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陆明朝(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陆明朝)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假千金种田成团宠,侯府全家悔断肠陆明朝)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最新章节列表
“我承认,程夫子教人识文断字确有教化之功,然,只可称教书,不可为育人。”
“你想教书育人吗?”陆明朝一字一顿问道。
闻言,舒愿的粗眉扭曲的像是爬来爬去的蜈蚣,片刻后,沉声道“天下文人耻于与身有残缺的阉人为伍。”
"阉人与文人,虽仅一字之差,却犹如天堑之隔,难以逾越。"
“不对,天堑或可变通途,阉人永远不会被文人接受,只配苟延残喘。”
“是永远。”
舒愿的言辞间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自我厌恶与绝望。
声音逐渐消散,他的体态不仅肩膀垮塌,就连背脊也弯曲了,如同一个接近生命终点的老者在凄凉的冬夜中静静等待生命的落幕。
陆明朝给舒愿倒了杯热水,双手递了过去。
待舒愿的情绪渐渐平复,陆明朝才开口道“可舒愿已经殉葬了,现在的你是谢随,是常喜村的谢随。”
“哪怕来日拨乱反正,你依旧可以继续做谢随。”
“重逢时,谢砚便说你的天资才学是不会因为成了阉人就消失的。”
“谁说阉人身,就不能有文人骨文人心了。”
“你曾经的豪情壮志,会有前赴后继的人为你实现。”
陆明朝顿了顿,语调骤然上扬“家中可不养闲人,你这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也就罢了,还细胳膊细腿。耕不了地打不了猎,也就勉勉强强能当夫子赚些束脩了。”
“你推辞来推辞去的,难道还想在家中白吃白住吗?”
“你不会是担心自己的才学见识不够吧?”
舒愿沉默着端详了陆明朝良久。
蓦地一笑“粗浅至极的激将法。”
陆明朝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是发自肺腑的疑问。”
“毕竟,才名如云烟,十余年早散尽了。”
“贫寒之家,读书不易难出贵子,我可不能让你毁人不倦!”
“是毁灭的毁。”陆明朝贴心的特意提醒。
“行不行,干不干,一句话,爽快些。”
谢砚掀起厚重的门帘,跨过门槛而入。
听着陆明朝气势汹汹,很是好奇“这是怎么了?”
陆明朝下巴一扬,指着舒愿“阿砚,他吃白食!”
“吃白食的确可耻!”谢砚煞有其事的附和。
舒愿表情复杂,一脸难尽“我给了一沓银票。”
陆明朝与谢砚四目相对“有吗?不记得了。”
谢砚“是啊,有吗?我也不记得了。”
舒愿:到底是谁可耻啊。
“谢砚,你的原则呢?”舒愿气呼呼。
谢砚重复了一遍陆明朝的问题“行不行,干不干,一句话,爽快些。”原则?
明朝是不会与原则相违背的。
如果违背了,原则多少有些不懂事。
原则不懂事,他懂事。
舒愿“你都不问她想让我做什么吗?”
谢砚轻飘飘道“无需问,定是适合你的事情。”
“对亲友,明朝行事一向周全贴心。”
谢砚的话,逗笑了陆明朝。
余光惊鸿一瞥,谢砚不合时宜的想着,容貌娇艳的明朝,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冰川,一笑真真似盛开的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一般,甚是好看。
嗯,比许府一整片盛开的梅林还要好看。
第0112章 不是清白之身
他想,他可能会渐渐理解色令智昏一词。
“你夫人让我做私塾夫子,教书育人。”舒愿语速极快,似是生怕被人打断。
谢烟垂眸,敛起才下眉梢却上心头的缱绻情愫,再抬眼,已是一片清明“我觉得明朝的提议甚好。”
“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教书育人是唯一的一技之长,早该扬长避短了。”
“常喜村的孩童想识文断字还需莲花镇的私塾,诸多不便显而易见,不少手头不宽裕的人家也就歇了求学的心思。”
“据我所知,莲花镇上最好的私塾先生是一位举人老爷,一月束脩一两银。”
“贫苦之家,一年忙到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至多能赚十余两,就算求学之心弥坚,也只能退而其次的拜在秀下门下。”
“你十七岁过了乡试高中解元,有了举人功名。”
“虽不曾参加会试,但正常情况下解元必能进士及第。”
“十七岁的解元,教书育人有何不可?”
“纵观整个昌河县,也唯有陆垚能与当年的你相媲美了。”
“所以,别谦虚,说不定百年之后,谢随二字,也能位列青史大儒之列。”
“兴许亦有后人能在历史的缝隙里寻出谢随就是舒愿的蛛丝马迹,为舒愿正名。”
“如今,文人与阉人的确不两立,可千百年后呢?”
