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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琅被粗暴的直接拉至半空中，周围参天的龙柱开始动，怒视着伽琅。

肃风焦急又担忧地望着摇光离开的方向，咬了咬牙走到伽琅身边。

“现在只要你认罪，我就去求父君从轻发落，伽琅，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现在，连娘亲都不愿唤了。

伽琅怎么也没想到。

有一天，她会众叛亲离，夫君厌烦，儿子嫌恶。

她苦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混着污秽和血迹。

“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

肃风一噎，愤愤挥袖而去：“冥顽不灵，难怪父君更爱凝姨！”

话落，滚滚天雷通过过龙柱直接涌入伽琅体内。

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伽琅神魂都在因为雷击而颤动。

她疼到抽搐，却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

血泪从眼眶中流出爬了满脸时，她忍不住想，青儿死前被扒皮抽骨，是不是也这么痛？

她的青儿。

被她从妖兽口中救出来，就一直陪伴在她左右。

她陪着她渡过无数个被摇光冷落的夜晚。

她陪着她渡过无数个儿子不在身边的白日。

最后因对凝露呲牙，便被扒皮抽筋做成了一件狐裘。

而摇光，只薄凉丢下一句：“一个灵智未开的畜生，你要为了它和凝露作对？”

是她错了。

一腔痴心错付无情郎。

早在凝露出现时，她就该让位。

将她的夫君、儿子都让给她便好了……

心痛和剔骨之痛交错，仿佛要将她生生痛死过去。

伽琅几乎咬碎了牙，用尽全身力气开始运行早已干涸的灵力，将雷刑汇聚到灵识处。

这还是数千年前，她和摇光并肩除妖时，摇光教给她的秘术。

“若是落入妖魔手中，便可催动此术自毁灵识。”

那时，摇光神情温柔，眸中深情似海：“琅琅，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用上此术。”

那时，她也从未想到过……

今时今日，她会被曾经最爱她的摇光，逼着用上此术。

第5章

瞬息之间。

伽琅的灵台便传来“咔嚓”的碎裂声……

痛。

浑身上下痛到仿佛将她的神魂生生抽离！

可却只是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坦然接受死亡。

留在此处观刑的众仙家纷纷后撤，唯恐被伽琅自爆波及。

不想下一刻，她的手腕猛然被紧紧握住，源源不断的灵力输送至她的体力内。

秘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中止。

伽琅没死。

但两股力量在她的体内冲撞拉扯，好似要撕裂她的五脏六腑。

她生不如死呕出一口浊血，绝望睁眼才发现是摇光。

真奇怪。

他将她送上刑堂，罪名一道接着一道压在她的身上。

如今她已然认罪伏法，他又为什么要阻止？

摇光锋利的眉宇间怒意翻涌：“你还要为你的过错赎罪。”

伽琅自嘲弯起唇角：“还有什么罪，我一并认了便是。”

若是死了就能结束和摇光的一切纠缠。

那死又有何惧？

她只怕生不如死。

伽琅双眸通红，却放声大笑：“是我干的，杀人的是我，勾结魔族的是我，操纵邪术的也是我。”

“摇光，你杀了我啊。”

“你疯了！”

摇光钳住她清瘦的下颌，手指微颤。

缓了又缓，他才开口：“只要你向凝露道歉，我就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伽琅咽了咽喉间血腥，嗤笑：“留在你身边任人欺凌吗？”

摇光垂眸，鸦青的长睫遮住眼里情绪：“反正你也不会痛，便是忍让凝露又有何妨！”

“何况……你还杀了我和凝露的孩子。”

他总是这样，不管伽琅解释了多少遍，自己没有失去痛觉，摇光都只当她是在博关注。

明明爱的天平已经偏向凝露，还蹩脚地拿她不会痛来自我安慰。

伽琅低下头不再说话。

曾经互相依靠的爱侣，如今面对面却只觉厌烦。

“总有一日，你会今日不杀我而后悔。”

见她不为所动，摇光脸色愈发难看：“你曾陪着本君平定三界，功过相抵，不足以处死刑……”

“天君不可！”

“毒妇不除，九重天如何安宁，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枉死的仙家！”

