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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顾倾城，玉兰的脸上难得闪过了一分温柔，“回夫人，是的。”

　　顾宁宁其实不记得这个人，但是想来能跟着女主混的人以后日子都不算差，指使她将屋内果盘里的橘子拿过来剥好，顾宁宁赞许道，“你以后会很有前途的。”

　　玉兰还以为顾宁宁是夸她伺候得好，再瞧对方此时的样子：少女慵懒地侧躺在床上，屋内有些热，绝美的双颊泛起几分绯红，为本就妩媚的面容增加了几分撩。

　　她周身只着了一件石榴色的薄纱裙，隐约能透出她奶白的肌肤，纱裙自然垂落，脚踝上的碎花脚链在裙摆处若隐若现。

　　玉兰想起之前她侍候大小姐时，大小姐总是端端庄庄的，除非晚上睡觉，不然要么在桌前读书写诗，要么去与大少爷下棋，或者在凉亭里抚琴，总之绝对不会像这样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活像个不正经的狐媚子！

　　尤其是她脚踝的脚链，那更是不正经人才会戴的东西！她这般轻浮，太子殿下迟早会厌弃她的！

　　她自认之前伺候过大小姐那种大家闺秀，再来伺候顾宁宁甚是委屈，因此就算对方夸她伺候地好，也只觉是屈辱，又想起丞相前几日吩咐的，道，

　　“陆公子回京了。”

　　顾宁宁算了一下，原书中陆墨为确实是跟顾倾城前后脚回京，并不意外。

　　玉兰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又道，

　　“此番陆公子回京面圣，奴婢才知陆公子是早年贵妃所生的皇子，二十五年前，贵妃的母家谋反被满门抄斩，贵妃也被打入冷宫。”

　　“当时贵妃已有两个月身孕，在冷宫艰难求生，却在生产之时血崩去了，当时伺候贵妃的宫女知陆公子在冷宫定然活不下去，便将他偷了出来，独自抚养长大。”

　　“直至前些日子，宫女顽疾去世，才将一切告知陆公子，陆公子回京与陛下滴血认亲，血液相融，陛下大悦，封他为齐王，赐名沈离。”

　　滴血认亲这种方法就是纯粹扯淡，相融不相融和是不是亲生的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反正这就是本小说，作者想让他们融，他们就得融，不然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发展？

　　玉兰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顾宁宁的神色，却见她神色如常，忍不住问道，“夫人本就知道？陆公子告诉过你？”

　　顾宁宁道，“不知道，没告诉过我，我们两个关系没好到那个份上。”

　　她觉得这人智商有点低，以玉兰这种智商，别说做卧底了，估计在东宫正常活下去都难，这龙潭虎穴的，没几年的宅斗经验根本混不下去。

　　顾宁宁懒得理她，刚转头回去准备继续睡觉，沈确便回来了。

　　许是近日的政事有些焦灼，他剑眉微蹙，脸色阴沉，薄唇抿起，又穿了一身黑衣，配上高大的身材，霸气、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玉兰只瞧上一眼便险些直直跪了下去，顾宁宁却连头都没回。

　　简直不知礼数！不知为何，玉兰的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期待，顾宁宁这样不知礼数，太子殿下还能容得下她吗？

　　却未想——

　　沈确表情都没变，只径直走到顾宁宁床前，将她抱到怀里，她袖口的薄纱顺势落到他的手背，是很细腻的触感。

　　见她神色恹恹，太子殿下努力缓和了一下自己严肃凌厉的表情，问，“怎么了？”

　　玉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太子殿下虽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对女人却素来缺少柔情。

　　早年殿下还是大小姐未婚夫时，两人也只会在丞相与大公子在时才会远远见上一面，说话也只是稍微寒暄两句，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本身就是个克己、庄重的人。

