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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懿瞳孔一紧，瞬觉那口棺椁重重地压在了心上。
莫名的，梧楚的脸开始在他脑子里不停闪现。
他走上前，目光落在棺内人的手臂上。
陆懿紧绷着脸，突然提起梧楚的手腕，广袖顺着煞白的肌肤滑落，露出一条狰狞的伤疤。
他心一窒，久久没能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回过神。
陈王府的下人不漏声色地掩去眼底的笑，面无表情地行礼告退。
待他走后，陆懿神色怅然地放下那条冰冷的手臂。
“主子，看来陈王已经知道梧楚的身份了，不如……”
侍从话还未说完，陆懿抬手打断他。
半晌，他清冷的声线多了丝复杂的情绪：“好好安葬。”
话落，他转身离去。
白雪枯枝，院内静的只有瑟瑟风声。
陆懿望着以往梧楚习剑的地方，双腿如同生了根似的再难挪动。
没一会儿，一个丫鬟走了过来，行礼小心道：“主子，桐乐姑娘在棠院等您。”
“嗯，退下吧。”
丫鬟应声告退。
寒风拂过陆懿微红的眼角，他收回视线：“贱命而已……”
夜阑，陈王府。
烛火摇曳，屋内炭火烧的正红，压抑的空气像匕首抵在喉咙，让人不由放轻了呼吸。
梧楚醒来后，率先入目的便是淡梧色的床幔。
她一怔，下意识地要起身提防这陌生之地，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束缚了似的动弹不得。
“醒了？”
轻佻又带着丝邪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梧楚蹙眉，转眼朝声源望去。
只见一身穿紫棠金线锦衣的男子倚在榻上，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把玩着佛珠，姿态慵懒矜贵。
梧楚眼神一暗。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崴筆
子就是陈王陆衍，亦是陆懿的眼中钉哥哥。
陆衍看向一脸警惕的梧楚，凤眸微眯：“想不到陆懿给本王送来的人还挺特别。”
闻言，梧楚心微微一沉。
她本就抱着必死的心，况陆衍又是个狠戾之人，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要杀要剐，王爷请便。”
陆衍没说话，只是一颗颗抚着手中的佛珠。
那似是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人心生恐惧，纵然是做了多年暗卫的梧楚都觉有股寒意。
“本王听闻太傅之子梧景是死于你手。”
听到这话，梧楚立即反驳：“不是！”
她怎么可能杀梧景，那是待她如亲妹的义兄啊！
陆衍弯了弯唇角，笑意却不达眼中。
她身手的确了得，但做杀手最忌讳“情”一字。
有了“情”，刀刃便会伤了自己。
“你叫梧楚？”
“……”
梧楚未答，心想自己任务失败的消息一定是传回陆懿那儿，看来自己已经成为一枚弃子了。
或许陆懿唯一觉得可惜的便是她这双本该要给桐乐的眼睛。
陆衍也并未因她的沉默而恼怒，反而又问：“你不恨？”
恨？
梧楚眼底划过一抹惆怅。
从八岁开始她便过上了只有刀和血的生活，她曾经只恨自己的不争气，没能完成陆懿的任务。
淡淡檀香萦绕在鼻尖，梧楚幽幽道：“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陆衍轻叩佛珠的指尖一顿：“若梧景还活着，你可愿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