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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辞身形一僵。

没有意义……吗？

夏芳菲深呼吸一声，对秦南辞说道。

“我想婚前协议上面写的已经很清楚了，我答应你会扮演好一个好妻子，至少在秦家人面前。”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后，才传来秦南辞低沉的声音。

“夏芳菲，让你关心我一下就这么难吗？！”

换来的，也只是夏芳菲的沉默。

秦南辞低着头，突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额前的发垂在眼帘前，将眼神遮挡住。

夏芳菲看不出他的情绪。

秦南辞起身，头依旧低低垂着。

“我不吃，你走吧。”

说完，秦南辞就起身向卧室走去。

夏芳菲看着秦南辞的背影，神情有些不满。

“秦南辞，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让妈为你担心，不觉得很幼稚吗？”

秦南辞顿住脚步，停在原地，他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无所谓，反正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这么幼稚的一个人。”

秦南辞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门重重关上。

他靠在门上，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半晌过后，门外传来了大门关合的声音。

一瞬间，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秦南辞靠着门，身子渐渐滑落，坐在地板上，心上的痛意一寸寸传遍全身。

“我们都回不去了……是吗？”

第三十五章

秦南辞头脑一片混乱，胀痛的太阳穴时不时剧烈跳动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生病的这几天，除了秦母，他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闭门不见。

天知道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见到夏芳菲，他有多高兴。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秦南辞轻轻笑了一声。

他靠在门上，不知过了多久，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秦南辞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的他回到了三年前，他和夏芳菲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的冬天，夏芳菲织了一个期奇丑无比的围脖送给他。

针脚处留了不少缝隙，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洞一样。

秦南辞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她的手艺。

夏芳菲被秦南辞的语气气的跳脚，强硬的将围脖围在了他的脖子上，皱着一张脸，凶巴巴地说道。

“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织围脖，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戴着！”

秦南辞嘴上说着嫌弃，可嘴角的笑就没有放下来过。

那是他戴过，最廉价却又最暖和的围脖。

他觉得价值无比。

可夏芳菲不知道。

那年冬天，秦南辞大病了一场。

在医院吊水时，夏芳菲就坐在他旁边，一张脸紧紧皱在一起，语气里满是埋怨。

“你一定是没戴我送你的围脖，所以你才发烧了！你就那么嫌弃它吗？”

秦南辞被她吵得耳朵都要出了茧子，他微微蹙眉，解释说道。

“我戴了，但是它有很多洞。漏风。”

夏芳菲咬紧了唇，怒视着秦南辞。

“你就是很嫌弃！”

秦南辞最后被吵得不耐烦了，只能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说一句。

“吊水太冷了，不舒服。”

夏芳菲最后还是一脸心疼地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吊水的橡胶管，呲着牙问他。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呀！”

秦南辞露出一个笑意，将头靠在夏芳菲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他大少爷独有的恶劣。

“嗯，比围脖暖和多了。”

“喂！秦南辞！你不要太过分啊！”

画面一转，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像是掉进了一处深渊，不见谷底。

秦南辞抬起手用力抓着，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他开始觉得慌乱了。

眼前的夏芳菲消失不见，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拼命喊着夏芳菲的名字，却得不到一句回应。

秦南辞的身子开始发抖，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这种恐惧，来源于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有一只大手，将他从那片黑暗的深渊中捞了出来。

熟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秦南辞，秦南辞？”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

等秦南辞再次睁开眼睛时，夏芳菲就站在自己面前。

鼻间传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抬眼看着医院的天花板，许久之后才说道。

“你怎么在这？”

夏芳菲看着秦南辞，挑了挑眉头。

“因为我知道某个人一定是在耍性子，如果我不回去，他可能就死在家里了。”

第三十六章

秦南辞怔愣了一刻，夏芳菲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吊水，对秦南辞说道。

“医生说是你是发高烧，再严重点会引起肺炎，最近要注意一些，需要我打电话给秦阿姨吗？”

秦南辞抬起头，看着那顺着针管一点点滴落下来的液体，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嘶哑。

“不用了。”

夏芳菲点了点头：“嗯，也省的秦阿姨担心。”

说完，夏芳菲看了一眼秦南辞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最近几天都住在医院里，明天我再过来。”

话刚说完，秦南辞连忙出声，语气急促。

“芳菲……”

夏芳菲一顿，回头看着秦南辞。

时隔三年，这还是秦南辞那个第一次这样叫她。

秦南辞张了张口，唇瓣干涸，还微微渗出血丝来，一股铁锈味布满口腔，他才再次说道。

“那个围脖我戴了，很暖和。”

夏芳菲顿住，眼里带着一丝诧异，随后消逝。

她不明白秦南辞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

夏芳菲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略带着疑惑看着秦南辞。

“什么？”

秦南辞看着夏芳菲的神情，心里多了丝失落。

插着针头的手指微微缩起，他缓缓摇头，声音微弱：“如果我说，我后悔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病房内陷入到一片寂静中。

秦南辞问出这句话时，心里便后悔了。

这个问题，不需要夏芳菲回答，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他就是想听夏芳菲说，哪怕是谎话，哪怕是骗他。

可一方面，他又很害怕夏芳菲的回答。

他再也承受不住一次心痛的滋味了。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直到现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从前，夏芳菲对着他的盈盈笑脸。

他怎么，都无法将那张脸和现在一脸冷漠的夏芳菲对上。

秦南辞垂下眼帘，眸色暗淡。

许久之后，秦南辞才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不用回答我，芳菲，对不起。”

夏芳菲身子一颤，带着微微惊诧。

她不敢相信，一向高傲的秦南辞竟然有一天会低下头，向她道歉。

可是……

他在为什么而道歉呢？

夏芳菲站在原地，垂着的手微微攥起：“还有事吗？”

秦南辞眨了眨眼，才说：“我饿了。”

夏芳菲想起那份粥，秦南辞还没有吃两口，就闹着别扭不肯吃了。

她勾了勾嘴角，反问着：“现在知道饿了？”

秦南辞听出来夏芳菲的意思，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

他眼眶烧得火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白，唇瓣毫无血色，脸色惨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嗯，吊水太冷了，不舒服。”

夏芳菲一顿，脑海中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冬天。

那时的秦南辞，就靠在她的肩头上，语气活像个大少爷。

就在秦南辞以为夏芳菲毫无回应时，只见下一秒，夏芳菲缓缓抬起了手，动作缓慢地握住了橡胶管，轻轻开口。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秦南辞看着夏芳菲，眼里满是讶异。

他几乎忘了动作，忘了回答。

夏芳菲放下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去给你买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