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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另一个影迷发现了站在角落的陆沉枭，她哭喊着冲向他。

在近在咫尺时又顿住。

不是害怕，只是她想看清陈肃霜这些年究竟爱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爱肃霜了呢？”

她轻声问。

“你知不知道，像肃霜这样的人，没了你的爱根本活不下去的。”

她说。

“20岁息影，你认为肃霜失去的是什么？荣誉、事业还是影迷的爱。不，都不是，选择息影，对天赋那么高的肃霜来说就像死去活来一回，她死去，因为背叛了电影，背叛了自己的热爱和灵气，可是她还剩下一半，所以活过来，就是因为她爱你，以及你爱她。”

“可你不爱她了，你让另一半的她死去了！”

影迷流着泪，声音是那么哀痛。

陆沉枭麻木地站着、听着、看着。

他终于意识到郑钊那句“你才是杀死肃霜的真正凶手”是这样的意思。

是他扼杀了年轻的陈肃霜，又摧毁了后来的陈肃霜。

第20章

可笑他在13年前移植了一株玫瑰花，他承诺她。

“我会给你买一个世界上最昂贵最宽敞的花盆，会让你享受最舒适最充足的日照，我一定会让你变成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一朵玫瑰花。”

当时的玫瑰花已经很漂亮了，她说：“我不在乎那些，我只要你给我好多好多爱呀。”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把她捧在手心、护在怀中。

漂洋过海地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

他一开始真的做到了。

可是后来呢？才过了十年。

他怎么忽然觉得这株玫瑰变得不漂亮、不可爱了？

嫌弃她掉落的叶子，嫌弃她需要长时间的日照，嫌弃她不如当年鲜妍的颜色。

他不再给她好多好多的爱了。

任她枯萎、凋零。

最后这株玫瑰真的死去，只剩下孤零零的花盆。

她说：“枭哥，我好痛好痛，我恨你！”

是陈肃霜的声音！

陆沉枭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2月10日了，距离告别仪式已经过去5天。

还有4天就是陈肃霜的生日。

也是情人节。

陆沉枭忽然想起在拍卖会拍到的那枚胸针，那是他给陈肃霜准备的生日礼物。

或许还应该准备些什么。

总不能因为过生日，就不过情人节了。

他拨通特助小刘的电话：“那枚胸针准备得怎么样了？另外把各大品牌本季度的高定送来家里，我要亲自选一下，记住不要绿色，太太不喜欢。”

“陆总，胸针已经完工了，至于……”小刘欲言又止。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陆沉枭十分不耐烦。

“太太已经走了，张小姐已经要把她的骨灰带回闽南了！”小刘咬牙道。

“……”沉默

小刘只听得见电话那头陆沉枭的呼吸声。

“嘟……”是他挂断了电话。

陆沉枭看着手机，好像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他才反应过来，陈肃霜已经不在了。

刚刚小刘说什么？张禾要把陈肃霜的骨灰带回闽南。

她为什么没告诉他。

陆沉枭打开手机，翻到张禾的号码。

这时，他才发现张禾原来早在两天前就给他发了讯息。

【陆先生，人死后都讲究落叶归根，我会把肃霜带回闽南，葬在伯父伯母旁边。】

【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这话不应该我对您说，但肃霜没办法自己说了，所以，就当是我这个15年的知心好友多话，肃霜临走之前不会恨您，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不。”陆沉枭低声。

张禾绝不能带走陈肃霜。

他早在跑马地坟场花10位数买下左右相邻的墓穴。

风水好，地界高。

那是百年之后他和陈肃霜一起安眠的地方。

张禾怎么能带陈肃霜走掉呢？

陆沉枭立刻给张禾拨去电话。

一个，两个……

张禾的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

他又给小刘打电话，他的声音有一丝罕见的颤抖。

“立马查张禾坐的哪个航班，什么时候走的，陈肃霜父母的墓在哪里！”