“穿越时光洪流,未必不能摒弃偏见身份,客观公正的评价一个人是否俯仰无愧天地。”
“而立之年,当是立业的大好时机。”
舒愿怔怔的,手指捏的发白,只觉得字字句句皆如一块巨石砸落在他的心海,引起汹涌波涛。
舒愿二字,也能清清白白吗?
扪心自问,在陆明朝提议时,他的心就忍不住跳了跳。
他知道,他心动了。
但是,种种原因,又裹足不前。
他需要有人再推他一把,哪怕只是轻轻一推,他就能鼓起勇气迈出一步、两步、直到跑出过去的束缚,跑向他新的后半生。
“我可以吗?”
“我可以的。”
舒愿低声呢喃,自问自答。
“所以,干不干!”
“干!”
陆明朝眉目舒展“我和阿砚可以帮你解决私塾的问题,但能不能揽来学生留下学生,得看你的本事。”
“还有,以后也是要做夫子的人了,还是要注意下仪容仪表,改头换面的手艺必须纯熟,不能日日大小眼粗细眉,还次次不重样。”
舒愿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郑重其事的对着陆明朝和谢砚作揖行大礼“必不负所望。”
“那我去练手了!”
谢砚望着舒愿的轻盈快活的背影,微微侧眸“明朝,舒愿活了。”
真真正正活了。
灰蒙蒙的雾气后是绚烂耀眼的阳光。
舒愿允许这束光照在他自己身上,也允许他自己在这束光的照耀下焕发新生。
“他一身才华,浪费了可惜。”陆明朝轻声道。
那一番话,足以说明舒愿会是一个好夫子。
“对了,阿砚,舒愿说套麻袋揍人是你的主意。”
陆明朝唇角一勾,表情戏谑。
谢砚瞳孔一缩“舒愿!”活什么活!
半死不活挺好的。
“明朝,实在是程夫子话说的太过分了。”
“他若就事论事,我也不会恼怒至此。”
孙二少身陷牢狱,实乃自食其果。然而,程夫子竟无端指责你不守妇道,频频以圣人之教为据,此举与为孙二少辩解又有何异?
“难不成圣人之训里受害者还有罪了?”
“简直不知所谓!”
“这种人做人做学问,都失败的很。”
陆明朝拍了拍谢砚的手背“乍听之下,有些气恼你们行事冲动,可却没怨过过你们的激愤,更没怪你们对我的维护。”
“只是想说,冲动之下容易出纰漏,下次可以做的更隐蔽些。”
程夫子都堂而皇之辱骂她不守妇道了,难不成她还要笑颜相应赞程夫子说的对学识真渊博?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换句话说,辱人者,人恒辱之。
这才是最人性化的礼尚往来。
“你怎么突然想起进城了?”陆明朝话锋一转,狐疑道。
谢砚回握住陆明朝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三石大哥的婚事,所以就叮嘱人多注意了下。”
“与程姑娘议亲的员外郎之子是孙志晔的知交好友,那员外郎之子求娶程姑娘,是受了孙志晔所托。”
“今日一早收到风声,员外郎之子要悔婚,信上焉语不详,我就亲自走了一趟。”
“什么情况?”陆明朝也忘记把手抽出来。
谢砚继续道“员外郎之子昨夜在浮香楼醉酒乱语,胡言程姑娘已失贞洁,乃残花败柳之身,与程姑娘私通者是三石大哥。”
“这事怕是冲着你来的。”
“哪怕暂时伤不到你,也要先毁了陆家,让陆家声名狼藉。”
“这是孙志晔的报复。”
陆明朝凝眉“孙志晔怎么突然变的雷厉风行了?”
“背后有人了?”
“陆明蕙?”
“陆淼?”
谢砚和陆明朝不约而同道。
“不出意外,大抵如此。”
“大哥绝不是那等不顾规矩的急色之人,更莫说,大哥甚是珍重程芷。”陆明朝不假思索。
谢砚蹙眉抿唇“据员外郎之子说,是因程夫子断然拒绝了三石大哥的求娶意愿,三石大哥心有不忿,就哄骗着程姑娘委身于他,试图把生米煮成熟饭,逼程夫子松口。”
“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诱拐之罪冠在三石大哥头头顶。”
陆明朝愕然“可这种谎言一戳即破。”
“若是程姑娘当真不是清白之身了呢?”谢砚沉声。
陆明朝睁大眼睛,甚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在娘和大哥口中,程芷温顺守礼,贞静贤惠,深受古板严肃的程夫子影响,哪怕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依然羞怯胆小,很难想象会婚前失贞。
“可就算不是清白之身,也不能代表是大哥诱骗了她啊。”
这屎盆子扣在头上,还真是有些棘手。
“此消息尚未蔓延开来,你我还有时间思虑应对之策。”谢砚语气平缓,安抚道。
陆明朝摇摇头“我怕的是大哥为了程芷认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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