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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家没有回应。

　　这时，门外出现金云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怡南！”

　　拉开门，傅京尧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不是孟怡南。

　　是陆文欣，他的妹妹。

　　见到傅京尧，金云立刻挣脱了文欣的控制，汪汪叫着冲向傅京尧。

　　傅京尧看着陆文欣，微微蹙起眉：“你怎么会来？”

　　“妈不放心你，叫我来看看，那天正好碰见刘特助在遛金云，我干脆留下来等你。”

　　陆文欣解释。

　　想到刚刚傅京尧的情绪转变，还有那声清晰的怡南。

　　她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情：“哥，嫂子已经走了大半年了，你知道的吧？”

　　傅京尧摸着金云的头和下巴，淡淡“嗯”了一声。

　　“那你刚刚？”陆文欣不解。

　　傅京尧摸金云的手一顿，苦笑：“你换了花，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一听这话，陆文欣更担心了：“哥，你这状态不对，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活在有嫂子的过去里啊，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这话说得又快又急，丝毫不掩饰担忧之情。

　　傅京尧一怔，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了。

　　陆文欣见他没反应，咬着牙说道。

　　“哥，你就算不为自己、不为我和妈想，你也要为嫂子想。”

　　她看着傅京尧，振声。

　　“嫂子在天之灵，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第41章

　　陆文欣走后，傅京尧看着那张名片凝神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它丢在了一边。

　　或许浑浑噩噩地过久了，他真的可以看到孟怡南也说不定。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自暴自弃的想法，可在他看来是甘之如饴，心之所向。

　　大病初愈的傅京尧决心戒掉烟酒，谈工作的地方也固定成了一家私房菜馆。

　　陆氏集团的员工惊奇地发现陆总不再是从前的工作狂了。

　　准时到，准时走，尖沙咀到太平山顶两点一线。

　　“陆总现在有一种老干部的感觉。”不知是谁说。

　　傅京尧充耳不闻。

　　他只是想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然后精神抖擞地去见孟怡南。

　　这一天在一周之后到来。

　　傅京尧拨通了张禾的电话，张禾好似等了他很久，几乎秒接。

　　“我要见怡南。”

　　张禾没有犹豫，她说：“好，明天回闽南。”

　　挂掉电话，傅京尧久久不能入眠。

　　他走遍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客厅、厨房、阳台、画室……

　　他凝望了那幅婚纱照很久很久，久到眼睛都发酸发涩。

　　在这时，傅京尧又转身。

　　他走近了主卧斜对面的婴儿房。

　　他已经很久不敢踏足这里。

　　可马上就要去到孟怡南的墓前，他忽然多了些勇气。

　　拧动把手，再次打开这扇门，他走了进去。

　　婴儿房被搬空了，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不剩。

　　傅京尧走到墙角坐下，这是曾经衣柜摆放的位置。

　　他曲着腿，就这么别扭地闭上眼睛。

　　……

　　闽南，孟怡南墓前。

　　傅京尧静静站在张禾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怡南会愿意见到自己吗？她会像他想念着她一样，想念着自己吗？

　　张禾沉默着侧身。

　　傅京尧终于站到孟怡南墓前。

　　天地茫茫，风雨潇潇。

　　此时，这里仿佛只剩下傅京尧和眼前的这座新坟。

　　大理石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照片。

　　傅京尧走近、再走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里的孟怡南。

　　万籁俱寂，长青树摇曳。

　　傅京尧好小声，不知说给谁听。

　　“怡南，我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傅京尧几乎哽咽，他低着头，按着孟怡南墓碑的手发着抖。

　　“我错了，是我答应你的没做到，我混蛋。”

　　“怡南，为什么不再到我梦里来？你在怪我对不对？”

　　“你现在会听得到吗？你在看着我吗？这十年，我得到了太多东西，名誉，金钱，权力，只要我想，几乎没什么我得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心总是不满足，明明13年前的我，我想要的就是给你最好的生活而已，可是如果人的欲望总是贪婪，为什么你会始终如一地爱我？”

