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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励志故事  时间: 2024-09-12 10:2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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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离开后,她才上前劝慰丈夫。

吴昭白抓着酒壶,扬声道:“……想我吴昭白堂堂七尺男儿,出身书香门第,我祖父曾任国子监祭酒之职,我父亲如今身居太常寺卿之位,执掌天下宗庙礼仪!”

他的妻子轻拍了拍他的肩,叹气,而他这个七尺男儿,却连个举人都迟迟考不上啊。

吴昭白转头看向眼神同情的妻子,忽然“呜”地一声哭出来,一头扎进妻子怀中,哭着宣泄起来。

“我乃父亲独子,是吴家三代单传……”

他的妻子再次轻叹气,这大概是他唯一能拿来说一说的东西了吧?

“可偏偏祖父瞧我不上,历来一心偏爱春白!”

他的妻子再叹气,继续拍他的肩,没办法啊,那祖父他老人家,也是有眼睛的呀。

“须知她不过是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女娘而已啊!祖父怎就这般糊涂,分明我才是吴家日后的顶梁柱!”

他的妻子再叹气,也未必啊,她儿已经四岁了,说不得是她儿子先出息,这顶梁柱也不是非丈夫不可的。

吴昭白哭的更委屈了,抬起头,拿手指向外头:“从春白五岁起,我在这个家中便再抬不起头来!外面我那些好友,背地里也拿此事频频取笑于我!说她若是个男儿,我便毫无立足地了!”

年轻的妇人已不太能叹的动气了——自己的无能与错处,他是只字不提啊。

“春白是名动京师的才女,我却日渐成了祖父眼中不可雕的酸腐朽木!”

“从前春白尚有两分可取之处,可如今倒好,自那常家女娘在登泰楼作下虎图扬名后,她的心就野了,变得愈发目无兄长,又纠结了无数女子一同发癫,我看如今她们是要反了天了!”

说着,“啪”地一声将酒壶摔了个粉碎。

“什么汴水大胜,怎能证明一定是她自己的本领!”

“阴阳翻转,倒行逆施,再无我等男儿施展抱负之日……大盛危矣!”

“夫君慎言!”妇人终于开口说话,并一把捂住丈夫的嘴,低声道:“当心祸从口出!”更何况,怎么就没“我等男儿”施展抱负之日了,今日那杏榜上哪个不是男子?自己不济,总要扯东扯西,发癫的分明是他自己!

吴昭白扒开妻子的手,不满道:“我所言皆是实情!”

“我知道,正如春白挂在嘴边的那句,如今圣人也是女子,足可证明女子本就不输男子……”他咬牙道:“可她懂什么?只知浅表罢了!当今圣人之所以能荣登大宝,还不是因为有先太子殿下挣下的累累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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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子殿下可不是女子!这诸多功劳,归不到女子身上去!”

“圣人初入宫中,不过只是个小才人而已……先是母凭子贵,继而走了时运,一步登天罢了!”

“如若太子殿下不曾早逝,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妇人……”

“啪!”一记带着风的耳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吴昭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你……你竟然敢打我!”

“妾身岂敢!”妇人一脸心疼,赶忙去查看他的脸庞:“方才有只飞虫落在了夫君脸上,妾身情急之下才……”

吴昭白呆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只觉这世道秩序将崩,已令他分不清真假虚实。

妇人忙取来另一只酒壶,替他倒酒:“夫君壮志难酬,我都知晓……”

她将酒盏凑到吴昭白唇边,吴昭白机械地吞咽下去。

她又倒一盏:“众人皆醉夫君独醒……”

“夫君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如此一壶酒灌下去,吴昭白终于大醉,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妇人放下酒壶,拂了拂衣袖,唤了下人进来伺候。

转头便去求见了吴老太爷,将丈夫今日危险言行说明。

吴老太爷揉了揉太阳穴,遂吩咐下去,将人禁足三月。

每年此时皆是回春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只因春日里,人更容易多生忧虑。

加上这杏榜已开,他这不争气的孙子的眼红病必然又要大犯特犯,眼红之疾需避光,还是关一关为好。

吴昭白于醉中惨遭禁足,吴春白则刚来到聆音馆中。

一路上车马难行,大街小巷中人流拥挤,竟比年节时还要热闹几分。

吴春白听到许多人在奔走相告徐正业已死的喜讯,还有人家点了炮竹,而那些奔走相传的声音里,总有“宁远将军”的名号。

当然,此刻到处也都在热情高涨地谈论着杏榜上出现的名字。

踏入聆音馆时,吴春白恰听到馆中有文人,在说今年的杏榜头名。

“……是那位宋显,宋举人!”

“可是去年在此处比棋,输给了宁远将军的那一位?!”

“正是了!”

吴春白听得此言,不禁掩嘴一笑。

不愧是她常妹妹啊。

288 输给她,不丢人

常妹妹虽未科举,却胜过科举,却是此番科举的受益人之一。

宋显今日是头名会元,改日过了殿试,说不定便是状元公,可无论他站得多高,都曾是她常妹妹手下败将,这个身份,无论如何是撕不掉了。

他的名望愈大,常妹妹的名望便也跟着他水涨船高。

照此说来,这宋显辛辛苦苦科举,却也算是在替常妹妹打拼名望呢。

虽说常妹妹而今声望更盖过他,但声望二字,谁会嫌多呢?

