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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割伤了大公鸡的腿，然后血就一直止不住，虽然没伤到大动脉流的不快，但一直流着血也怪受罪，干脆就直接让它解脱了。

　　张二是在中午时回来的，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刘海洋公社来接人的两个男人。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直接问，“江医生，刘知青的医药费结算一下吧。”

　　把人送来的时候给了20块钱，多退少补，不用多言。

　　李青竟然比张二还晚，江念让叶知秋去算账，退了三块钱。

　　刘海洋还不想走，他透过门窗看到叶知秋早上杀鸡了，在这里吃香喝辣和回去吃不饱直接做选择，他也不傻，但他做不了主，只能丧气的被人抬走。

101病的严重

　　刘海洋走了没多久，李青才过tຊ来，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巴脑，完全没有以往的精神。

　　江念在诊室坐着看书，倚靠在椅子的后背上，显得慵懒又迷离。

　　李青丧气的走进来，坐在江念面前，看了她半天，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江念放下书本，问她，“要看诊？”

　　李青摇头，“江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江念直视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何，看的她莫名心虚。

　　“你问吧。”她这才道。

　　垂下眼眸，仿佛刚刚那压迫人的气质并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哥啊？”李青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念，很怕惹她不快。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哥呢？”江念把问题甩回给她。

　　“我哥他很好啊，长得高大帅气，而且年轻有为，是很多女孩子理想中的结婚对象。”

　　“既然他这么好，跟你又有婚约，你自己嫁不得了，还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青丧气道：“可是他只拿我当妹妹，我……我也只拿他当哥哥，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之间都太熟悉了，真的难以想象，如果以后成了夫妻，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有段时间是认命了的，因为她是严家养大的，父母让她做什么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

　　但严谨喜欢上了别人，她就活了心思。

　　只要他结婚了，两人之间彻底没有希望，父母也只能放弃撮合了。

　　江念：“我没真正喜欢过一个男子，也不知道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但最起码在和对方的相处中，要能让我感觉到舒心和快乐才行，你哥给不了我这种感觉，我也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人，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好结果，你明白吗？”

　　李青也不知道自己明不明白，因为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不管是养父母还是村里的大爷大娘，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的命好不好，得看嫁的好不好，嫁好了一世无忧，嫁不好一生苦难。

　　也因此，严谨成为附近十里八乡女孩子最想嫁的结婚对象，因为他有工作有本事，嫁给他最起码要比嫁到别人家要强。

　　江念看她迷茫的目光，就知道她肯定不懂。

　　明白人一点就透，而不明白的人，哪怕掰开的时候碎了说给她听，她也有千百种理由去狡辩。

　　所以她懂不懂都不重要，对江念来说是如此。

　　而她今天之所以会有如此一问，估计也是因为她那对养父母，又做出什么行为。

　　本身就不想牵扯，她也不会刻意打听。

　　但那些事，还是传到了她耳中来。

　　听说早上严谨和父母大吵一架，吵的附近的邻居都听见了，他也不顾刚伤愈不久的母亲摔门而去。

　　难怪李青今日来的这么晚，这就有解释了。

　　但这些事情，本身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就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大雪纷飞，连下了好几天，一脚踏出去能埋到膝盖的位置。

　　不下雪时愁，雪下大了也愁。

　　在好几次天天开会之后，赶在腊月二十二日，天终于晴了起来，但温度丝毫没有回升，反而越发冻人。

　　江念这在南方待惯了的身体，还真有点受不了北方的寒冷。

　　好在她提前做了准备，狼皮袄子被叶知秋做成马甲披上身，另一张铺在床上，还从空间里拿了一床锦被加盖，总不至于冷的那么厉害了。

　　说到这里都有点丢人，本来另一张是给叶知秋准备的，但她实在太冷，叶知秋都看出来了，才主动把狼皮还回来。

　　天气转冷，感冒的人也多了起来。

　　牛爱香打着喷嚏进来，缩着脑袋双手环胸，同样被冻得不轻。

　　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她的面色没那么黑了，应该是因为冬天不用晒太阳的原因，但整张脸却布满黄气，两颊还泛着红色，明显不太健康。

