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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凡正在被窝里享受假日党的懒觉，房子下面桌子上的工作用手机伴着振动，嗡嗡地传来响声。
　　虽然一直设置的时默认地轻音乐，但在拉着床帘正悠闲备梦的时候，这声音就是种晴天霹雳。
　　田凡掀开被子，不爽地踢开脚下的路，好在李慕芫已经出去自习，田凡也不急着接，顺着梯子走下来，手机来电只显示是一串西城的号码。
　　这又是什么垃圾电话！真是打扰人好心情。
　　田凡一股无名火烧起，但还是克制着接通，“喂”了一声。
　　“田凡吧？我是骆以谦。”
　　这一声出来，简直是晴天霹雳后降下的冰雹，吓得田凡声音都清亮起来。
　　“骆总好，您是有什么指示吗？”
　　“十点半你先来我家，中午同 GND 公司的人一起吃饭，你也参加，我微信和号码同号。”
　　田凡挂了电话搜索到骆以谦的微信发送申请，这才狠狠叹了口气，拿起衣柜上挂着的包把随身的东西装进去，等到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已经是九点五十了。
　　小跑着出了公司大门，网约车及时到达让田凡庆幸了一番。为了不堵车绕道快速路，手机里不断跳动的车费让她既无奈又心疼。
　　高档小区不让出租车随便进入，为了进个大门给骆以谦打电话也不合适。田凡下了人车，瞅准时机趁着住户刷脸出入紧跟着进去。
　　按照骆以谦发来的位置走到楼下，田凡上次送骆以谦和祁远就是停到这楼下，田凡远远往来赶时往上看了看这栋楼，她知道以后少不了要来了。
　　按起门铃田凡总算进了楼，走到电梯里扇了扇额头渗出的汗，电梯自动将她送到 22 层。
　　电梯停稳，一开门田凡就看到了门口放着的拖鞋，面前的屋门已经打开，里面传来骆以谦说着粤语的声音。
　　田凡换好鞋，轻轻扣了扣门走进去。
　　骆以谦已经换好外出的休闲服，却带着耳机不停翻动的应该是同香港的同事在交流， 却站在水吧台前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拿给田凡。田凡双手接过，轻轻弯腰以示感谢。
　　骆以谦本来没想着让田凡上来，想着直接去地库开车去饭店，不想许彻却突然来电。
　　香港这家科创公司名叫艾科技，他们主要的方向集中在 AI 大模型的研发上，并将相关技术应用在语言和图像的识别中。虽然被竞争对手搞出了一拨技术抄袭的假新闻，但是许彻有丰富的危机公关处理经验，不仅澄清了恶意栽赃地新闻还反向营销了一把，股价都上升了不少。
　　本来以许彻的能力，平复事情当然不需要这么久，可麻烦就出在查找到的这幕后策划者上。
　　发出恶意新闻的 IP 是一部被丢在城中村的电脑，这里人员密度大，垃圾桶又是监控死角，根本无法查找。许彻在查看公司股东构成时，发现了第三大股东 V 祥公司的控股公司发生了变动，而变动的时间正是艾科技被造谣股价下跌的期间。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有人在故意搅浑水，好摸大鱼。
　　许彻立刻将这一发现汇报骆以谦，并把 V 祥公司的详细资料发送邮箱。骆以谦打电话同艾科技的创始人进行沟通，手上却不停翻阅着 V 祥的情况，作为投资方此时的支持和信任是企业最大的定心丸，但是眼下这情况也得让创始人心中有数。
　　“可能很快就会换新的代表去了，你自己该如何应对提前准备。”
　　骆以谦在床边的阳光下踱步，突然一眼看到还站在玄关捧着杯子的田凡，这才望向手机上的时间。
　　骆以谦把车钥匙和单元卡一同递给田凡，“你去地库，先把车开到楼下。”
　　田凡换了鞋关上屋门，从电梯旁刷了卡，往地下二层去。
　　一出电梯，感应电灯就随着田凡的身形逐渐亮起，顺着车道找到车位，坐上驾驶座后田凡看到副驾座位上隔着一大摞的文件，最上面还放着一个硬盘。
　　果然，钱挣得够多了，就喜欢拼命工作，这样才能中和生活的无趣。
　　田凡刚开着车停在楼门前，骆以谦长腿跨着两节台阶几步就走到车前，拉开门坐进后座。
　　不等田凡开口，手机就传来消息，是骆以谦发来的饭店定位。田凡迅速开启导航出发，骆以谦的耳机还没摘，明显还在通话中。
　　“你留在香港，继续关注他们的动态，另外，查查是谁做的 V 祥控股的项目。”
　　“已经查到了。”许彻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已经跟随骆以谦五年，他太了解骆以谦的做事思路。
　　“叫领潮资本，刚成立一年，原来一直在内地发展，做的几件案子也不大不小，V 祥是他们第一次接香港的案子。”
　　开拓业务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不是一般人敢下手的。
　　“具体是谁做的？”
