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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对质公堂

　　沈清幽这话说得不清不楚，驸马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但奶娘喂完了孩子，将孩子抱回来，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孩子身上。

　　沈清幽看了片刻，没在多说什么，默默离开了公主府。

　　过几日，万宝阁爆炸一案审理。

　　沈清幽和洛雁归同时作为被告，被应天府传唤。

　　洛雁归穿了件素白的衣裳，头上还别着几朵小白花，看起来丝毫没有了以往的桀骜不驯，倒是显出几分可怜来。

　　沈皎皎跟沈清幽一起来的。

　　她一眼就看穿了洛雁归如此打扮的初心，不由有些恶心，“都是成了精的狐狸，在这儿玩什么聊斋，她以为别人不知道她是什么货色吗？”

　　以她以往的性格，张扬跋扈根本无人能及，得罪过的人也不算少数。

　　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现在装小白花，恐怕只有傻子才信。

　　“你又跟司琴学了些什么歇后语，别跟她一样，整天正经书不看，净看那些画本折子了。”沈清幽小声提醒道。

　　虽然同为被告，但她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害怕，反而有心情很女儿咬耳朵。

　　反观洛雁归，她虽精心打扮，但眼角眉梢依然看得出忐忑。

　　看来洛游的心理工作没有给她做到位。

　　沈清幽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又不动声色地落到了别处，好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洛雁归受了刺激，也不管心里那些话有没有准备好，直接开口对公堂上的胥怜道：“大人明查，此次时间的罪魁祸首乃是毒妇沈氏！是她制作了炸药，想要借这次机会栽赃陷害民女，害我们洛家！”

　　她疾言厉色，字字带狠。

　　胥怜穿着朝服坐在上首，头顶上是应天府“公正严明”的牌匾。

　　应天府尹坐在他下方不远处。

　　“你说是她策划了这一切，可有证据？”胥怜第一次挑这么重要的担子，竟也没有怯场，反而颇有几分青天大老爷的气势。

　　“自然有。”

　　洛雁归有条不紊地将提前准备好的证人和证据都送上来。

　　“这些都是她当初将霹雳炮卖给我父亲时，所写的单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她胸有成竹。

　　这次审理是公开进行。

　　因为民愤难平。

　　每个在爆炸事件中受伤的人或伤员的家属，都急着让朝廷给出个满意的答案。

　　洛氏父女对此又胜券在握，也同意公开审理。

　　至于沈清幽……

　　没人在乎她愿不愿意。

　　她只是一个住在将军府但身份不明的妇人，由不得她说不。

　　“殿下若是不信，找专业的人对比一下她的字迹就知道了。”

　　胥怜让人拿去研究了片刻，才转头看向沈清幽，“沈氏，你可有话说？”

　　“民妇无话可说。”

　　“你们看，她认罪了！”洛雁归迫不及待。

　　沈清幽没有看她，只是看向坐在上首的两人，缓缓解释道：“我确实卖过东西给他们，但不是炸药，而是我特制的霹雳丸，是专门用来给男人固本培元，强身健体……强精活血的药。

　　“洛老爷当时身患隐疾，重金求药，都说医者父母心，我也不忍心看他被病痛tຊ折磨，就卖给他了。没想到，他们竟利用此事来戕害我。”

第138章 暴怒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谁能想到堂堂洛氏一族的掌权人居然有这样的隐疾。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会将此事拿到公堂上来说。

　　要怪就怪姓洛的那些人天良丧尽，为了脱罪，不择手段。

　　“你、你简直胡说八道！我爹才不会跟你买这种东西！他没病！”洛雁归急了。

　　她性子急躁，本就很容易被激怒。

　　洛游来不及阻止。

　　沈清幽冷淡看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她连多解释一句都懒得。

　　跟洛雁归的暴怒比起来，她成竹在胸的样子更容易使人信服。

　　坐在上首的胥怜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一旁的洛游，语气有些为难，“本王是不会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辩词的，但……你们提供的证据上只写了‘霹雳丸’，没有详细写明这东西具体什么用途，若真如沈氏所说……”

　　“她胡说八道！”洛雁归又抢白，“不过是无耻小人的把戏罢了！她卖的就是炸弹！殿下见过什么壮阳药能卖上千两银子的？！”

　　“三姑娘不知道，有些隐疾很难治愈，从炼药的材料到工序，都十分艰难，所以才价格不菲，若非洛老爷求药心切，我也不会几经生死，才制出这一枚药。”沈清幽皱着眉，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

