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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慕害怕的抱着墨霆川的手臂，见她面色阴沉，也不敢再说话。

　　等她到的时候，仙界大殿里已经汇聚了众仙家。

　　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位面容清冷，身姿飘逸的仙子。

　　“恭喜紫琼仙子历劫归来！”

第21章

　　源源不断的道贺声在桃慕的耳际响起。

　　紫琼仙子？

　　这个名字仿若破碎的玻璃渣扎在桃慕心上，叫她莫名感觉刺痛。

　　抬眼看去，跟对方四目相视，紫琼只朝她莞尔一笑。

　　不同于见到白君灵的感觉，紫琼给她的感觉虽是陌生的，却也是痛的。

　　不等桃慕想明白，就见紫琼朝她走了过来。

　　或者准确来说，是朝墨霆川走了过来。

　　紫琼停在了墨霆川面前，旋即朝他行了个大礼，温顺感激：“紫琼在凡间种种，多谢霆川神君照拂。”

　　墨霆川看她一眼，眸色微凛，欲言又止，片刻后他只摆手：“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紫琼起身，看到他身旁的桃慕。

　　“这位，便是神君命定的神妃吗？”

　　这话一出，当即有不少仙家凑上前来：“紫琼仙子，莫要胡言，这只是一名普通神侍罢了，神妃之事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详谈。”

　　“对对对！紫琼仙子，如今你下凡历劫归来，已上升为上仙，还有各项事宜需忙，来来来，我们去殿中详谈！”

　　各仙家天官引领着紫琼离开。

　　紫琼朝两人淡淡行礼后，跟着离开了。

　　随着紫琼的离去，周遭的热闹也一瞬归于宁静。

　　桃慕收回目光，却见墨霆川的视线始终望着紫琼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桃慕觉得心口莫名酸胀。

　　她悄然往后退，试图溜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墨霆川再度抓住：“跑什么？”

　　这人分明心思还在紫琼仙子身上，怎么还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桃慕心中忿忿，面前却并未显露分毫。

　　她讪笑缩头：“没有。”

　　两人重新回到神界，只是墨霆川却并没有带她去找桑逸，而是将她带进了他的宫殿——凌虚宫。

　　凌虚宫内设了结界，无从离去。

　　桃慕拧着眉头坐在门口，她不喜这位神君的做法。

　　从她跟他接触到现在，他的每一次举动都会惹她不快。

　　桑逸说他并不喜欢她，她不由得想，她是不是曾经也并不喜欢他！

　　“桑逸会找我。”

　　“那便让他找来。”

　　墨霆川施施然在殿中落座，旋即在桌上变幻出一桌佳肴来。

　　香气扑鼻，刻意往她那挥散。

　　“你从前最爱吃这些了，过来尝尝。”

　　桃慕坐在门口，闻言丝毫未动并嗤之以鼻。

　　“你还说是你将我放置在仙山中，难不成你不知道我是石晶，只食天地精华吗？”

　　墨霆川闻言，脸色罕见一僵。

　　他倒是忘了重修化形后，原身也是变了的。

　　“抱歉，我忘了。”

　　桃慕撇过头，没有搭言。

　　两人就这么一人坐在殿门口，一人坐在殿中，谁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安静了多久。

　　最后还是墨霆川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你能取下幻形链，让我看看你吗？”

　　或许是他此刻的神情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悲伤。

　　桃慕想，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取下也无妨。

　　于是，她沉默地将脖颈上的幻形链取了下来。

　　不过一瞬间。

　　墨霆川的脸庞便在她眼前放大。

　　桃慕一惊，吓得后退两步。

　　她正要说什么，低头却见她手上的红线竟和墨霆川手腕处的那根红线紧紧相连！

　　墨霆川带着低低笑意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这下，你可信我是你夫君了吗？”

第22章

　　来神界这么些时日，桃慕自然知晓这红线代表的是什么。

　　听说被红线牵住的人，乃是天定的姻缘。

　　无论是距离千山万水亦或是轮回转世，皆无法割断，除非一方殒灭。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现在不喜他。

　　半晌，桃慕抬头看向墨霆川，他的眸子很亮，像铺满细碎的光。

　　“它可有办法弄断？”

　　闻言，墨霆川身形一震，唇瓣张张合合，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

　　桃慕皱眉：“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你做我夫君？凭什么命定我就一定得去遵循？我为什么不能自己选择？”

　　墨霆川手指颤抖，眼里带着惊慌与不敢置信。

　　“你曾经说……愿意嫁给我……”

　　“神君。”桃慕打断他的话：“你都说是曾经，那是上辈子的桃慕，不是我！”

　　闻言，墨霆川收敛起神色间的复杂情绪，多了分冷硬。

　　他看她，语气僵硬：“割不断，既已天定，便成既定。”

　　桃慕拧起眉头，听到他的话神色间明显失落。

　　墨霆川显然注意到她的情绪，心像是沉海的船，猛地往下沉了又沉。

　　从出世起，桃慕手腕上便有了这根红线。

　　她曾疑惑过，直到入了神界，才明白此为何意。

　　可是她偏生反骨，凭什么生来就要与人绑定？

　　桃慕低头不言。

　　墨霆川见状有些后悔的抿唇，他刚才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随后进了殿，给她取来仙露：“这是从玉兰池收集来的花莲露。”

　　花莲露散发着清香。

　　桃慕抿唇，却并未接。

　　直到听见墨霆川又道：“你不是想知道过往吗？我慢慢讲给你听，从南海的出生到如今的幻魔天珀化形，我全部告诉你。”

　　不得不说，墨霆川这话的吸引力很大，桃慕犹豫半晌接过花莲露。

　　下一瞬，墨霆川将刚才从书阁拿出来的传记重新展开。

　　将她前世经历的种种，一一顺着传记告知。

　　“……大婚当日，你以身殉极渊，结束了那场异动。”

　　关于她前世种种，至此为止。

　　桃慕听着，心口沉闷得很，她能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的记忆中，却依旧是一片空白。

　　她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心里那点小幅度波动，像是看书入迷时的代入。

　　却再也不是故事主人公。

　　片刻过后。

　　桃慕问他：“既然在极渊中已经陨灭，又为何会化形？”

　　“你当初在魔界为了给我求幻魔天珀留下过一魂半魄，我去替你寻了回来。”

　　桃慕眉头一拧，总觉得不对：“你去要，魔界便给了？”

　　墨霆川神色不变，低头饮了一口清酒：“自然，我是神界太子，这点面子魔界总还是要给的。”

　　他神色坦然，说得毫无破绽。

　　桃慕没有多想，信了。

　　之后到云鼎仙山的一切桃慕都有印象，最重要的是，墨霆川有落影石做证。

　　得知了一切，桃慕安静了下来。

　　她听见身旁的墨霆川平静地问她——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所有事，还想重新拥有这些记忆吗？”

　　一旦有了记忆，她就不只是石晶桃慕，更是南海锦鲤公主桃慕。

第23章

　　“你有权做选择，只要你想要，我就能将你的记忆还给你。”

　　墨霆川定定看着她，神色温和。

　　可此时的桃慕，却只是沉默的一遍又一遍翻看着传记上的一切。

　　上面说：南海将其丢弃于南无瘴域，天生天养两百年，最终被长老捕回，囚于地牢百年，后释放于南海四处流窜为生，两百年后又被三生石选定姻缘……

　　寥寥几笔带过的，是整整五百年。

　　桃慕不敢想象，这五百年她过得是如何艰难。

　　那些痛楚，此刻的她还能承受得了吗？

　　“没关系，你不想要就不要，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一切。”

　　墨霆川带着安抚的声音再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