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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什么都没察觉，将今日之事全数告诉咱们陛下便好，其他的也由不得您来做主了。”

　　杨令妤心中了然，即便是在床榻上也要尽力对他躬身施礼，谢他提点之恩。

　　张韫又嘱咐了她几句，日后莫要同皇后走的太近，这便离开了。

　　半响后初青才回来，进来时还有几分诧异，她走过去给杨令妤掖了掖被角：“怎么不见张总管？”

　　杨令妤面上坦然：“你走后，他同我说上两句场面话便也跟着走了，似乎还有旁的事要忙。”

　　初青大抵是信了她的话，顺之点了点头：“张总管是咱们陛下的心腹，平日里确实忙的很，就是不知为何，总不在咱们陛下身边伺候着。”

　　说到后面，初青意识到是自己说多了，赶忙避闭了口，但又想着自己同杨令妤关系可比寻常主仆更加亲近，她羞赧一笑：“奴婢说错话了，夫人莫要怪罪。”

　　她本身年纪便不大，如今这副神情，倒是有几分娇憨可爱的意思来，杨令妤没资格责怪，也更舍不得责怪她。

　　她翻了个身，由着初青给她按揉后背，过会儿又睡了过去，直到晚上才起来。

　　彼时她身上力气恢复了大半，坐在床榻上任由初青服侍她吃过晚膳，又吃过药后，这才见着帝王缓步走了进来。

　　也不知是不是杨令妤的错觉，分明今日的帝王哪处都没变，但却莫名多了几分疏离的意味：“身子如何了？”

　　杨令妤将这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柔柔回道：“难怪妾觉得身子好了许多，原是有您心中挂怀着。”

　　她冲着他眨眼，彼时她坐在床榻上，衣衫半掩着，露出白嫩纤细的脖颈，面上因为生病而发白，倒是衬得她眉眼更显妩媚，是能叫人随意掌控的娇柔。

　　帝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进屋之时身上待着的劳什子疏离，如今已经尽数退了下去。

　　他直接坐到了杨令妤身侧，眉眼间放柔了不少：“今日都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杨令妤眸子一转，心中想着，这是帝王的院子，定然会有人时刻看着她都见过什么人，说谎倒是没什么必要。

　　她将所有都照实说了出来，最后着重说了一下周太医。

　　她装作不解：“周太医倒是奇怪，他既瞧出了妾的身份，就应该闭口不严才是，哪里还用跟妾说这般多。”

　　话音一落，她暗窥帝王神色，瞧着他眉尾一挑，似乎立即反应了过来其中诀窍。

　　“他可不似面上瞧着那般纯澈，日后他同你说话，你也不必句句回答。”

　　杨令妤也不多问，直接点头应承下来。

　　萧紊川将自己的外袍退下，身上已经被旁边的炭火烤暖和，这才掀开被子进了被窝。

　　杨令妤被他一把揽入怀中，她手撑在他胸前，欲拒还迎道：“您别这样，妾身子如今好没好全呢，昨夜周太医不是说了？可不能再泄阴元。”

　　萧紊川伸手扣在她的脑后，将她向自己的怀里摁了一下：“你倒是会装。”

　　他低低笑了两声：“今夜本不该来看你，躺会儿便走。”

　　杨令妤被他这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的心头微微发颤，帝王这话，倒好似向思念妻子的夫君般，忙里偷闲也要回来见上一面，抱上一抱。

　　她的心不受控制，跳的紊乱。

　　她轻轻锤打了一下他的后背：“您惯会说些好听的。”

　　萧紊川又是笑：“我倒是有更好听的，过几日我不会常来，但这几日你要的那两人会接过来。”

　　杨令妤心头大喜，旋即抬头瞧他，眼底流出的欢喜叫萧紊川眸子闪了闪。

　　“你就这般开心？”

　　杨令妤点头，随之他眯着眼睛：“那你怎么谢我？”

第八十六章 望夫石

　　杨令妤眉尾一挑，故意露出羞赧神色，哎呦一声：“妾都已经是您的人了，难不成还要叫妾以身相许？”

　　萧紊川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省省你这套招数罢。”

　　他阖上眸子，安静搂着她躺了一会儿，随之才起身要走。

　　杨令妤心中竟生出了几分不舍之意来，她也没遮掩这个情绪，反而伸手拉上了他的衣袖：“您什么时候回来？”

