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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手机，窗户外面也被铁窗封死。

每天能接触到的人只有沈淮序，一日三餐都由他亲自送进来。

她一开始也尝试过逃跑，可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屡试失败后，她也放弃了，开始看书打发时间。

她慢慢对这个房间熟悉了起来，开始翻看着这个房间的东西。

在衣柜最角落里面，她找到了一个被保存完好的小箱子。

打开后，是几件婴儿的衣服，可是房间并没有婴儿生活的气息。

“沈总有孩子？”

她看到里面还有一件缝到一半的婴儿服。

虞苒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内心酸涩难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头也昏沉得厉害。

她赶忙关上，再也没有打开过这个小箱子。

窗外院子边有一棵海棠花树，她刚被关到这个房间的时候这棵树还在抽新芽。

现在已经海棠花开满树。

沈淮序亲手为她拆掉脸上的纱布，看着她和出车祸毁容前八九分相似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苒苒，委屈你了。”

“委屈？是指将我当成阮之愉的替身这么多年？”

虞苒苒怔怔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脸，眼神空洞冷漠，语调听不出情绪。

“还是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

沈淮序听到虞苒苒这几句话心头一震，眼神的惊喜瞬间迸发，声音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苒苒，你恢复记忆了！你都想起来了？”

虞苒苒站起身，转身直接对上他的双眼，语气满是冷漠疏离，

“不然？”

“苒苒，你听我解释，我当时叫了救护车，但是还没赶到，孩子就没了。”

沈淮序语气着急，可惜虞苒苒已经不在乎了。

“啪！”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眼尾开始泛红。

“沈淮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未遇见你！”

沈淮序眼底猩红，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虞苒苒拼命捶打着他的胸膛，男人却纹丝不动地死死抱住她，挣扎许久后累得手上没了力气。

苦涩的泪滑落到两人唇齿相接处，血腥味混着泪水的咸苦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

“苒苒，爱我、恨我都可以，不许不要我。”

“我爱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一向骄傲不低头的沈淮序，此时着急的解释着。

虞苒苒一脸厌恶，迟来的深情狗都不要。

“沈淮序，你这样又是何必呢？没有阮之愉，也会有李之愉、王之愉。”

她脸上滑落一滴泪，眼里满是决绝。

“你清楚我们之间现在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为我年少时的心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们在一起十年，不是十个月，也不是十天。在每一个你不曾注意的细节，早就磨平我对你的爱了。”

“苒苒……”

“我之前在美术馆看到过我们俩的一幅画，那时候你的伞会偏向我，你的心也是。”

虞苒苒回想着当初的那副《思华年》，声音满是苍凉。

“那幅画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思华年》。”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虞苒苒脑海里慢慢浮现起当初刚在一起时的美好回忆，眼底慢慢泛红，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

“可惜下一句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沈淮序一直死死抱着虞苒苒，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沈淮序，我们离婚吧。”

第二十二章

“苒苒，我们还能重新开始的，我不能没有你！”

沈淮序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满心慌乱。

“离婚协议到时候邮寄给你，记得签。”

虞苒苒不愿意再跟他废话，冷冷丢下这句话，就用尽全力推开沈淮序。

高大的男人此刻被推得踉跄一下，脱力地靠在梳妆台的桌面。

手死死牵住虞苒苒的手，他试图再挽留一下她。

“我们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吗？我不相信十几年的感情，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用力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眼泪也在眼眶打转，但是声音坚定。

“沈淮序，所有的离开都不是一时的冲动，就像海棠花不是一瞬间全都凋谢的。”

说完这句话，她大步走向门口，将手上前两天被沈淮序强行套上的戒指随手丢掉。

她毫不犹豫地迈出这几个月的囚牢，也走出心里这么多年的禁锢。

走出沈家大门，她就看见不远处有几辆车亮着灯。

王亦枫逆着光来到她面前为她披上外套，正准备开口，虞苒苒却先出了声。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王亦枫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虞苒苒，语气带着颤抖，

