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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婊子……我饶不了……你……”

　　我可没工夫听他骂我，慌不择路地跑出去。

　　来到洗手间外面，我紧张地对着周围空气喊道：

　　“红红！你在哪？！”

　　“在这！我在你右手边！”

　　顺着红红的声音，我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她身边，帮她解开绳子。

　　红红站起来拉住我，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外跑去。

　　龙哥被绑起来，动弹不得，只能气急败坏地朝卫生间大喊：

　　“蠢货！她们都跑了！”

27

　　我和红红跑出了好远，正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红红语气颤抖：

　　“完了，小浩回来了。”我一愣：

　　“他在哪？”

　　红红更加惊恐：

　　“他就在前面，他好像看到我们了！”

　　红红拉着我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后面传来了小浩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红红回头看了一眼：

　　“他好像拿着刀！”

　　虽然我们两个已经尽全力在跑了，但是我看不见，红红一直拉着我，两个人根本跑不快。

　　我正打算让她先走的时候，忽然背后重重挨了一脚。

　　我整个人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红红也被我连累，摔倒在一旁。

　　小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妈的，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留着你们果然夜长梦多，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我攥紧了红红的手，难道今天我们俩都活不成了吗？

　　就在我以为小浩的刀要落下的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别动，警察！”

　　红红喜极而泣，告诉我：

　　“小玲，警察来了，咱们有救了！”

　　可是小浩似乎并不打算收手，他恶狠狠说道：

　　“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不如拉着你们两个一起！”

　　红红不可思议大喊：

　　“你疯了！有警察在，你还敢……”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一声枪响，有温热的液体喷洒在了我脸上。

　　小浩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听到他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我愣在原地，脸上的液体一点一点向下流淌，我想去擦，双手却一动不动。

　　警察过来询问我和红红：

　　“你们是金世帆的员工？”

　　红红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

　　警察接着说道：

　　“今天一大早，你们店长来报的警，并且给我们提供了嫌疑人的摄像画面，我们这才找到了这里。”

　　店长？是谢磊？

　　我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了一些，想起自己是昨晚被龙哥带走的，谢磊应该是发现我不在了，所以才起了疑心。

　　但我没想到，他会帮忙报警。

　　金世帆少了几个我们这样的按摩技师，无关紧要，很快就能补充上更年轻的女孩。

　　我心里存着疑惑，和红红一起，跟警察回去录了口供。

　　并且告诉警察，还有两个嫌疑人，在别墅里。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听红红讲，龙哥确实是送外卖的，我的猜测没错。

　　他常年在附近送外卖，知道别墅主人不在，于是撬了锁，对小浩和小聪谎称是自己的房子。

　　小浩和小聪都是早年辍学的小混混，以为傍上了有钱有势的大哥，没想到一直被教唆，被利用了。

　　这件事彻底过去以后，我和红红重新开始了按摩服务。

　　这天，包间的门被推开，我像往常一样跟客人问好。

　　客人沉默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带着长期抽烟才会有的沙哑：

　　“丫头，你不认得你爸了？”

　　我心下一惊，反应过来他确实是我父亲以后，使劲扣着自己的手心。

　　“爸，你……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这里……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父亲不以为意，咳嗽了两声，笑道：

　　“你爸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不能来享受享受？”

　　“对了，你攒了多少钱了？”

28

　　小时候父母想溺死我，但是我没死成，他们没办法，只能继续养我。

　　后来，父亲把没有儿子的怒火转移到了母亲身上，动辄就打骂，母亲受不了，跑回了娘家，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一开始还很高兴，以为赶跑了母亲，自己可以另娶。

　　可惜十里八村听说了我们家的事迹以后，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再嫁给父亲。

　　再加上父亲又没钱，只能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几年。

　　我挣钱以后，每月都会按时给他转过去，实在想不明白他这次为什么会过来。

　　我站在原地不肯动，父亲直接躺到了床上，催促道：

　　“快按吧，我花了钱的，让我也享受一把有钱人的滋味。”

　　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绝望过。

　　我知道我的父亲不靠谱，在村里就是个无赖，可即便这样，哪有父亲会来洗浴城指名道姓要自己的女儿按摩？

　　我咬着嘴唇，满嘴苦涩。

　　父亲接着催促：

　　“怎么还不过来？再不按我可要投诉你了！”

　　“给自己亲生父亲按摩你有什么不愿意的？难道你就给外面那些男的按摩才舒坦？”

　　我眼眶酸酸的，强撑着来到了床边，按照服务流程，开始按摩。

　　父亲很享受，发出满意的哼声。

　　按了一会，他忽然问我：

　　“丫头，我看来这消费的都是体面人，你肯定挣了不少吧？现在攒了多少钱？”

　　我犹豫了一下：

　　“每月的工资都按时给你转过去了。”

　　其实我只给父亲转了够他吃喝的生活费，剩下的钱都自己留着，如果让他知道了准确的工资数，恐怕我会被他吸血吸得骨髓都不剩。

　　父亲不满地说道：

　　“你每月给我转的才那么点，根本不够花呀！”

　　“我这次来是为了你堂哥的事，他马上要结婚了，缺一套在北城的房子。”

　　我按摩动作停了，北城的房子？大伯一家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因为没有儿子，所以父亲一直把堂哥当成亲儿子，从小我就是堂哥的丫鬟，各种伺候他还不够，等我挣钱了，还要我一直贴补他。

　　后来嫌我挣得少，大伯直接把我带到金世帆，说都是为我好，这里更好挣钱。

　　越想越气，没注意手上的力道，直接掐了父亲一把。

　　他吃痛喊出声：

　　“哎哟！你怎么回事？想我死？”

　　我没好气地说：

　　“他买房子，找我干什么？没钱！”

　　父亲气得数落我：

　　“你个不孝女！”

　　说完，他重重打了我几下，威胁道：

　　“你给不给钱！”我毫不犹豫：

　　“不给！”

　　父亲大概看我态度实在太强硬，不打算跟我硬碰硬，于是语气软下来说道：

　　“这件事，以后再商量，你多少总得出一点。”

　　父亲想了下，又说：

　　“你们这有没有别的服务？”我疑惑道：

　　“什么服务？”

　　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就是那种，那种服务，不像你只按按背，能按一按别的地方的……”

　　我反应过来，激动道：

　　“我们这是正规场所，没有你说的那种！”

　　父亲哼了一声：

　　“你骗我，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了，外面那些女的又骚又带劲，怎么会没有？”

　　我脸颊滚烫，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当着女儿面说这些。

　　我告诉他按摩已经结束了，你赶紧走。

　　父亲却不依不饶：

　　“你有没有平时关系好的？那种玩得开的，给我介绍一个呗。”

29

　　我欲哭无泪，崩溃大喊道：

　　“你要找你出去找，这没有！”

　　父亲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生女儿有什么用，就是靠不上，要钱钱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孝敬老父亲，哼！”

　　说完，他出了包间。

　　我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床上，止不住抽噎。

　　如果以后存够钱了，我想换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再也不见他。

　　我以为父亲没讨到好处，已经走了。

　　可是营业快结束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声。

　　我推开门，问服务员小哥怎么了？

　　他兴致高昂，一副想凑上前去看热闹的状态：

　　“玲姐，我跟你说，有个客人对技师动手动脚，还想亲技师，技师嫌弃他又老又丑，不愿意，两个人吵起来了！”

　　“啊？”我感叹道，“还有这种事？”

　　就在我想让小哥多给我讲讲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