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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礼物盒，盒子上面写着“许颜汐”三个字。

看样子他是只留下了送给她的礼物，然后专程来当这一单的送货员。

“靳衍川，你没必要这样的。”

她站在靳衍川面前，红色的裙子令她看上去热烈，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让靳衍川心冷。

他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盒子递给她，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沉不少。

“就当我有受虐倾向吧。”

“可是这份礼物是我精心挑选了很久的，如果不送给你，我会觉得遗憾。”

“而且，我要去国外了，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你就当这是最后一次行吗？”

什么话都被他说了，许颜汐就算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接过那份礼物，看着那双追寻了她一整个高中的眼睛，心口的温度不断攀升。

他笑了笑：“不打开看看吗？”

许颜汐只觉得脑袋有些难以思考，夏夜里的风似乎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闷热。

她打开礼物盒的包装，一个水晶模型便闯入视线里。

水晶的模型是一个城堡，城堡的最高处，是一个女孩。

女孩身边有很多美好的东西，花草、小动物在城堡各处，就像是拥有了一个全是美好事物的家，她的表情很幸福。

而那个女孩的模型很明显的，是许颜汐。

心头颤动，许颜汐看着靳衍川，开口时声音微哑。

“这个礼物，我不能要。”

她的声音敲在靳衍川心里，他垂在衣角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他垂下眼睛，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

“这个礼物，我花费了很大的心思，设计图是我亲手画的。”

“如果你不要，你可以直接丢掉。”

靳衍川低哑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这件意义非凡的礼物是从何而来，许颜汐的心里越来越乱。

垃圾桶就在离她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只要她想，花不了一分钟就可以把这件东西丢掉。

可是，许颜汐却感觉她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重得她迈不出一步来。

她在犹豫……

靳衍川的手忽然就松了，他心里一喜，正要再说些什么。

许颜汐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那我如你所愿。”

第36章

她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往垃圾桶那边走去。

“嘭！”

水晶模型从她手上滑落，掉进空荡的垃圾桶，发出一声巨响。

脆弱的水晶碎在黑暗中，像是给靳衍川的妄想下了最后的死刑。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里面显出痛苦的神色，翻涌上来的时候惹红了眼眶。

做完这一切，许颜汐什么也没有说，从他身边掠过走进KTV。

她强迫自己按捺住心悸，不要去听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坚定自己最初的选择。

当名为“家”的模型碎裂的时候，许颜汐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枷锁也被打破了一般。

靳衍川这个名字彻底成为了过去，她的心里翻涌起来的浪也就此平息下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靳衍川的心仿佛和那一座水晶模型一样也被丢弃在了那个无人在意的黑暗角落。

他的心脏痛苦地抽抽搐起来，夏风吹来，他只觉得一阵头晕。

天旋地转间，靳衍川晕倒过去。

再醒来，靳衍川是在医院，床边是一脸担忧的韩昇。

“川哥，你都烧成那个样子了还跑过来干什么？”

“是不是因为许颜汐？”

他和靳衍川从小到大的哥们，高中刚听说靳衍川喜欢许颜汐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相信。

后来，他们川哥又是送东西又是嘘寒问暖的，甚至还专门高价去收那些全英文书。

韩昇这才感觉出来，靳衍川对许颜汐的认真的。

为了许颜汐，靳衍川没再和他出来玩过，甚至还魔怔了一般劝他学习。

在靳衍川的“霸权逼迫”之下，韩昇的成绩也提升了很大一步。

就他家里的老顽固都因为这个第一次对他和颜悦色，这还多亏了靳衍川。

他本以为，凭借靳衍川这样的追人的手段，许颜汐应该也会很快沦陷才是。

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靳衍川一追就是三年，而且还没追到。

许颜汐对他冷淡，他还上赶着去贴……这种做法换句话来说就是……舔狗。

这一回，靳衍川为了许颜汐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韩昇总觉得该劝着靳衍川一点。

不然他们川哥真能为了许颜汐什么都干……

“川哥，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好歹也是咱们圈子里的名人。”

“现在又马上要接替靳叔叔的位置，一整个靳家即将被你捏在手里。”

“不就是一个许颜汐吗？你到时候随便动动手指，她不就得来求你？”

韩昇刚开口把他的设想说了个开头，靳衍川就冷冷扫了他一眼。

“闭嘴。”

呵斥的声音不是第一次出现，韩昇因为说许颜汐的事被靳衍川骂过很多次。

往常是他开玩笑，现在他是真的想靳衍川，因此没听靳衍川的。

“我不闭嘴，靳衍川你看看自己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从前的你从来不会畏首畏尾的，送个礼物还要看人脸色。”

“说实话，我看不惯你当舔狗的样子。”

韩昇目光灼灼地看着靳衍川，劝说是真心实意的，却被靳衍川一拳打在脸上。

“韩昇！”

靳衍川怒喝一声，额上青筋跳了跳，气得五脏六腑都痛。

他以为韩昇是他的兄弟，就算之前会说一些许颜汐的坏话，那都不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现在他才看出来，韩昇的观念里就一直是看不起许颜汐的。

韩昇在这个全是钱眼的圈子里把自己玩丢了，总以为有钱就是有了一切。

就连爱情也是可以交易的物品。

说不出来是失望更多还是愤怒更多，靳衍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作为他从小到大多年的兄弟，韩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靳衍川是真的动怒了。

可是他的心里同样憋着一团火，让他不经思考就把话说出了口。

“靳衍川！在你心里，兄弟和女人到底谁更重要？！”

第37章

二选一这样的话第一次从韩昇嘴里说出来，靳衍川瞳孔微怔，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你要我在你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

韩昇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只要靳衍川说选许颜汐，他就会立刻转身离开。

靳衍川和他做了两辈子兄弟，印象里，韩昇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唯川哥马首是瞻”。

一切决定只要是靳衍川做出的，韩昇都会无条件支持。

可是，重来一次，韩昇竟然会因为他对许颜汐的付出而逼迫他二选一。

头一回，靳衍川只觉得自己从没了解过他这个兄弟。

如鲠在喉的，靳衍川艰难地开口。

“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她是我一直喜欢的人，你要我怎么选？”

“对喜欢的人展开追求，有什么不对？”

“韩昇，你到底为什么看不起她？”

闻言，韩昇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不知为何流露出一丝悲伤。

“川哥，这一声川哥我叫了十几年。”

“就因为你一直有主见，活得洒脱恣意，走到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人。”

“但是在遇到许颜汐之后，你就变了，变得患得患失总是因为她会紧张、会脆弱。”

“你再也不和我们出去玩，你的全世界都在围着许颜汐转，那个川哥也渐渐消失了。”

说到这里，韩昇苦笑了一声，垂在身边的手指狠狠攥在手心里。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红了眼睛。

“川哥，那个问题的答案你不用告诉我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川哥，也祝你早日追到喜欢的人。”

“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韩昇蓦然起身，公布了靳衍川心里那个不曾宣之于口的答案。

他话里带着决绝，像是思虑了许久的结果。

靳衍川没想过他和韩昇有一天会走到这个阶段，更没想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兄弟真的会离开。

慌乱占据了整个内心，靳衍川伸手去抓韩昇的手，却落了空。

像身边的影子消失，韩昇头也没回地出了病房。

脚步声逐渐远去，靳衍川慌忙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追出去，却连人影都没看到了。

“哎，你怎么出来了？手上出血不正常，你是不是自己拔了针管？”

“这种行为很危险的，哎，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