“小虞，你恢复记忆了？”

“亦枫，谢谢你。”

短短一句话，让王亦枫瞬间红了眼眶。

“没事就好，我们回家。”

“当年救我出来的人，是你对吧？”

沉默的车内，虞苒苒突然开口。

“你想起来了？”

王亦枫满眼诧异，明明当初医生说她会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会自动屏蔽掉这段回忆。

“傻不傻？你也忍心看着我闷头给沈淮序报恩？”

“我怕刺激到你，没想到却将你留在了深渊。”

王亦枫满眼都是心疼和自责。

虞苒苒侧头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夜景，声音缥缈。

“错的是他。”

……

看着眼前的王家，虞苒苒这次回来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把我送回虞家吧。”

王亦枫目光坚定，温柔的注视着她，

“以后这里，也是你家。”

……

离婚协议很快就寄到了沈淮序手里，他却迟迟没有签字。

每天不厌其烦地骚扰虞苒苒。

“苒苒，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好想你。”

“离婚协议我能自己送过来给你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

虞苒苒看着手机上不断闪烁的消息，选择忽视。

过了好一会儿，没再弹出消息。

本以为他彻底消停了，没想到喝醉之后又原形毕露了。

虞苒苒明明已经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但沈淮序还是换了号打了进来。

“苒苒，我忘不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生两个可爱的宝宝，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不好？”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搭理他。

直到一通医院的电话将她从睡梦中吵醒。

“你好，你的丈夫沈淮序酒精中毒正在抢救，麻烦您尽快过来。”

虞苒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这种心情，就好像终于打开了一罐期待已久的糖果，可惜早就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糖果也过了期。

沈淮序，又是何必呢。

虞苒苒画下手上稿子的最后一笔，最后只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不好意思，不认识。”

第二十三章

虞苒苒一个人慢慢在工作室附近的江边慢慢散步，安安静静看了会儿天上的星星。

然后拔出手机的电话卡，干脆利落的扔到江里面。

她拿出工作机，拨通代理律师的电话。

“虞女士，我再向您确认一遍。确定要以起诉的方式离婚吗？”

“我确定。”

我现在的语气坚定的和当年如出一辙。

当年妈妈其实很不看好虞苒苒和沈淮序，尝试劝解她。

“追着一个人很累的，所有喜怒哀乐都系在一个人身上，有时候甚至会失去自我。”

“妈妈只希望宝贝能开开心心的，小枫就不错，满心满意都是你。”

但她当时坚定的说出了“我相信他”。

如今却坚定的说出了“我确定”。

虞苒苒自嘲般笑着摇了摇头，眼底的泪随着晚风消散。

这滴泪，为了当年一腔孤勇的自己，为了在沈淮序身上浪费的青春，为了这份感情而付出的所有代价……

有些人就适合留在回忆，就好像捡到一束光，就该在日落时还给太阳。

给时间时间，让过去过去。

沈淮序，

我不要你了。

……

自从恢复记忆后，虞苒苒的工作也是越来越顺利。

她的新设计戒指——“涅槃”，红黑配色结合新中式风格。

边上错落着盛放的海棠花，枝叶蔓延向上，中间是火焰形状的红宝石，内圈刻有一行小字。

“我于荒颓中重生，灰烬里重燃。”

虞苒苒画设计图的时候就带了一点小小的私心，这算是她送给自己成功离婚的礼物。

没想到上线就大爆，“涅槃”已经成为当季市场最大的黑马。

她也因此在上班第二个月就顺利提前转正。

沈淮序除了分割给虞苒苒应得的财产，更是补偿给了她一大笔费用。

她就在靠近公司附近的别墅区买了一个小平层。

离开王家的那天，王亦枫亲手帮她收拾新别墅。

“其实家里一直给你留了位置，我也是。”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王亦枫眼神里的炽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