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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巨响冯笑笑阴冷的声音从桑晚夏背后传来。

“是楚淮序跟我说，他不想和你有孩子。所以……他让我给你的安胎药里掺了米非司酮！”

桑晚夏的脚步停在审讯室门口。

光只落在她脚尖，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暗影里，握着门把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米非司酮……堕胎药。

她扭过头，无法置信地看向楚淮序。

他还站在审讯室的一角，正满眼震惊地看着冯笑笑，像是看着某种怪物。

察觉到桑晚夏的目光，楚淮序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惶然。

他几不可察地摇头：“不是我……”1

他的声音，瞬间就被冯笑笑得意的挑衅掩盖。

“不过我只放了一点点，少量，多次……谁都查不出来！哈哈哈哈……”

“桑晚夏，楚淮序他讨厌你，也讨厌你的孩子！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岑京在门外听到这些，神情骤然阴沉，正要上前呵斥。

桑晚夏已经转过头，看向冯笑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开口，声音冷静到了极点。

“看来你并不是第一次利用职务之便偷换药品，甚至投毒致人死亡。冯笑笑……”

她望着冯笑笑，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般令人胆寒。

“你该庆幸自己只能死一回。”

话落，她转身大步离开，将冯笑笑的崩溃喊叫和岑京的威声压制都甩在身后。

她极力压抑着心口的恶心和震痛，麻痹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可楚淮序还在不断提醒她。

身旁一贯沉默的楚淮序，难得露出了着急的神情。

他焦急开口：“药是我从医院拿的，我不知道被她动过手脚！”

“你相信我！我不会害我自己的孩子！”

空荡的走廊尽头，桑晚夏蓦地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楚淮序。

眼底除了死一般沉寂，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轻声开口：“楚淮序，你已经死了，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楚淮序眼眸一紧：“可是我们的孩子……”

桑晚夏直接打断：“那不是孩子。”

一向反应极快的男人第一次这样怔在原地：“……什么？”

桑晚夏深吸一口气，自虐般地开口：“他只是一些细胞组织、一滩血水，或者一块不成形的肉。”

她忍着五脏六腑搅烂的痛楚，一字一顿：“我跟你，没有孩子。”

楚淮序怔怔看着她，满眼都是震惊和失望。

“桑晚夏，你的心肠一直都这么硬吗？你的血是冷的吗？你没有感情吗？！”

他的质问和怒吼仿佛裹着血气，桑晚夏却听得笑了起来。

但凡楚淮序在她怀孕的那两个多月里多回几趟家。

但凡他回家之后不是直接躲进书房。

但凡他……多关注她一点。

他都会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桑晚夏抹去脸上遍布的泪痕，看着面前神情复杂的楚淮序，声音喑哑。

“你永远都是英雄、烈士，是人民的好警察……但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亲。”

楚淮序本就苍白的神情更显死灰。

他还想说什么，但桑晚夏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

桑晚夏回到了在警队附近租的房子。

自从打算和楚淮序离婚后，她就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了过去。

上楼的时候，楚淮序一直皱着眉头打量四周，似乎想说什么。

但他们刚吵了架，又陷入冷战，谁都不想先开口。

桑晚夏站在电梯里，看着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一下下跳动。

越往上，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叮——

电梯到了楼层，厢门渐渐打开。

一瞬间，桑晚夏往外走的脚步蓦地顿住——

电梯外，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额头！

第9章

楚淮序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桑晚夏！”

“滚出来！”面前持枪的蒙面人同时出声。

桑晚夏浑身僵硬地出了电梯，脑中还在飞快地思索对策：“你是谁……”

话音未落，那人冷哼一声，反手用枪托狠狠敲向她的颈后。

桑晚夏眼前一黑，瞬间软倒下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见楚淮序满是慌乱的声音：“晚夏！”

……

“桑晚夏，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楚淮序严肃又焦急的声音混合着一群小孩的哭声钻进耳膜。

桑晚夏勉强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楚淮序半透明的魂体。

“怎么回事……”她刚一动就僵住了。

她发现自己被绑到了一间幼儿园的教室，和十几个孩子一起。

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人，好像正努力要破门。

而她的脖颈上，似乎套着什么东西，正发出“嘀、嘀”的声响……

桑晚夏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楚淮序焦急又紧张，语速飞快地说着。

“你被绑架到了城南的小荷花幼儿园，现场除了你还有十七名幼儿人质，警察在赶来的路上，你脖子上……”

说到这里，他哽了一瞬。

还要再开口时，教室里的多媒体屏幕突然亮起，绑匪的脸出现在上面。

桑晚夏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就是被她亲手画出来的爆炸案嫌疑人！

“你好啊，桑警官。托你的福，我现在被全国通缉。”

嫌犯笑得夸张，眼里却都是冰冷的阴狠。

桑晚夏沉着脸开口：“是我画了你的像，跟这些孩子没关系，你把他们放了！”

那嫌犯恍若未闻，继续说着：“你脖子上的炸弹有个探测器，跟你的脉搏相连……”

“也就是说，只有你死了，炸弹才不会爆炸。”5

桑晚夏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桑警官，听说你跟那位楚队长是夫妻，我好心给你们同一个死法，你们去地下再续前缘吧！”

嫌犯说着大笑起来，屏幕再次黑了下去。

楚淮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暗自骂了一声，看着桑晚夏毫无血色的面颊，眉头皱得更紧。

“警察和排爆手马上就到了，你别怕……”

桑晚夏双手被反绑着跌坐在地上，绷着声音问：“还有多久爆炸？”

楚淮序声音更沉：“还有……两分钟。”

砰！

他话音刚落，教室上了锁的大门就被破开了。

岑京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

见到眼前这一幕，他顿时目眦欲裂：“晚夏！”

桑晚夏语气焦急：“先把孩子们带走！”

警员们立刻过来解救哭闹不止的孩子们，将他们带出去。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去，这边岑京给桑晚夏一边解绑，一边红着眼安慰。

“你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但排爆手查看了炸弹，却说出了和那个嫌犯一样的话。

“炸弹很复杂，威力也很大，探测器连接了她的脉搏，现在只剩下一分钟了，完全来不及拆……”

桑晚夏冷静地摇了摇头，说：“不用拆了。”

这话一出，就连楚淮序也诧异得瞪大了眼睛。

她站起身的瞬间，趁岑京没设防，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枪，退到角落。

岑京下意识上前，又顿住脚步：“晚夏！你别做傻事！”

楚淮序在一旁急切地怒吼：“桑晚夏！你疯了？！”

桑晚夏脸色苍白至极，握着枪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不——”

岑京想冲上来，被排爆手和其他警员死死拉住：“别过去！太危险了！”

桑晚夏看着岑京，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坚定：“外面还有那么多孩子和家长，人民的生命安全不能受到影响！”

“我要是怕死，就不会做警察了！”

说着，她偏过头，看向面色沉痛的楚淮序，扯着唇笑了笑。

“你说得对，我们这样没意思。”

“所以下辈子……我们别再认识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

“不要！”

枪声响起的最后瞬间，她看见楚淮序满眼恐慌地朝自己扑过来。

……

“不要——”

一道饱含恐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桑晚夏刚睁开眼，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把扑倒在床上。

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和撑在自己身上的楚淮序都怔住了。

他们此刻一个穿着婚纱，一个西装革履，身下是大红的床单……

“你复活了？”

“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