　　胥怜都要被她的样子给说服。

　　“你不要再信口雌黄，满天神佛都看着的，你敢这么颠倒黑白，就不怕遭报应吗！给你女儿积点德吧，你就不怕她折寿吗！”洛雁归咬牙切齿。

　　她找不到别的突破口，就拿沈皎皎威胁。

　　沈清幽眼神沉了一瞬。

　　旁观的几个文人看不下去。

　　“好端端的，诅咒人家孩子做什么？”

　　“谁不知道你今天就是想找个替死鬼，明明早就该定罪的事，还偏要搞个什么公堂审理，我看你们姓洛的跟官府根本就是蛇鼠一窝！”

　　“我三叔被你炸掉了一条腿，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你与其诅咒别人的女儿，不如想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孽，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

　　他们的话像一桶冷水，泼进滚烫的油锅。

　　百姓的愤怒瞬间炸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更有伤患家属情绪激动，险些冲破官兵的封锁线，找洛雁归拼命。

　　洛雁归被这个场景吓坏了，“你们这些贱民，我、我可是未来的皇后！你们敢这么跟我说话，等我入主中宫，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难逃一死！”

　　“雁儿！休要胡言！”

　　洛游见洛雁归情绪失控，冷着脸出言阻止。

　　但他开口太晚，已经拦不住她。

　　百姓本就愤怒，这话等于触了雷区。

　　“圣上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瞎了，怎么会立你为后！”

　　“圣上当初定天下，也是英明神武之人，岂会看上你这种心思歹毒的蠢物？再说了，若真看上你，登基三年，圣旨早该下来了，现在屁都没有一个，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话糙理不糙。

　　这也不知道是哪位勇士。

　　他似乎对洛雁归和当今圣上的那些事颇有了解，一语中的。

　　洛雁归本就乱了阵脚，被这么一说，直接破防。

　　“你胡说！胡说！我就是皇后！我是天定的女主！我不是皇后还有谁能是！”

第139章 指认

　　对簿公堂的结果并没有像洛家人预料的那样发展。

　　洛雁归甚至被愤怒的百姓激得失态。

　　洛游沉着脸，想让人去堵洛雁归的嘴。

　　但胥怜哪能让他如愿。

　　“来人，快保护好洛三姑娘，不要别人靠近伤了她！”

　　严阵以待的官兵立马将洛雁归围住。

　　没人近得了她的身。

　　洛游的脸色更难看。

　　洛雁归会错了意，感激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他不会不管我的，是他让你保护我的吗？”

　　胥怜：……

　　“三姑娘，你是重要嫌犯，能制裁你的只有大夏律法，我身为这件案子的主审，在案子查明之前，不会让你死于任何私刑或者暗杀。”

　　他耐心解释，贴心又无情。

　　洛雁归刚恢复血色的脸又变得苍白。

　　沈清幽双手抱胸在一旁看着。

　　从堂审开始到现在，她没说几句话，却刚好能一针见血。

　　“此事事关重大，老夫也预想到你会不轻易认罪，所以还找到了其他的证人。”

　　情况跟预想的不一样。

　　洛游担心局面失控，提前将底牌亮了出来。

　　“证人？”胥怜很意外，“还有其他证人吗？”

　　“此妇奸诈狡猾，为免她妖言惑众，老夫调查许久，终于找到一人能证明她罪状的人。”

　　他们打定了主意要沈清幽背这个锅，就不可能让她三两句话就脱罪。

　　“那、那就快叫上来吧。”胥怜拿起惊堂木，拿出主审官的气势。

　　官兵将证人带上来。

　　来人穿着白裙，消瘦羸弱，还没开口就先抹了两次眼泪。

　　“青天老爷在上，民妇沈朝云，是被告沈清幽的亲妹妹，民妇可以证明她为了陷害洛三姑娘，亲手制造了那次爆炸。”

　　沈朝云看似柔弱，声音却不小。

　　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胥怜搓了搓惊堂木，沉默片刻才道：“可有证据？”

　　“自然有！长姐这次蓄谋已久，民妇在她房中发现了许多制作火药的配比方子，可以证明她一直在私自制造火药！”

　　沈朝云从袖中拿出一叠黄白不一的纸张，有的看起来年限久远，有的却崭新。

　　上面写着的都是各种关于硝石和硫磺的成分。

　　胥怜皱眉看完，又看向沈清幽，“沈氏，对此你有话说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东西是假的。

　　沈清幽就算要策划这次爆炸，也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