摇光的话被诸多苦主打断。

他垂眸看向伤痕累累的伽琅，又很快挪开视线闭了闭眼：“便处于剑刑罢。”

剑气能直接伤到神魂，其中疼痛胜过肉刑万被。

众仙这才满意闭嘴，看着行刑官施展灵力。

顷刻间，数万万把剑受召，穿破虚空直指伽琅！

灵力不够的仙家都被这剑阵的森冷杀意逼退，伽琅却面不改色，任由剑气破她的肌肤。

她已万念俱灰，只求一死。

“剑阵，开！”

随着行刑官一声令下，剑全部朝伽琅刺去。

伽琅松了口气闭上眼，却没有感受到利剑穿心。

愕然睁眼，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倔强站在前方抵挡剑阵。

“紫萼！”伽琅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去昆仑了吗？”

紫萼是她很多年前捡来的小姑娘，就比肃风大了几岁。

她给她取名，把她当女儿一样养着。

几天前，伽琅让紫萼去了昆仑修炼，告诉她：“好好修炼，不要再回来了。”

她不想到最后，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护住……

紫萼没回头，咬紧牙关抵挡剑阵：“你赶我也没用，我一定要保护你。”

“我要带你离开，我们一起去昆仑。”

伽琅心口一酸，泪水瞬间噙满了眼眶。

数千年前，她与摇光于三生石旁定情，告知天地结下姻缘。

她随口说了一句：“等三界安定，我们便去昆仑隐居，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当时，摇光轻吻她的脸颊，笑着应声：“都听你的。”

如今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曾经的誓言。

摇光估计早就忘了，连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却不想，曾呆呆站在一旁紫萼，一直替她记得。

第6章

“紫萼，走啊！”

她的夫君不信任她，她的儿子觉得她作恶多端，不配为母。

恰恰是与伽琅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紫萼，愿意豁出命来救她。

从被压上刑台开始。

伽琅一直压着心里的情绪，不肯低头道歉，不肯落泪露出自己的脆弱。

但此刻，她崩溃大哭，挣扎想要起身去护住紫萼。

“紫萼，你走啊！”

紫萼的背脊被剑阵越压越弯，直至双膝尽数折断，跪在地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可即便如此。

她仍旧没后退半步。

伽琅声嘶力竭，挣扎到身上伤口再次崩裂，穿过琵琶骨的铁链叮当作响：“走！走……”

她已经被剔除仙骨，再也无法聚齐灵力。

唯一能做，便是朝着摇光和众仙的方向跪下，把坚硬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摇光，我知错了，我向凝露道歉！”

“我愿意给凝露当牛做马，我愿意以命相抵，你收了剑阵好不好……”

“我求你，我求求你了……”

她声嘶力竭，眼泪流出来和血融在一起，淌了满地。

她向来骄傲，数万年从不曾为谁落泪服软。

摇光下颌线紧绷，负在身后的手越握越紧：“一个贱婢而已，也配你如此求饶？”

话落，剑阵威压甚！

紫萼的脊梁被生生压断，咬牙从喉间挤出一句：“姐姐，别求他！”

伽琅听出她声音里的决绝，心脏一缩正要劝阻。

却为时已晚。

紫萼身上的气息开始节节暴涨，强大的力量竟然击碎剑阵！

“看！快看她身上的魔纹！”

“她，她入魔了，天君，快，快杀了她！”

众仙惊恐大喊，呼声震天。

紫萼却像是觉察不到形式有多严峻，笑着走到伽琅身边。

然后缓缓捂住她的眼睛：“姐姐闭上眼睛别看，我丑。”

伽琅哭着摇头，泪如雨下：“不……不要……”

紫萼感受着掌心的濡湿，幻化出一把长剑剑指摇光：“所有的事，都是我蛊惑伽琅仙君做的，我就是那个魔！”

“只是摇光，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曾许下的誓言，忘了与伽琅仙君一起的岁月。”

“若说此事有罪魁祸首，最该死的人便是你……”

话未说完，伽琅便觉察覆在眼睛上的那双手消失了。

她猛然睁眼，便对上提着剑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