　　没人能想到，此时此刻，向来冷淡霸道的太子殿下竟会把一个小妾室抱到怀里亲近。

　　偏独此殊荣的顾宁宁还并不觉得有什么，抬起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想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今天我好累，你去找云侧妃，好不好？”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玉兰在心中暗暗期待殿下会罚顾宁宁，或者干脆拂袖而去……

　　却未想，沈确只是轻笑了一声，把想回床上睡觉的顾宁宁摁回怀里，“今日不折腾你，你陪孤睡一会儿。”

　　顾宁宁“哦”了一声，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他留下，这姿势不太舒服，她微微曲腿，将脚放到沈确的腿上，侧躺在他怀里。

　　随后，玉兰就又看到——太子殿下的大掌握住顾宁宁的脚踝，摩挲着那根她痛斥不庄重、认为只有狐媚子才戴的脚链，随后道，

　　“怎么感觉这脚链上的宝石比之前黯淡了些，这根当时确实选得太过匆忙了，等过一阵子，孤得了空，找工匠专门给你打一根。”

　　玉兰：！！！

反正这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她不喜欢的！

　　顾宁宁琢磨了一下，反正现在开始打，她也没机会戴，面上却还是假装义正言辞道，

　　“殿下身为太子，理应为国为民，厉行节俭之风……”

　　一抬眼却瞧见沈确一副“你继续装我在听”的模样，又不想说话，冷哼一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

　　沈确也没和她计较，赶了几天路，又处理了一天事物，他也难免疲累，顾宁宁却好似才看到玉兰一般吩咐，“我要睡觉了，你退下吧，今晚不必守夜。”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给玉兰的冲击比她过去十几年受到的总和都大。

　　玉兰晕乎乎地退下，沈确瞥了一眼她的背影，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只要沈确来，顾宁宁从不让丫鬟侍候，方才那样久才叫玉兰走，还故意比平日还娇蛮，分明是给玉兰看的。

　　顾宁宁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抬起手去摸他的下巴，“她是顾丞相的卧底，她不喜欢我。”

　　她能看出玉兰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搞事，她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剧情，自然不希望中间出什么纰漏，不如现在就给玉兰点下马威，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彻底绝了对方的心思。

　　沈确大掌握住她的手腕摩挲了两下，垂眸看她，“常悦许久未在东宫，内务府的人出纰漏也是在所难免。”

　　说着，他又停顿了片刻，“孤明日叫常悦将她调到望月阁。”

　　这招简直算是阴损了，以玉兰和赵昭仪的性格，肯定要互相算计得死去活来。

　　顾宁宁并不认同，稍稍起了身子，努力与沈确对视，

　　“她虽是卧底，却是蠢笨的，比较好控制，换掉她，万一再有个聪明的卧底过来呢？简直防不胜防！”

　　沈确沉默片刻，忽然圈着她的脖子，让她将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拨开她的乌发去瞅她的头皮。

　　顾宁宁疑惑道，“殿下在做什么？”

　　“……”沈确，“孤看看你这小脑壳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顾宁宁简直要跳起来，“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这人竟然质疑她这么多次的穿书经验！

　　沈确“啧”了一声，终于将她的头放开，“孤早就叫你少看些话本子，多看点兵法。”

　　他一副“瞧瞧，这孩子看话本子都快把自己看傻了”的表情，让顾宁宁分外郁闷。

　　她转过头去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不说话，沈确笑着把她的脑袋从被窝里剥出来，见她仍不说话，才幽幽道，

　　“你不想知道若帝王在朝堂中没有自己的势力会发生什么了？”

　　“不想！”

　　顾宁宁仍不想理他，沈确原本还觉得疲累，此时倒得了些趣味，“那你也不想明日随孤一起出去玩儿了？”

　　平日里但凡提到吃喝玩乐，顾宁宁总是兴致冲冲的，今日却犹豫了一会儿，闷声道，“不想！”

　　沈确这才意识到她竟真生气了，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将自己的头往她的怀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