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付安清李崟是什么小说-(李岫付安清李崟)小说全文阅读
“你真讨厌!”我的脸涨得通红,眼睛急得湿漉漉的,撅着嘴巴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他张开臂膀,从背后环抱住我,嘴唇轻轻贴上我的后脖颈,一边吮吸着我的皮肤,一边带着歉意地说:“都怪我不好,匆匆忙忙地,居然买了个假冒伪劣的,我也不知道它会破……不过,这也许是上天特意赐给我们的宝宝呢。”
我被刺激得心底一激灵,因这吻,也因他的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背对着阿清,茫然而失落的说:“如果……我是说万一,不是你的……怎么办?要不然,还是……打掉吧。”
阿清紧了紧环着我身体的手臂,将我搂得更紧了。我能感受到他苍劲有力的心跳轻易就穿透我单薄的脊背,清晰地传进我的心脏里,与我的心跳合而为一。
“不准,说什么傻话呢?”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我的耳边,弄得我的耳垂又痒又麻。“听医生的话,不要胡思乱想。”
有人说,人生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选择。从产科诊室出来的时候,我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医生先是恭喜了我们,然后眉头一蹙,语气中透出几分担忧。
她说,你能怀上这个宝宝,简直就是个奇迹,接着又问我是不是之前打过胎。她的意思是,以我的身体状况,怀孕的几率非常低,这次能够怀上宝宝着实不易。她反复叮咛,一定要精心养好这一胎,千万不能再打掉,因为一旦如此,以后再想怀孕就难上加难了。
阿清开心得如同一个孩童,不住地对医生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然而,我的内心却七上八下。因为我不确定,孕育出这个孩子的精子是否如八年前那样,来自那个人。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机率是那个人的,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岫……”阿清轻轻将我的身体扳过来,与他面对面。“你知道我嘴笨,不会表达。但是,我想告诉你,孩子……只要是你的,他就是我的。”
一双细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泛着炯炯的微光。阿清说完,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这般痴情的眼神,那天在候车室的时候,我也曾见过。
在小姨家住的那个晚上,我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睡着。外头的清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时候,小姨的手机响了。小姨告诉我,是阿清打来的电话,他让我先去火车站,届时会准时在候车室与我碰面。
那是我人生当中,最害怕的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害怕。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真正的恐惧并不是外界的伤害,而是内里的失去。
我攥着口袋里那只钱包,攥得手心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离检票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阿清还没有来。就在我以为他欺骗了我,再也不会出现了的时候。远远的,我看见他从通道里走过来。
那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一袭军绿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锁骨处,露着纤长的脖子。他朝我奔跑而来,衣角猎猎作响,笑容清朗笃定。
看着候车室里熙熙攘攘的人潮,看着若干生命之间相互拥抱、亲吻、告别,我的心倏然一紧。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向我奔跑而来的男人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互相渗透连结。当他奔跑到我面前停下,放下手里的行李箱,伸出手臂紧时拥抱住我的时候;当他热烈而不避忌的在候车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我的时候,我的那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也许这就是宿命,是因果所捆绑和牵扯的缘分。
在车厢里落座之后,阿清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递还给我。我抬眸一怔,声音有一瞬间的迟疑:“这……是我的手机啊……”
我已然知晓,阿清骗了我。昨夜,根本就没有朋友找他有事。我本该早些明白,他早已没有那种会通宵达旦去帮忙的朋友了。即便有,他也决然不会在那样的时刻丢下我去帮忙。然而当时,我为何就没有想到呢?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去问昨夜发生过什么,只是默默地将手机揣回口袋里。此时此刻,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只要他在我身边便足够了。
车辆起动,看着月台上那块刻着岩山两个大字的站牌徐缓向后退去,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我以为,一切都随着那块牌子慢慢远去,不会再叨扰我心绪的时候,手机倏然响了。
是父亲打来的。
躁狂且悲痛的哭骂声从电话那头断续传来,震耳欲聋。“李岫,你真行啊!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我啊?!你这是要让我李广财断子绝孙啊!”
这是从小到大父亲第一次郑重其事的对我破口大骂。从前,他都是假母亲之口教训我。即使偶尔讲我几句,也是不痛不痒的浅骂。从未像今天这般丧心病狂,暴跳如雷。或许,我真的做了什么事,触碰了他的底线吧。
我讶异,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爸”,父亲的哭骂声就再次涌了过来,将我嘴巴里的话完全湮没。
“你了不起,你在外头学了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找那个杀人犯来害你哥……”
听了父亲的话,我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可是他的话实在太频太密,太凶太厉,我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将眼珠瞟向阿清,想看看此刻端坐在卧铺对面的他,脸上会是一种怎样的神情。
阿清还是那个闷葫芦,一脸的凝重,眼神淡然。
“李岫,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就是个祸害!那个……那个天杀的阿清,把你哥的子孙根给摘了!李岫,我给你说,你哥欠你的这下扯平了。你别再想着告他,别再连累小海,我就这一个孙子了。你要是敢告他,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你永远别再回岩山,就是死在外头,也别再回岩山!”说完,电话挂断了。
扯平了。
呵呵,多么可笑。怎么扯平?
我很想回拨电话回击父亲,这辈子,你和李崟对我的伤害,永远都扯不平。
终究,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空气静寂,只有车厢连接处不时传来金属摩擦的细微声音。火车转弯的时候,阳光透过车窗落在阿清的侧脸,将他弧度利落的下颌线倏地点亮。他目光笔直地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
我轻轻攥住他落在桌上那双骨骼清晰没有温度的大手,意味深长的说:“累了吧,要不睡一觉吧。”
如果不是父亲,坐上绿皮火车一起“出逃”的男女,可能就不是我跟阿清了。
那天晚上,我听小姨讲了很多,很多个关于父亲亲手炮制的暗黑童话。
就在我堕胎的消息不胫而走,成绩一落千丈之后,我本来有机会跟李崟私奔的。
那天,雨下得很大。站在昏黄的雨里,我们都哭了。他为我撑起一把旧伞,在那只伞下,我让他带我走,离开岩山这个是非之地,离开所有的流言蜚语。李崟皱巴着眉头,伞一斜,将我搂进怀里。
在那把窄仄的伞下,在那飞进飞出的雨光之中,他把情话说到心痛。他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水,宣誓一样地说,再等等。
他让我等等,等他发了工资。可是,他发了工资tຊ的那天,却变了主意。
小姨跟我说,那时候李崟找到了父亲,并且如实坦白了一切。对,是一切,包括他要跟我私奔的事,也包括他奸污了我的事。父亲没有强硬的阻止他,只是简简单单,清朗明晰的摆了两条路在他面前。一条是一无所有的死胡同,一条是前程似锦的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