　　许彻浏览着手机里刚刚有人发来的财经杂志里的介绍，“看来是个铁娘子啊！”
　　“说名字。”骆以谦还能不知道，许彻这就是知道自己心急，才故意拖延。
　　许彻嘿嘿的轻笑一声，“徐暮。”
　　田凡避开了拥堵路线，总算是在 11 点半到了酒店，提着包跟在骆以谦身后，由服务人员领着进了雅间。
　　费尔已经在里面喝起了普洱茶，见到骆以谦便站起来，两个人笑着握了握手，这次的氛围显然要比上回轻松些。
　　“我已经点好了菜，你爱吃的我可都记得呢。”
　　费尔倒是也不客气，骆以谦自然也不介意，尤其他请客从来都不怎么吃菜。
　　“不过，我不知道人家姑娘有没有什么忌口。”
　　见费尔提到了自己，田凡赶紧回应，“谢谢您，我没有忌口的食物。我叫田凡，是骆总的行政秘书。”
　　“费尔。”费尔伸手同田凡打了招呼，这才想起上次相聚，也没有见到许彻，“一直跟着你的许彻呢？终于舍得放他升职了？”
　　骆以谦把外衣挂在椅背，服务员马上拿来布套套好，又给骆以谦和田凡倒上茶。骆以谦刚刚打了许久的电话也渴了，端起茶杯就喝了个空，服务员去叮嘱上菜，田凡便伸手帮着续上茶。
　　骆以谦知道费尔是故意揶揄他，“我可没有拦他的路，这不是放他去历练了，以后好独当一面。”
　　“一个藤校毕业的高材生愿意跟着你做助理这么久，你的个人魅力还是这么厉害。”
　　田凡听着两个人地玩笑，自顾自地喝起茶，骆以谦带着她来就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有事情好对接，所以她只需要安静地坐在这里，吃好喝好。
　　身后拿着菜单的服务员弯下腰，“田小姐，骆总让您再点两道爱吃的菜。”
　　“我不挑食的。”
　　服务员只好又低声交代，“骆总说您是北方人，喜好吃面食，要不您点道面点吧。”
　　田凡见她这么着力推荐，也不好再让她为难，“那就加一份土豆焖面吧。”
　　骆以谦和费尔在聊着最近的科创股，仿佛丝毫没有留意过田凡这边地情况，可他却又能照顾得当，虽然表面冷漠但待人接物很是细腻，田凡对这位上司又有了新的认识。
　　饭菜陆续上来，田凡慢慢夹着喜欢的菜吃着，看着菜品基本下了三分之一，便擦了擦嘴，喝口茶清了清口。
　　一般这时候，闲话聊得关系近了，肚子吃了饭也不会饿，正是谈事情的好时候了。
　　“听说为了让收购提案通过，你可是费了不少精力。”
　　费尔端起茶碰碰骆以谦的杯子，骆以谦端起来向上举了举算是同他相敬。
　　“我只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你的事情做的怎样了？”
　　费尔自信一笑，“这件事情我已经同 GND 的高层进行了沟通，他们对于中国目前的 PC 业务发展也比较看好，已经开始对齐潮进行了解了。”
　　骆以谦放下杯子，脑子里已经有了下一步的做法，“好，那我这边也要抓紧进行尽职调查。”
　　“好，那我们就彼此准备好一个合理的预期内容，准备之后的谈判吧。”
　　费尔潇洒地将杯里的茶饮尽，“我可是好久都没再和你谈判了，这一回我可是期待着能够一雪前耻呢！”
　　田凡听着有来有往的对话，也知道这费尔也是个业界大拿，但听到费尔竟然在谈判上逊色于骆以谦，她还是心里一紧。看来，对这位新上司还真是不能马虎。
　　“都多久的事儿了，你还是这么记仇。”骆以谦拿起茶壶给费尔添满，“我们的目标是要促成这起并购，这是双赢，你我之间可没有针锋相对的必要。”
　　这句话让费尔的脸上又多了一层笑意，“你也还是老样子，生意就是生意，从来不会参杂个人情感。”
　　田凡对费尔这句话深深认同，想到这位骆总前几天那见血封喉式的发言，工作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个只知道把齿轮工整对齐的机器，只有标准，没有感情。
　　一顿午饭吃到了下午 2 点，骆以谦和费尔算是感谢了彼此的付出，利益最大化向来都是商业准则，仅这一点就足够让彼此达成共识。
　　费尔走出酒店，门童开来的越野车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他解释说最近看上一个露营地的项目，下午要去考察，晚上要躺在帐篷里赏星星。
　　田凡是真羡慕老外这种热爱工作又不耽误生活的状态，看着费尔开车远去，心里对于周末泡汤的遗憾让她嘟起了嘴。
　　“你看着费尔的车，是在想什么？”
　　骆以谦俯视着田凡的头顶，见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竟是说出一句恭维的让他无语的话。
　　“我在想，要成为您合格的特助，我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门童把车开来，骆以谦却在田凡伸手前拿过钥匙。
　　“你不用想这些，你只需要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