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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落下一块石头，喝了一口甜的果汁，稍微觉得宽慰。

“谢谢你，齐凛。”

他伸出手擦去我嘴边的水渍，无比温柔地说了句，“我就是来保护你的啊，别跟我道谢，我不爱听，收回去。”

“好好好。”

我无奈地戳他额头，他顺势将头贴近我，深邃的眼眸仿佛盛有银河。

可银河距离人很遥远。

他在那一瞬间让我感到陌生。

杜喜兰住进精神病医院没几天就传来了死讯。

我实在想不通这人为什么会自杀。

医生说，她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刀，半夜里直接精神病发作，将刀捅进了喉咙。

监控视频血腥又残忍。

“别看了好不好？”齐凛捂住我的眼睛，冰冰凉凉的手。

我摸住抓开，“怎么这么凉？你去哪了？”

齐凛每天早晨都会起得很早，或者去骑行或者去晨跑，上午基本见不到他人，我一直以为他是去了学校。

但是学校教室里不应该很暖和吗？

“刚洗了手，姐姐别担心，我身强体壮着呢！”

他绷起肌肉，拍了拍自己胸膛，随后又捏起我的脸。

“泥干甚么！”

他笑着捏起两边，“你怎么不多关心自己啊，你知不知道这里都没有肉肉了。”

我拍开他，揉揉自己的脸，没好气地凶一句，“哪里没肉了，这不都是吗！”

闹归闹，我有些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杜喜兰再怎么精神不正常，那也不应该自杀呀。”

“为什么？”齐凛有些不解。

我打开视频将进度条拖到一个时间点，“你看，她这个时候不停搓脖子，她可能是生理上的不适。”

“你继续看这里，她手碰到刀，她其实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

齐凛思考了一会儿，“但就这个视频来看，证据还是太少。后续法医会进行鉴定吗？”

“会，不过结果还没出，但大家基本认定了这是自杀……我太了解她，她这个人自私自利，自杀对她来说真的很可笑。”

“别操心这些了，她对你那么不好，死就死嘛，大快人心。”

齐凛这句话让我有些震惊。

我捂住他的嘴，“你小子要遵纪守法知道吗！”

第0017章

我很严肃地教育他，“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个世界也没有绝对公平。但你一定要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齐凛拿下我的手，皱起眉，“可是有人欺负了你，你难道不会还手吗？”

“还，但要合法地还手。”

他沉默了，很久后轻笑一声，“那要是法律没能解决呢？”

“怎么会，法律是最强的武器啦！”

我伸手要去摸他的头，他却淡淡地避开。

“我去洗个苹果。”

我的手愣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专案组又来了新人，是别处调过来的一位年轻小伙子。

但据说分析能力超强，洞察力也超强。

他见我第一面就笑嘻嘻着问好：“陆警官，我叫赖逸！”

小伙子伸出手，被陈易凡一巴掌拍走了。

“你小子见我都没那么热情，合着搞区别对待是吧！”

赖逸调侃：“陆警官好看，你……还行。”

“妈的警局不欢迎颜控！”陈易凡伸出脚踢他，两个人闹成了一团。

我在一边笑，笑着看赖逸，仿佛又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笑便僵住。

我怎么会想起齐凛？

休息的时候一群同事会聊家长里短，聊到我时，前辈会介绍相亲，什么医院里亲戚的孩子，这个当老师，那个做生意。

我一言不发，他们一会儿就能吵起来。

“当老师工作多稳定啊！”

“短见，人小李做生意不比教书挣钱？”

陈易凡比我小，也订婚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我有个已经死去的特警未婚夫。

但他们都不提，甚至忽略掉他的存在。

一次放假，赖逸主动联系了我送上电影票。

“一起去吗陆警官？本来和朋友约好的，谁知道他放了我鸽子！”

他见我没回复又发来一句，说我不去的话就浪费掉了，警局的人都没空。

我终究没能闲住，还是答应了。

于是我陪他一起看了一部爱情片，黑暗中，他默默碰到我的手，然后一点点试探。

勾住我的小拇指后又要继续进一步。

我的心慌了，迅速抽出手放入口袋。

走出影院，他不知从哪订了花，一大束蓝玫瑰很漂亮。

“这是代表友情的蓝色妖姬，昭雨，送给你，周末快乐。”

