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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校园。
　　江衍穿着发旧的校服，背着硕大的书包，一个人走在林荫路里。
　　光斑在他脸上影影绰绰，少年好看到近乎妖孽的脸，更显神秘莫测。
　　一路上，他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有爱慕，有羡慕，有惊叹……
　　但是没有学生敢去打扰他。
　　所有的学生都知道，高三班的学霸江衍，很高冷，很不好接近。
　　就连刘楚涵这样家境优越，长得漂亮的班花，他都不给面子，更别说普通的同学了。
　　江衍对众人的眼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出校园。
　　“喂！江衍！”
　　到底还是有人不信邪，快步从一旁走了过来，拦住了他。
　　江衍只听到这个声音就禁不住皱起眉头。
　　是刘令航。
　　他冷冷地抬眸，看了刘令航一眼，没有说话。
　　刘令航假装没有看出他的敌意，亲热地上前，笑着道：“江衍，我有事和你说。”
　　江衍还是没有说话。
　　刘令航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继续道：“是这样，我知道你的学习成绩一直排在年级前十左右。
　　其实你的资质不差，但是排在你前面那几个人，都是家里很有条件的，常年上着一对一的补习班，或者请了家教。”
　　江衍这才开了口，“所以？”
　　“你也知道，高三这一年多关键了，如果你也有名牌家教辅导，我相信你冲到年级前三没问题！”
　　“年级前三，可是有保送清北的名额的，你这样的情况，读书是你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没错吧？”
　　刘令航讲事实摆道理。
　　江衍脸色平静，“我请不起，我走了。”
　　刘令航急忙拦住他，“我还没说完呢！你请不起，我家请得起啊！
　　这两天我妈给我找了一个藤校毕业的家教老师，我想让你每天来我家补习。”
　　“怎么样，作为朋友，我够意思吧！”
　　“你放心，我什么回报都不要，一毛钱都不要，只要你把你姐的微信号，推给我就行了。”
　　刘令航一脸洋洋得意状，他觉得江衍不可能拒绝这种好事。
　　他这样的穷小子，永远请不起一小时上千元的名牌家教。
　　没想到，江衍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一点感激之色都没有。
　　“第一，我不是你朋友，第二，家教留给你这种复读的蠢人就好，我不需要。”
　　说完，他绕过刘令航，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令航没想到江衍这样不给面子，他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我蠢？你也不是考第一的好吧！好心给你机会都不会把握，你才是个蠢货！”
　　江衍听了，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考第一？
　　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不过，他不想那么高调罢了。
　　刘楚涵和舒曼从后面追了过来，刘楚涵一脸担忧。
　　“哥，你怎么和江衍吵架了？”
　　刘令航气呼呼地道：“谁和他吵架了，我好心帮他，他却不识抬举。”
　　他信手摸了摸舒曼的头，“还是舒曼妹妹说得对，这种人学费都要交不起了，还一天到晚不知道傲娇个什么劲儿，总有他吃苦头的时候！”
　　舒曼脸色一红，害羞地低下头来。
　　对刘令航这样又帅，又有钱，又大方的大哥哥，她当然早就心生爱慕了。
　　刘楚涵嘟着嘴道：“你懂什么，人家那是有风骨。”
　　“得了吧！”
　　两个人拌嘴了一番。
　　这个功夫，江衍已经绕过一台正好停在路边的奔驰，直接走了。
　　奔驰的车窗落下，一张漂亮的中年妇人的脸，露了出来。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了江衍一瞬，然后才挥手和刘令航和刘楚涵打招呼。
　　“宝贝们，我在这边！”
　　她是刘令航的妈妈，今天没有事情干，起了兴致来接儿子和侄女。
　　刘楚涵拉着舒曼过来，“大伯母，能不能稍带我同学一段？”
　　刘夫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舒曼一眼。
　　这种喜欢围着有钱同学转的女学生，她从年少时期就见多了。
　　但她向来有城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微笑道：“没问题。”
　　舒曼局促地跟着刘令航和刘楚涵上了车，车里的空间，好宽敞啊……
　　刘夫人温和的声音传来，“令航，你刚才和同学吵架了吗？他是谁？”
　　刘令航还没说话，刘楚涵急忙插嘴，“是堂哥没事找事，大伯母，那可是我喜欢的人，你不许为难他的。”
　　刘夫人笑出声，“你个人小鬼大的丫头，我才不管你们小孩子的事。”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自言自语，“我就是觉得，刚才那孩子，怎么那么眼熟呢。”
　　刘楚涵眨眨眼睛，“大伯母，你好像女版贾宝玉，见到好看的男生就说眼熟。”
　　刘夫人哭笑不得，“去你的！”
　　刘令航不高兴了，“江衍好看什么啊，你们都什么眼光。”
　　他心里发堵。
　　因为有江衍在，他才当不上校草。
　　学校里那群女生没见识就算了，自己的亲妈竟然也被这个毛头小子吸引。
　　舒曼在一旁低声开口，“是啊，我就觉得令航学长最帅了，江衍那个人，性格太不讨喜了。”
　　刘令航立刻高兴起来，“我就说舒曼妹妹有眼光。”
　　刘夫人暗自发笑，这儿子小小年纪，就会撩妹了。
　　只可惜，他们这种家庭，可不是普通人能够高攀的。
　　她专心看着前方的路，看到江衍的高大瘦削的背影，从街角消失。
　　她目光闪动，问道：“这个叫江衍的同学，他父母是谁，你们知道吗？”
　　“这学校很多人非富即贵，说不定我认识他的父母，才会觉得他眼熟的。”
　　刘令航冷笑出声，“妈，你想什么呢，他没爸，就一个妈，好像就是做清洁工的。”
　　刘楚涵纠正，“是家政，家政好吧！”
　　“清洁工和家政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下等人做的工作！”
　　“家政更体面！”
　　兄妹俩又吵了起来。
　　刘夫人没空管他们，她困惑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种贫民家庭，她确实不可能认识。
　　可是，她还是隐约觉得，她应该在别的地方，看到过江衍。
　　————
　　晚上。
　　装潢不俗的包间内，黎漾和宋文景也已经吃饱喝足。
　　黎漾在宋文景有意无意地劝说下，喝了两杯红酒。
　　此刻她媚眼如丝，水汪汪的眸子里泛着水汽，看起来无比勾人。
　　宋文景吞了吞口水，不敢去看她，“漾漾……”
　　“我说的那个酒店，还有一间总统套房没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