　　傅京尧缓缓跪下来，他的头抵着孟怡南的墓碑。

　　张禾别过身去，不忍再看、再听。

　　“所以只是负心人的借口，是我的借口，可我爱你，爱的一直都是你。你走后我才想清楚，赵青也好，那些女人也好，都是你，年轻的你。”

　　“我知道这也很混账，我爱你，却从来不理会你灵魂的出口，不理解你的痛苦，我只是爱你，我爱你的年轻，爱你的生机勃勃，所以我无法忍受苍白脆弱的的你，无法面对痛苦不堪的你，可我忘记了，把你变得苍白脆弱、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傅京尧说这些话时无异于把自己的心脏撕裂千百遍，那痛苦言语难以形容。

　　“怡南，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可以恨我，但我求你，到梦里看看我，好吗？”

第42章

　　这天的陈情过后，傅京尧几乎天天来见孟怡南。

　　之前准备的生日礼物一一放到了墓碑前。

　　他甚至带来了孟怡南的那本墨绿色日记本。

　　在墓碑旁席地而坐，犹如这13年间千千万万次寻常的一幕。

　　他和她并肩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说地。

　　傅京尧翻开其中一页，是孟怡南高中时写的。

　　【班长三分球好帅！力挽狂澜真的超神！我也尖叫了。】

　　轻声念出这一句，他不由也弯了眉眼。

　　“怡南，原来那次球赛你去看了，你竟然还会犯花痴么？”

　　傅京尧想起那次篮球赛，他原本以为孟怡南不在的。

　　上场前，他甚至看了她经常坐的位置，确实不在。

　　于是上场后他发了狠，几乎是按着对方队伍疯狂进球。

　　没想到孟怡南都看见了。

　　絮絮叨叨念了好几段，他感受着孟怡南的视角，也回忆着当时自己对孟怡南的视角。

　　截然不同，可是不妨碍他和她彼此喜欢。

　　“怡南，我要回去了，下个月我再来看你。”

　　傅京尧的指尖缓慢地描绘过照片里孟怡南的眉眼。

　　她永远年轻漂亮，永远不会褪色。

　　“你再等等我，不会太久的，”他承诺。

　　起身时，一枚素戒被放在孟怡南的墓碑前。

　　“孟怡南小姐，你还是愿意嫁给我的，对吧。”他轻吻了一下照片。

　　这枚戒指和他现在手上戴的、孟怡南送给他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孟怡南的这枚是他亲手做的。

　　“怡南，再见。”傅京尧低声，对照片里的孟怡南挥手。

　　这时，一只淡紫色的蝴蝶落在了他胸前口袋的位置。

　　停留了短短几秒钟，它扇扇翅膀，又轻轻地飞走了。

　　傅京尧看着蝴蝶又落在孟怡南的墓碑上。

　　福至心灵般，他感觉是她在告诉他：“钧哥，这只蝴蝶就是我呀。”

　　而刚刚停留的那几秒，是她在回应他的再见。

　　“再见，怡南。”傅京尧又重复了一遍。

　　他相信，虽然山高水远，但总会有再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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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氏集团掌权人傅京尧遭遇特大车祸，几次病危！】

　　“滴滴滴！”

　　刺耳的医疗仪器声。

　　傅京尧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惨白的无影灯晃眼。

　　“陆先生！听得见吗？你要坚持住！”

　　是谁在说话？好多人的声音。

　　傅京尧再次闭上眼睛。

　　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

　　“钧哥！钧哥？”好熟悉的声音。

　　孟怡南？是孟怡南吗？傅京尧费力地抬起眼。

　　是，是30岁的孟怡南，是本该活着的孟怡南！

　　傅京尧险些喜极而泣。

　　“怡南……”他虚弱地呼唤。

　　“钧哥，我在，我一直都在。”她握住他的手。

　　真实的、温暖的触感。

　　“我在，所以你不准死知道吗？我不要你现在来见我，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柔润的唇贴过额头。

　　孟怡南哽咽：“你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我不怪你，也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