　　她一个人从周家村走到这里，似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江念对面。

　　“江念，你给我开点退烧的吧。”她整个人虚脱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嗓子嘶哑的程度非常厉害。

　　江念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温度烫人的很，又抓起她的手腕一探，心中便已经有数。

　　“烧了这么久才过来，不要命了？”她这一看就是烧的一时半会儿了，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牛爱香也没说话，整个人趴伏在那里，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敢让江念看到自己红着的眼眶以及委屈的表情。

　　算了，自己非要找对手，旁人说了也无用。

　　江念问她，“你这情况很严重，最好留下来观察两天。”

　　“嗯嗯，我听你的。”江念刚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点头。

　　“去病房吧。”江念写完药方起身喊，“知秋，过来抓药。”

　　她伸手去扶牛爱香，才看到，她两条裤腿都是湿的，棉布鞋也被浸透。

　　把人扶到病房后，手指轻轻帮她按摩穴位，来缓解她因发烧而带来的痛苦。

　　让张二帮忙看火，江念对叶知秋道：“牛爱香两条裤腿都是湿的，你帮她找条裤子换换，然后弄点热水泡泡脚吧，被子盖厚一点，喝了药之后半个小时如果还没退烧，记得叫我。”

　　事实证明，江念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这发烧起码得有一个星期那么久了，身体早就烧出了毛病，热度也没那么好退。

　　而且外面的积雪太深，她来的一路上双脚双腿都泡在雪里，更是加重了病情。

　　夜里，又给她施了针，从高热降为低热，让叶知秋守了她一夜。

　　第二日，牛爱香还是昏昏沉沉的，在发烧和退烧之间反复，一连三天的终于彻底退热，但身体还是很虚。

　　江念对她说，“牛爱香，你的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而且透支的厉害，如果再这么下去，会伤及根本，即使能养好也会非常麻烦，你知道吗？”

　　牛爱香轻轻点头，从手腕上拿下一串手串，手串的正中间有一个金色点坠。

　　她充满怀念的看了一眼，把它递给江念，“抱歉啊，我没钱了，好在这点金子应该还能值个几块钱，只能用它抵药费了。”

　　就那么一点点，不多，但金子怪值钱的。

102开始醒悟

　　江念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先欠着吧，等有了再给也行。”

　　牛爱香却坚持把手串放在她手里，“还是不了，我怕越欠越多，就越觉得无所谓了。”

　　看她这样子，倒也不算是无药可救。

　　江念这才把手串接过来，笑了笑，“那我先帮你收着，等你有钱了，再来赎回去。”

　　牛爱香也跟着笑了笑，但内心却并不觉得会有那一天。

　　“这两天麻烦你和知秋了，多谢。”她无精打采的晃了晃脑袋，那是一种从心灵上透出来的疲惫。

　　江念沉默片刻后，问她，“就这么爱他吗？”

　　牛爱香微微一愣，眼泪顺着脸颊就滴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了。”

　　她呜呜的哭着，江念也没有打断她，而是等她哭够了自己停下，在递上装在口袋里的手帕。

　　牛爱香哭得太久，眼前一片模糊，也没看清什么，就抓过来往脸上一抹。

　　等视线清楚后，看到那洁白的手帕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又有点不好意思。

　　她没还回去，而是紧紧的抓在手心里，想着等会儿去洗干净。

　　“他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只是以前他有对象，我只能压抑着心中的那份感情，后来他家逢变故，已经准备结婚的未婚妻也离他而去，是我一直陪伴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最难熬的日子，鼓励他安慰他，甚至不惜和家里决裂也要跟他一起下乡……”眼泪再次失控，却没有刚刚那样崩溃了，只是不断的往下落着，“我以为，我能很好的陪伴他，让他爱上我，我不怕吃苦，李瑞一直说我傻，说赵和平在利用我，其实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喜欢他，我觉得自己能被他利用也是好的，最起码那代表着他需要我，可是……可是江念你知道吗，我陪他走过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严家庄小学成立，他却连一个老师的职位都不留给我，他明明知道在地里干农活有多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