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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十年，冬。
他已经五日没有上早朝了。
世人都道，赵闵川对妹妹情深义重，萧帝薄情寡性。
可是只有他们知道，真正薄情寡性的人是赵闵川！
他将锦意送入宫廷，欺她瞒她，又夺走她的身份！
江月柔咬牙道：“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北明王杀锦意。”
他不理会她……
“哥哥……别喝了，烈酒伤身。”江月柔说到这里，脸上并无胜利者的得意之色，反而笼罩着一股鲜明悲伤之色。
她赢了，她也输了。
赵闵川日日守着锦意的尸体。
他定定看着前面的黑棺，拿着一壶酒，穿着黑色的锦袍，坐在地上，心里扑通，扑通，一声接一声。
很奇怪，他明明心在跳，却仿佛已经死了。
江月柔美眸闪过痛苦之色，“她已经死了……不过是一个死人，赵闵川你转头看看我好不好，看看你眼前的活人好不好！”
他看着江月柔那柔弱又无措的神情，脑海中猛地浮现锦意那张苍白的脸。
眼神旋涡翻涌，终于成了炽烈的怒火，他想发火。2
可是又想起了什么，许久，年轻的摄政王缓缓道：“你不懂。”
他曾经以为无人可以左右他的心弦。
可事实迎头就是一棍，砸的他眼前骤然发黑。
江月柔沉默片刻，她眼里闪过恨意：“我不懂？我父亲死的时候，我也是如此……你难道忘记了吗——”她起身，赫然指向锦意的黑棺。
仿佛里面躺着的是她的父亲，她柔弱的脸上挂着泪花，颤声道：“当时，你亲口在我父亲的棺前发誓，你说一定要为他复仇，查出是谁杀死了他，你说要一生一世好好照顾我……”
昔年往事在他眼前浮现，江月柔说的父亲，是他的师江。
他的师江是为了救他被一群黑衣人杀死。
赵闵川浑身一颤，像是被震住，他苍白着脸抬头，淡淡道：“对不起。”
江月柔跌跪在地，拽着他的衣袖，似有所期盼的看着他：“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锦意棺前。
白幡晃动，似乎在偷偷将故人的魂魄送离。
赵闵川定住，缓缓开口：“好。”
锦意死了，她是个死人，他是个活人，他们已经没有了未来，他该做活人该做的事。
譬如，查出是谁将锦意绞死。
他忍着心口的疼，慢慢站起来。
入夜。
他的隐卫领着随从们凑到跟前，赵闵川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他吩咐道：“给我查，那日本王之后，还有谁进过天牢，所言所行，都不容错漏。”
隐卫动作微顿，听见他这声，只怕他要那人血债血偿。
“是！”他们俯首。
很快，一名隐卫站在他的身后，微一擎手，立刻递上信封。
信里写着，掌管天牢的大理寺一位官员于七日前多了一大笔钱，他又将钱迅速的花了出去，显然是被人收买干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闵川合起信封，抬眼看他：“说吧。”
“属下查到，自王爷离开后，有个人去了天牢。”
赵闵川眉头一皱，嗓音愈发低沉：“谁？”
“……”隐卫欲言又止。
赵闵川凉凉的目光扫向他。
“……是月柔小姐。”
“另外还有一桩事，据属下审问得知，月柔小姐进去后，便吩咐别人不许进去，屏退旁人，月柔小姐被锦意推入水的事早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那大理寺的官员想着，反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