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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那个。”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结巴起来。

　　“你电到我了。”我说。

　　“你看，现在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了。成功了我们！”董媛低声说，“果然，传闻这种东西，连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三个星期都坚持不住哈哈哈。”

　　我听着她的笑，心中很不是滋味，甚至心中有些不平，恨恨地，想让那些人都站起来嘲笑我们，可是理智又告诉我，如今的结果是我和董媛一直希望的。

　　我脑子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想确认到底会不会有电流的感觉，刚才被盯着只感觉尴尬了。

　　钥匙收起来，废卷子也收起来，把它们放在应该放的新位置，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了，我又将散落在外面的铅笔，橡皮，碳素笔芯收进文具袋里面。

　　我就是平时把桌子收拾得太干净太整洁，现在连卫生纸毛也没有，以至于此时此刻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了。我将本就整齐的书又捋了捋，每个边边都靠齐了。

　　缓冲足够，下定决心，我看也不看就将手伸向董媛的肩膀，却扑了一个空。

　　董媛侧着身子，看着我的手。

　　“有，有虫子”我硬着头皮，伸向董媛的领子，在上面捻了点空气下来，揉了揉扔进脚下的垃圾袋。

　　“大冬天的还有虫子啊？”董媛很怕虫子，忙拉着领子看起来。

　　“这里好像还有。”我凑过去，妄图伸手触碰董媛的衣服或者是什么都好。

　　但是董媛神经过敏，将整个外套都脱下来，一点点去找那个虫子，根本不给我接近的机会。

　　“在哪呢？在哪呢？”她还在呢喃着找着虫子。

　　左思右想，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跟我去数卷子吧。”

　　不由分说，我把她拉向办公室。在教室走向办公室的这几百多步里，我一直拉着董媛的胳膊死死不放，我的心跳得比平常还要沉稳，也并没有什么电流之类的东西。

　　到了办公室，我放开董媛，松了一口气。

　　于是我们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面，蹲着身子数卷子。卷子平平地铺满了整个办公室，又多又杂，不同科目的卷子，每个科目都数出三十五张为一份。好几个学生都窝在这办公室里数卷子，卷子数出来的越多，我们能活动的地方就越小。

　　而我总觉得董媛会出错。

　　当我靠近董媛想要检查她到底有没有错时，她总是不经意地远离我那么几厘米，和我保持着微小的，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距离。

　　何必呢？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绯闻了，就算再聚在一起说话什么的，也不会引起任何的闲言碎语了。

　　我干脆抓住董媛的胳膊，头用力朝着她怀里的方向靠过去，看着她手中的卷子，嘴里说着：“诶，你是不是多数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的某一根头发丝一定是落在了我的身上，以至于发生了重大的回响。那回响让我晕头转向，像是穿越到了每一个故事里面，心动的那一瞬间。

回忆：不可以喜欢

　　我站起来，手中本来已经数好的卷子哗啦啦散落在地上，好几张盖在董媛的头上，卷子落下去，露出她看向我的眼睛。

　　她的眼睛澄澈透明，略带疑惑。

　　“咋了这是，这孩子。”办公室的一个老师抬起头来打趣我，“失了魂一样。”

　　我赶紧弯腰下去拾卷子，董媛也帮我捡卷子，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我偏着头，尽量避免看见她的眼睛，用指尖抽走卷子。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的，刚才拖着她都没关系，怎么没有怎么触碰，稍微近一些，却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这是不是因为看多了言情小说，已经开始暗示自己了呢？

　　我将卷子一张张捡回来，认真地数好，又开始数下一摞。

　　高中三年，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数卷子，把自己淹没在一串串的数字中，这样的话，就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数完之后，没有等董媛，自顾自地走了回去。

　　回到教室之后，为了缓解心慌，又把那些言情小说从苏放的书包里掏出来。书都要翻烂了，然而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东西，女生之间除了嫉妒，情敌，打架，没有什么事别的我要的东西。哪怕一笔两笔，适合我和董媛的模板，可是偏偏没有。

　　难道，这种事情没有先例吗？听说最多的是男同，各种电影好像也很多，怎么到女生，这回事就跟绝迹了一样。难道这是上不得台面，又不可诉说的事情？是的，这，应该不算是正常吧，至少我身边，没听说过。虽然我从来没有暗恋过哪个现实生活中的男生，也没有喜欢或者谈恋爱什么的，也从来没有想过结婚那种遥远的事情，大不了看到那个男人，我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可是，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对董媛会有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仔细向来，我从来不觉得同性恋奇怪，也不觉得可耻。这个世界应该允许不同的，多样的人出现。就像不必要求大家一定要合群。之前我对同性恋的认识实在肤浅，只知道不一样，却从来没有思考过其他，感觉不一样就不一样呗。

　　可是，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倾向时，身上还是泛起一层凉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世界上的事情，旁观和置身其中果然是不同的。

　　不该这样的，这是条危险的路，太恐怖了。

　　“陈煜。”董媛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你怎么丢三落四的。”

　　我抬头看她，认认真真地打量她，她的相貌实在是普通，不精致，不起眼，是无法让人心动的长相。

　　她手里那把钥匙，依旧是刚才她还我的钥匙。可能是刚才数卷子的时候不小心又掉在地上了。

　　“谢谢。”我眨了眨眼睛，掩饰掉心慌，说。

　　她作势要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怎么还扭捏起来了，不是说了，没事了。”

　　我当机立断后撤半步，她的手指尴尬地停在半空。隔着空气，我的肩膀被她所点到，此时酸麻无比。

　　与此同时，分不清谁先谁后，胸膛里面那颗本来老实待着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太可怕了。

　　我摇了摇手，将她的手赶走。

　　“小心驶得万年船。”

　　“哦哦”她收回手去，对我笑笑，“那我走了。”

　　董媛走后，我松了一口气。

　　同时，我转头问苏放：“你当初是怎么和张淼在一起的？你怎么能确定你喜欢张淼呢？你是通过什么行为，发现你是喜欢张淼的？心动？”我翻着书，“也就是心跳加速，见到他会不好意思……”

　　但是苏放瞪着我，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总是心动的话，那不就是心脏病的存在？”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决定慢慢疏远董媛了。

　　只要慢慢疏远，什么就都会消失的。

　　然而通常情况下，越是想避免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在紧急的，匆忙的，满满当当的考试中，学校还是终于忍不住穿插了考前激励活动，又是熟悉的心理讲座。

　　我很烦心理讲座，在如此单一的以成绩为标准的世界里，却要求大家心态好，要健康，殊不知就是因为这场考试，大家有痤疮，久坐会腰酸背痛。这种心理讲座真的有必要的话，不如把该tຊ上的体育课补全了。

　　更为要命的是，在我左躲右躲躲不过，被老师拎着去听心理讲座的时候，正好就将我扔在了最后面的董媛旁边。董媛一个人坐在学生们的最后一排，袖着手像老太太一般。

　　老师是真的没有把我和董媛之间的绯闻当一回事，大概是觉得贸然丢到前面不好，干脆和董媛在最后面待着好了。

　　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