小刘知道事情紧急，马不停蹄就去查。

可事实就是陆沉枭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一定会有做不到的事。

张禾本身就相当出色，何况她的背后还有郑钊的协助。

他们是铁了心不让陆沉枭再见到陈肃霜，哪怕是清明扫墓，节日祭奠。

陆沉枭苦笑，一股巨大的悲伤把他吞没。

布加迪在夜色中疾驰。

这一夜，他去了许多地方。

机场，陆氏集团，郑氏地产，张禾在深水埗的家。

最后他筋疲力竭地回到太平山顶的家。

“陈肃霜。”他对空荡荡的房子喊。

除了虫鸣，没有任何回应。

第21章

陆沉枭在许久没有打扫过的“凶宅”主卧睡了一夜。

他徒手把碎裂的婚纱照捡起，哪怕手指被划破也毫不在意。

婚纱照里陈肃霜和他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他按住照片里她被划开的脖颈，好小声：“对不起肃霜。”

“等我，我会处理掉那些伤害你的人。”

重新挂好婚纱照，陆沉枭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开车出门。

今天目的地是赤柱监狱。

他要去见杀死陈肃霜的那个罪犯。

没有让律师陪同，花了些关系，陆沉枭和这个叫吴云的男人单独聊聊。

眼前的小个子男人看起来根本不像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他很温和，谈吐也很有文化。

但陆沉枭总是感觉这张脸似曾相识。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拍卖会拦住他和赵青的记者。

那个说“咦？这不是陆太吧，陆太不会穿绿色，也更靓喔。”的记者。

难怪新闻还没爆出来之前，他就已经用陈肃霜的号码说他和赵青出席拍卖会了。

“你不是为钱吧，那是为了什么？”

陆沉枭蹙眉：“我得罪过你？”

“哈哈哈哈。”吴云放声大笑：“陆总真聪明，你就是得罪过我。”

陆沉枭沉下脸：“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在你死之前，我一定还会让大家多关照你。”

他的神情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吴云感到毛骨悚然。

吴云不怕死，杀死陈肃霜之后他就知道会有这天。

可他怕被折磨，漫长的折磨，白天不留痕迹的虐待，晚上睡着又被强行叫醒。

吴云知道这都是陆沉枭让那群亡命之徒做的。

连狱警都被陆沉枭收买，对他在赤柱监狱遭受的一切视而不见。

“陆总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玩过的女人太多了，根本没当回事？”

吴云恶狠狠说。

“赵青原本是我女朋友！你开着辆劳斯莱斯就把她勾走了！我知道她拜金，但我不在乎，我愿意一天打四份工养她，可你一出现，下雨送了她一回，她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你，对你死心塌地！我求了她很多次，不要分手，可她就是铁了心要跟你。”

吴云的手铐哗啦作响。

“我不怪她拜金，也不怪她虚荣，她年纪小不懂事，可是你呢？”

“陆沉枭，你已经有一个漂亮懂事爱你的老婆了，你为什么还要包养情人？”

他看着他，目光淬毒。

听了这些话的陆沉枭脸色阴沉：“那你应该冲我来啊，你杀一个女人做什么！”

吴云重新坐好，他轻飘飘说：“谁让你老婆倒霉。”

陆沉枭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生气，吴云还有太多没说的。

“我是想杀你的，可是你身边真的太多人了。”

吴云甚至悠闲地翘起腿，陆沉枭这时情绪越激动他就越得意。

“那天是你和你老婆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吧？她怎么在哭？”

吴云回忆起那天。

“我记得她还在看什么孕检报告，真不好意思，还杀了你儿子。”

陆沉枭猛地看向吴云，他目光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吴云却勾着唇笑起来：“陆总，这就是因果报应吧，你抢了我女人，我杀了你老婆儿子。”

这时，一直忍耐着情绪的陆沉枭终于爆发。

“陈肃霜是无辜的！你是个男人你就应该冲我来！”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