我犹豫着接过，“你还是直接喊我姐吧，听着怪别扭的。”

“你才比我大几岁，我不喊。”

“五岁。”

“五岁怎么了？”

我苦笑，“五岁不小了赖逸，你放弃吧。”

“我不管，我听不懂。我只是要和你做朋友啊！”

他固执地插兜就要走，生气了。

可如果我在电影院接受了他的触碰，我相信这不会是蓝色的玫瑰。

花不能扔，毕竟是同事的心意。我带着花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齐凛缩在沙发上腾地跳起。

“姐姐，你还知道家里有个我……谁送的花？”

他跑过来接住，撇撇嘴，“还是玫瑰呢。”

“新来的同事。”

“就是那个赖什么的人？他凭什么送你花！他心思不纯！”

我换好鞋，无奈地反驳了一句，“没有，就是朋友啊。”

“那你说，你今天晚上去干嘛了！”

第0018章

他把花扔到了一边，步步紧逼。

“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出去玩了？孤男寡女晚上出去玩，他要是不抱别的心思我就不是男人！”

我有些不自在，尝试推开他，“你本来也不是男人啊，你个小屁孩。”

啪的一声，他攥住我的手，目光如炬，“可我成年了的，姐姐。”

他俯身贴近，呼吸就在咫尺间。

“我是成年人，才不是什么小屁孩呢。”

含着委屈的低音让我耳根有些酥麻。

“是是是，你成年了，那我们还差了8岁呢，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弟弟。好了你起来，我要去睡觉了。”

他状态低迷起来，我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

“姐姐，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小狗湿润的眼睛戳中了心脏，我的心都融化了。

我想起那天看的心理医生，他让我慢慢开导齐凛。

医生还说，因为我在他脆弱的幼年时期出现，拯救了他，他便会产生一些扭曲想法。以及害怕抛弃和分别。

“只要你活着我也活着，我为什么会离开啊，笨蛋。”

赖逸确实能力强，在众多往日调查的卷宗，他找到了一些隐秘的漏洞。

我来到警局时他喊我讨论。

开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怀疑齐凛。”

“发现什么了吗？但他没有作案时间，这个我们早就排查过的。”

“是，监控没错，人证也没错。但有一个地方错了。”

他用电脑搜了一个地址，是监控里的实验室。

赖逸指着那个地点解释，“这不是学校的实验室，也不是李教授的实验室，它是私立的。我顺着去查这个实验室的主人，他叫任珙。”

任珙是那个富二代，借车给陆庚云的人。

“怎么会是他？……”

“任珙是任氏医疗科技董事长的独子，实验室的建立的确合规合法。”

“问题出在哪？”我跟着他的思路去想。

“问题就出在这个实验室的地理位置距离月亮湾只有两公里。而且，任珙和齐凛认识。”

绕回了齐凛，我仍旧捉摸不透。

“监控显示他和李教授一直在研究吗？并没有，期间李教授出门三次，齐凛出门五次。”

“而且齐凛外出时间有三次在凌晨一点至两点的时间段，就是张民力死亡的时间。”

他翻开监控截图给我看。

“这个是他第二次外出，在凌晨一点十五，外出了十分钟。这个，他第三次外出，在凌晨一点三十三，外出了六分钟。还有这个……”

我忍不住打断他，“他有解释，你看他手里拿的器皿，他是出去处理数据。即使他外出真的有别的事，那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做到杀人分尸吧？还是你说，第一案发现场就在实验室？”

赖逸皱眉摇头，有些不认可我说的话。

“不对，陆警官，你去假设成立，逻辑是通的。”

“就算如此，他的作案动机呢？”

“我不认为齐凛不认识张民力。”

他的手指点了点档案上的记录，那里写着他俩的户籍所在地。

这里我刚想替齐凛辩解时，赖逸一句话让我堵住。

“陆警官，你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