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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瞬间穿透了裤子，如春季雨水落在大地上一般，慢慢侵入宇文鸢的小腿。

　　宇文鸢顿时烧红了脸，抬手想要阻止。

　　陆绎行先一步开口：“别动，疏通一下血液，很快就好。”

　　或许是他太过于有信服力，宇文鸢悻悻收回手，不再乱动。

　　陆绎行垂眸，手上动作井然有序，思绪却飘回到从前。

　　五年前，他和宇文鸢出京游玩时，遇上匪徒。

　　宇文鸢替他挡了一刀，在大腿上留下一处三寸长的伤口。

　　他特意去找太医学了按摩的手法，给宇文鸢按腿。

　　当时他还承诺过，会无条件答应宇文鸢一个要求，可后来……他却连最告知她宇文虚中的近况都做不到。

　　“陆大人……不用按了，我好了。”

　　宇文鸢的声音唤回陆绎行的思绪。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赵青的口供，还麻烦你帮忙。”

　　提起这个，宇文鸢起身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赵青：“陆大人，我们去外面聊聊吧。”

　　陆绎行颔首：“好。”

　　两人走出赵武三家门，上马。

　　陆绎行开门见山：“你要问赵青的事情？”

　　宇文鸢：“对，她讲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赵武三是她杀的，她会坐牢吗？”

　　陆绎行看着她，语气肯定：“不会。”

　　宇文鸢诧异不已。

　　她一直以为陆绎行是铁面无私的锦衣卫，不会有任何私情，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样一面。

　　“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绎行看穿她的想法：“赵青十一岁。”

　　“若赵青没有报案，隐瞒此事，按我朝律法，需要杖刑六十。”

　　“但她如此年幼，判杖刑，两下就没了命。”

　　“周礼曰，老幼以及愚蠢之人犯罪可得赦免，赵青这种奋起行凶杀人，事出有因，可不论其罪。”

　　“这样说，你明白吗？”

　　宇文鸢没想到陆绎行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解释，一下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

　　她故作淡然的偏头：“明白了。”

　　意思是赵青不会坐牢是律法规定，并不是陆绎行心里有情。

　　宇文鸢不解：“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帮忙问赵青的口供？为什么一定到让她开口？”

　　陆绎行收紧手指：“她还小，不该留下这样的阴影伴随她一生。”

　　“而且严格来说，赵青并不是杀死赵武三的凶手。”

第28章

　　“什么？”宇文鸢惊呼出声。

　　陆绎行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赵武三的尸体已经验过，据赵青方才所言，大部分都能够被一一对上。”

　　他回想着赵青的容貌：“赵青的身形瘦小，力气太小，赵武三背上的浅锐器伤应该是她留下的。”

　　“赵武三晕过去后没多久就醒了，这时有人将他约了出去，应该是以村子的事情做饵。”

　　“赵武三出门之后，接着有人用一把长约一尺的刀砍了他的后背。”

　　宇文鸢恍然大悟：“所以是这个人杀了赵武三？一尺的话，是菜刀吗？”

　　“算是他杀了赵武三。”陆绎行看着宇文鸢，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为什么会觉得是菜刀？”

　　宇文鸢思索了瞬：“一尺且在村里随处可见每家每户都有的，只有菜刀啊。”

　　“聪明。”

　　陆绎行弯起嘴角，“你成熟了不少。”

　　得到肯定的宇文鸢心底升起一股雀跃。

　　她摸了摸鼻子，“那你又为什么说算是？不是这个约他出去的人杀了他吗？”

　　陆绎行皱眉：“不一定。”

　　“还没找到行凶之地，我需要更多的物证来证明自己的推测。”

　　宇文鸢点头，轻轻舒了口气：“还好不是赵青……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陆绎行疑惑皱眉：“为什么会这样想？”

　　宇文鸢：“因为知道了就没办法置身事外，坐视不理。”

　　话落，陆绎行没再开口。

　　气氛忽然沉了下来，压抑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宇文鸢吸了一口冷风。

　　陆绎行突然开口：“你父亲的事情……”

　　宇文鸢精神一紧，看向陆绎行。

　　陆绎行顿住，思绪几经变换后又换了话题：“你要跟萧故去北方吗？”

　　“什么？”

　　宇文鸢没想明白，他的话题怎么会跳跃的这么快。

　　陆绎行摩挲手指：“我是说，在中原做女夫子也挺好的。”

　　宇文鸢“啊”了一声，慢慢回过神：“所以陆大人是在邀请我留下来？”

　　“你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做女夫子，一定能教出秀才。”

　　陆绎行顾左右而言他。

　　宇文鸢觉得有些好笑：“还是算了，我和萧哥哥的过去不太光彩。”

　　“其实我一开始选择留在村里授课原本是为了替我父亲赎罪，他做了坏事，我想尽可能去弥补的多一些。”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普通人，和你嘴里的冰雪聪明相差甚远。”

　　宇文鸢笑起来，酒窝浅浅：“倒是陆大人，才智无双，有你在，百姓才心安。”

　　陆绎行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

　　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忘了自己，想知道她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拒绝自己，还把场面话说的这么漂亮。

　　可从宇文鸢的眼里，他只看见两个字——坦荡。

　　坦荡的原因无非一种，她没有动心，她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离开。

　　陆绎行忽然不想拐弯抹角了，倘若这次再错过，可能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再见面的机会。

　　为什么要因为那些世人的想法和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

　　家人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感情是自己的，日子也是自己的。

　　想明白的陆绎行豁然开朗。

　　他弯起唇，久违的露出笑容：“宇文鸢，我刚刚说的都是违心话。”

　　“真话是，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能留下。”

第29章

　　陆绎行突如其来的直白让宇文鸢瞬间红了脸。

　　她感受到胸腔里如鼓的心跳，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耳尖，还感受到一丝抗拒。

　　她知道应该是对陆绎行动心了，可每每生出这样的想法时，脑子里就会响起一道提醒，不断告诫她说：“不可以。”

　　“不可以对陆绎行动心。”

　　“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不可以回忆那段缺失的过去。”

　　宇文鸢其实大致知道，父亲会被抓多半和自己有关。

　　但她不敢细想，这个念头一起，心底就会涌上钻心的痛意……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虽然我希望你留下，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陆绎行的话拉回宇文鸢的思绪。

　　她抬手，扇了扇脸上的热风，沉默不语。

　　陆绎行也不再开口，气氛又尴尬起来。

　　正当宇文鸢觉得坐立难安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马。

　　陆绎行勒住缰绳，对方看了眼宇文鸢，有些踌躇。

　　陆绎行：“没事，说吧。”

　　“陆大人，赵青醒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陆绎行和宇文鸢对视一眼：“带回去，先把审问流程走完，其余的一会儿再安排。”

　　“是。”那人应声离开。

　　陆绎行和宇文鸢再次回到赵武三的屋子。

　　这次赵青没有抗拒，只是问：“宇文夫子，我还有两个妹妹，我怕……”

　　宇文鸢明白赵青的意思，是担心自己离开，年幼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