未曾想,昔日那一局棋下得不当紧,“后劲儿”竟如此之大。

吴春白打趣地想着,待她带着女使穿过大堂,正往往常与姚夏她们聚会见面的“竹院”去时,只听得前方脚步人声喧闹,一群着长衫之人正拥簇着一名青年文人走来。

“……恭喜谭贤弟,总算是不必再熬三年酷暑寒冬了!”

“同喜同喜!不过咱们最该恭喜的还是明晰!”

“正是正是……宋兄今日大喜!”

明晰?

明晰是为分明之意,分明,显也。

吴春白听在耳中,便知此为宋显之表字,下意识地往前方看去。

那一行十余人,有的着文人衫,有的是国子监监生打扮,被拥簇着的青年眉目周正,虽眉间也有喜色,但并不见得意放形之感。

比他激动的大有人在,他们边走边说话,未有如何看路,险些撞上吴春白。

宋显倒是瞧见了前方来人,抬手及时拦下了身后的好友同窗。

前面几人便向吴春白笑着抬手行礼致歉,人逢喜事精神爽,致歉也是带着笑意的。

宋显是外地举子,在京中并无宅院,在此之前一直住在国子监监生学舍中,今日放榜,他特与寻梅社中同窗,来聆音馆中等候消息。

他心性内敛,不喜外露,未有亲自去看榜,是谭离等人早早守在张贴杏榜之处,一得了结果,便飞也似的跑来寻宋显。

路上跑的太急,同样榜上有名的谭离心绪高涨,身上的荷包跑丢了都不曾意识到,快跑到聆音馆外,谭离才发觉腰间空空,再三犹豫后,得好友劝说,才忍痛道——也罢,今日大喜,只当散财与京师百姓同喜了。

只是这同喜的力度注定有限,毕竟他那荷包中仅两枚铜板。

谭离的这名好友,已然年过四十,今朝终得高中,此人在此时一群文人中,虽最为年长,欢喜若狂之色却也最为外露,正因亲身体会过了此前再三被士族倾轧之苦,才更明白今时这进士之身,得来是何等不易。

与他们一同守在放榜处,却不幸落榜的考生则各自郁郁散去,未再跟随前来,一是无颜,二是心有落差,自知不能以平常心去很好地分享他人喜悦,也不愿扫了他人庆贺的兴致,不如先自行收拾心绪。

是以,那些落榜的举人只让谭离二人代为向宋显道贺。

此刻,除了高中的宋显三人之外,其余大多皆是国子监监生,或是尚无举人功名,或是并不打算走科举入仕,因此,此时中举者也不必为顾虑落榜者,而掩饰喜悦之情。

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春风得意之感,吴春白微微含笑向他们福身,道了句:“恭贺诸位此番高中。”

谭离等人未料到那险些被他们冲撞到的女郎会开口道贺,此刻便都看过去。

对方上着天青色春衫,下着月白色襦裙,双髻梳得干净利落,其上一对兰花簪,仪态笔挺而落落大方,姣好的面容之上挂着得体舒展的浅笑。

其衣着打扮简约却不简单,身后女使也仪态端方,一见便知出身富贵且有书香底蕴之家,而观其周身舒展之气,绝非终日束于高阁的寻常闺秀。

宋显未有直视对方,直到那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单独提到了他。

“早听闻宋会元大名,今日既为杏榜头名,实有皇榜状元之资。”那声音含笑说道:“殿试在即,愿来日可见宋会元高乘状元马,看尽长安花。”

宋显这才抬眸看去,正对上那双极真诚的眸子。

那份真诚令他不禁微怔,他与这位女郎素不相识。

他很快收回视线,下意识地抬手道谢:“借吉言。”

吴春白颔首施礼后,笑着带女使离去。

“……那可是太常寺吴寺卿之女,其祖父乃是吴老先生!鼎鼎有名的才女,吴家女郎!”一名寻梅社的社员压低声音道。

“我也记起来了,我曾见她与常娘子共同出入过此地!”

这后一句,更引起了宋显的注意。

常娘子的好友?

他回首,看向那道已经远去的女郎背影。

那位年长的进士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道:“这小女郎方才特意恭祝明晰高中状元,该不是……”

立时有监生眼睛晶亮地举手起哄:“我知道,榜下捉婿!”

“是啊是啊,宋兄可是榜上头名,出了这乐馆大门,不知多少家中有待嫁女郎的达官显贵等着呢!”

“这吴家女郎可是一等一的才女,说来,倒与宋兄……”

宋显微皱眉,制止了同窗们再说下去:“休要胡言,平白污人女儿家清誉。”

他未高中之前,于同窗间便有几分威望在,其组建的寻梅社更有国子监第一诗社之称,因此他的话向来是有分量的,更遑论是此时。

那些学子文人们便都笑着住了嘴。

“不对……”思索了片刻的谭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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