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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律言嫌热，解开了围巾丢下，他又开始拉着她手道歉。

“对不起，我这几天太忙了，没有时间回来看你，你是不是又生我气了？”

“还有上次，我不该放你鸽子的，穗宁，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以后好好的。”

说这话时，孟穗宁还贴了上来想吻她。

何律言受不了他身上的酒气，也不清楚他又在犯什么浑，好说歹说把人哄进了卧室。

等他睡下后，她收拾好客厅散落一地的袋子，然后拿起了手机。

朋友圈秀恩爱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其中最吸引何律言的，还是江歆语的。

她发了九宫格，九宫格都是和一个男生在雪地里的合照。

配文也很有意思。

“于初雪时，遇见新的，对的，喜欢的人。”

看见这一条，何律言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怪不得孟穗宁会突然醉醺醺地回来，还主动和她示好。

原来是喜欢的人又谈了新的恋爱。

也是，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想起她这个旧人呢？

何律言眼里闪过一丝讽刺，抬手解开脖子上的项链，丢在了桌子上。

接下来几天，孟穗宁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哪儿也不去，一直呆在家里，说要陪着她。

她随口说想吃几十公里外一家餐厅的甜点，他冒着雪也要去给她买回来。

她生理期不舒服，他就乖乖陪在身边替她捂着肚子。

她看杂志时多瞟了几眼，他就开始计划年后要带她出去旅行。

许是被伤了心，他这次待她倒比从前要更上心。

但何律言却不会再被他打动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扮演一个合格的男友的角色，看着他为了她几句话忙东忙西地转，心里一点愧疚也没有。

最后一段时间，他付出这一切，就当为从前还债吧。

这样想着，何律言愈发没有心里负担了。

雪停之后，谈母发来了几条婚纱的样式，问她喜欢哪条。

她举着手机一张一张翻开放大，看着衣服上的细节。

许是太专注了，孟穗宁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时，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直到手机被他抽走，她这才着急忙慌地转过头，就看见了他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色。

“婚纱？你看婚纱干什么？”

何律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撒起了谎。

“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个朋友马上要结婚了，她婚纱出了点问题，正在挑新的呢，要我帮忙参谋参谋。”

看着她的表情并无异样，孟穗宁慢慢打消了疑虑，把手机还给她，顺便问了一句。

“是，我都忘了，婚礼几号，我陪你去参加吧。”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何律言脸上露出一个很是微妙的表情。

“1月19号，你真要去？”

听见这日期，孟穗宁微微有些怔忪。

何律言定定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寂了很久，他才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来应付她。

“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定。”

第八章

之后几天，何律言开始准备离开。

自从那一问之后，孟穗宁又陷进了失落的情绪里，整天都像在做梦一样，心事重重的。

有着婚礼这个幌子，她也没有避讳他，当着他的面收拾起了行李。

从毕业后搬进这套临江的公寓已经有六年了，何律言的东西堆满了房间。

她只挑了最舍不得的一小部分放进箱子里，除此之外的所有日常用品、衣物首饰、恋爱纪念品，她一样也没带。

反正回到京北就是她的地盘了，缺什么再买就是。

这些东西，就留在这儿吧。

偶尔孟穗宁晃过来，会翻翻她的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后从没有多问过一句。

何律言知道，他现在满心都在期待着江歆语给他递生日宴会的请帖，根本注意不到她偷摸扔了很多私人物品。

只要从前那些她视若珍宝的情侣物品还摆着，他就根本不会怀疑她这一走，永远不会回来了。

毕竟在他眼里，她爱他已经到了能为他舍命的地步，又怎么主动怀疑她是真的要离开呢？

抱着断舍离的态度，何律言收拾得格外轻松。

1月18号，天气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

孟穗宁起了个大早在沙发上坐着，一直盯着手机。

何律言起得稍微晚些，坐在餐桌上吃着早点。

保姆看着天色，多嘴问了一句。

“谈小姐，好像要下雨，要不要早点出发去机场？”

闻声，孟穗宁抬起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机场？去机场做什么？”

“明天我要去参加婚礼，你之前说考虑考虑，现在想好了吗？”

何律言随口解释着，静静地看着孟穗宁。

他沉默几秒，最后才说：“太远了，不去了，我送你去机场吧。”

对于这个答案，何律言并不意外。

她吃完最后一块吐司，擦了擦手，然后回到卧室拿起了包。

孟穗宁便跟在身后替她拎着箱子，放到了后备箱里。

刚系好安全带，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孟穗宁急急忙忙地点开，下一秒，素来清冷的眸间露出再也难以掩藏的喜悦。

他放下手机，直接解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等下了车，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连忙俯下身和何律言解释着。

“穗宁，公司突然有些事，我得先去处理，我让司机送你去机场吧。”

在一起这么多年，从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里，何律言能轻易地判断出他这是在撒谎。

但她并没有揭穿他，轻轻点了点头。

等司机的这段时间里，她打开朋友圈，果然刷到了江歆语分享的生日现场图，身边已然没有了那个小帅哥的身影。

看来是又分手了。

这也意味着，江歆语当年说的，若是她二十八岁还没有结婚，她就和他在一起的约定，他又有了希望。

难怪他会这么高兴。

司机赶过来的时候，孟穗宁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燕尾服，精神抖擞地坐上了旁边的跑车。

他放下车窗，对着何律言挥了挥手，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

这一走，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何律言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

好在孟穗宁也没在意，飞快的开着跑车离开。

她坐在副驾驶，看着那辆跑车驶出视线，才轻声和司机吩咐了一句。

“走吧。”

天上下起微微细雨，打湿了车窗，模糊了镜面，再看不清周围所有。

何律言也不想再看了。

她合上眼，在心底默默说了一句再见。

再也不见。

第九章第九章

登机之前，何律言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穗宁，你几点到？我让小周来接你？”

她也想早点回家，便没有拒绝。

昨夜睡得并不踏实，一上飞机何律言就有些困，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就睡了过去。

落地京北后，她戴上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