　　萧紊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若是想我了，便去找方景凛，他这几日会在这小院住着，你寻他，消息自会带到我这。”

　　杨令妤心中想着，依照方景凛待她的那个态度，别说的替她传话转寄思念，就算是她重病性命垂危，他都不会去管。

　　但她没有驳帝王的面子，而是更依依不舍道：“您去哪了总该方便同妾说罢？妾算着您的脚程，每日也好能有个盼头，数着日子等您回来。”

　　萧紊川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省省罢，我可不想一回来，瞧着院子里多出来个望夫石。”

　　杨令妤故意板起脸来，将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松了开：“不说便不说，您何故这般打趣妾。”

　　萧紊川眉眼之间笑意更浓，面上也舒展开来，摸着她脸的力道更重了两分。

　　他虽没说话，但杨令妤能感觉出来，他是及喜欢自己如今这副样子的。

　　帝王出门，杨令妤直接回了自己的被窝继续睡去，萧紊川出了门，张韫便已经候在门口。

　　他毕恭毕敬道：“陛下，宁府宿姨娘的奴籍已经消去了。”

　　萧紊川嗯了一声，跨步向前走着，也没再细问下去。

　　但张韫却欲言又止，只想着若是实话实说倒是没什么，但若是藏着掖着可容易惹人怀疑。

　　他干脆加快几步跟上前去：“陛下，这奴籍虽是消了，但奴才还查出了些许旁的。”

　　萧紊川冷冷道：“说话吞吞吐吐，可不似你的性子。”

　　“奴才查到，那宿姨娘本是良家女子，京都商户，后家道中落被迫为奴为婢，这第一户便是吴家。”

　　吴家二字一出，萧紊川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张韫。

　　就这一眼，倒是让张韫生出了一点紧张的心思来，但他面色如常，继续往下说：“奴才心里觉得也太过巧合，便擅自做主查下去，这宿姨娘在吴家做工三年，也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吴家做主签了卖身契，后被发卖，至于怎得入的宁府，奴才无能，尚未查到。”

　　萧紊川回身，且将自己的眸光收回，他周身的气场皆沉寂下来，似乎愠这薄怒。

　　转而，他轻声开口：“你说的这些，妤娘可知晓这些？”

　　张韫面上堆着笑意，打着哈哈道：“这奴才便不知了，夫人心善，也没准是受人蒙蔽了。”

　　他在帝王身边伺候了这般久，能感觉出来帝王不希望杨令妤知道此事，他便也顺着帝王所想的方向去说。

　　不过他当然能确定杨令妤不知此事，他今日这般暗示她吴家的重要，她面上都没半分异常。

　　索性他也没告知宿玉君的事，只想着帝王定然自己会去试探询问，若是他告诉了杨令妤，她被帝王试探的时候表现的不自然，岂不是会叫帝王误会了去？倒不如她不知道，便一直不知道下去，等着帝王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只见萧紊川闻言轻哼了一声：“她倒是想着姐妹情深，到头来也只有被利用的份。”

　　他缓步向前走着，沉思之时，身上更带着令人大气都不敢喘的压迫感。

　　张韫不敢再言语，继续向前走着，半响，萧紊川突然开口：“继续去查，宁丞序为何收用这房妾。”

　　见状，张韫赶忙应承下来，紧跟在帝王身侧离开了这院。

　　次日一早，便有下人将文秋与玉君一起接了回来。

　　杨令妤等的着急，便穿戴好在院子里等，她们是以丫鬟的名义被送过来的，杨令妤瞧见了人，即便心中激动，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叫初青替她来开口。

　　今日来的不止她们几个，有些旁的丫鬟过来一同备选，初青作势在众人身边都走过一遍，随后挑出来四个人：“夫人，这四个品貌端正，您看如何？”

　　杨令妤淡淡然点头，随之文秋玉君随着另外两人都留了下来，剩下的给了赏钱送还回去。

　　待进了屋子，初青倒是十分有眼力见，笑着道：“夫人您先叙旧，奴婢去给这二位姑娘收拾出个屋子来。”

　　此后屋中只剩下她们三人，文秋还有些些许不信，自己竟真得会来这帝王的别院。

　　倒是玉君似要喜极而泣般，眼眶都有些红，拉着杨令妤的手，反反复复只道两个字：“真好，真好。”

　　许是在说自己终于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