却突然掉落在柳璇玑脚旁。

她神色为难地对柳璇玑道：“姐姐，你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谢昀言见柳璇玑毫不理睬人的模样，心头火一起。

见上官音似乎要艰难弯腰自己捡的样子，直接开了口：“让她捡，这个孩子她以后都要亲手养，捡个东西算是感谢你。”

仿佛一盆凉水泼下，从头凉到脚。

柳璇玑脚步一顿。

她转过头看着谢昀言，想不明白他为何能说出这种话。

“你确定要我捡？”

谢昀言本欲直接开口说是，可不经意和柳璇玑平静的眼神对视，心一紧，话突的就梗在喉咙。

空气一瞬凝滞。

上官音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

直到下人走近禀告：“大人，礼部尚书派人请您回朝议事。”

谢昀言这才冷冷移开视线，转身准备离去。

上官音忙上前替他理了理外袍，一副贴心妻子模样。

谢昀言扫了柳璇玑一眼，没有推开上官音的手。

待谢昀言转身随下人离去。

上官音瞥了眼柳璇玑，得意地大声嚷嚷：“小翠，去将大人特意吩咐给我炖的安胎汤端来！”

柳璇玑并未理会上官音的挑衅。

她缓缓转身回了房。

刚进屋，忽然发现妆台上放着一封信。

她慢慢拆开，才发现是萧煜恒写给她的，约她至凌烟酒楼会面，顺便将药剂还给她。

柳璇玑盯着手中书信想了想，最终选择去赴约。

凌烟酒楼。

萧煜恒将装有药剂的木盒递给柳璇玑，又拿出另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递与她。

“顺手买的，送给你。”

柳璇玑下意识就要拒绝：“不用……”

萧煜恒笑了笑，眼底都带着温柔：“只是一枚白玉雏菊镯而已，我记得你少时最喜欢雏菊。”

柳璇玑一愣，没想到萧煜恒会记得。

萧煜恒声音诚恳温润动听：“我这次出京去找了江湖上有名的神医，若你愿意，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柳璇玑听出了萧煜恒话中的关心，却觉得无措。

萧煜恒看着她：“不一定要现在回答我，等你真的想好了再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一时间，柳璇玑心中五味杂陈。

自凌烟酒楼回去后，柳璇玑将萧煜恒给她的药剂与礼物都藏进了柜子里。

她静静坐在案台前。

凌烟酒楼里，萧煜恒说“雏菊的寓意，是希望和爱，我永远记得你曾经的笑容”，可从前的柳璇玑是什么样子，她自己好像都快要忘记了。

柳璇玑在案台前想了许久，最终提笔重新写了一份和离书。

屋外不知何时变了天，扯过几道闪电后又下起了雨。

柳璇玑刚走进卧房，便看见谢昀言一脸阴沉地坐在榻边，手中还拿着萧煜恒送她的白玉雏菊镯。

“谁送的？”

谢昀言举着手镯看向柳璇玑，眼底带着浓浓戾气。

柳璇玑愣住了：“你翻我的东西？”

谢昀言眼底蓄起怒意，扬手将手镯一摔，正巧砸在柳璇玑身上。

“我再问一遍，谁送的？”

柳璇玑痛得一缩，终于反应过来森*晚*整*理.。

“你怀疑我与人私通？”

霎时间，柳璇玑莫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看着谢昀言，有些不解又有些讥讽：“就算我真做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谢昀言的眼睛被愤怒染得猩红。

“啪——！”

一道极其响亮的巴掌声瞬时在屋内响起。

第九章

这一耳光打得柳璇玑完全懵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昀言，脑子嗡嗡作响。

下一刻，她被谢昀言狠狠甩在榻上！

毫不留情地贯穿。

柳璇玑痛得几乎失去知觉。

结束的时候，连瞳孔都几乎涣散。

见柳璇玑这个样子，谢昀言有一瞬的后悔，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穿好衣服，没再看一眼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柳璇玑，你若敢背叛我，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谢昀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璇玑蜷缩在榻上。

窗外的月光冷得瘆人。

黑暗中，柳璇玑紧紧攥着心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