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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闻到，叶清茗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起来。

　　乔延年知道她讨厌烟味，交往之后就戒了烟，身上永远是旷野香水味。

　　她看向乔延年，心狠狠揪了一下。

　　男人瘦了许多，眼窝凹陷，向来璀璨的翡翠眸子也蒙上了一层灰。

　　感受到视线，乔延年抬眸看向叶清茗。

　　两人四目相对，撞出细微的火花。

第十五章

　　视线交汇半刻，叶清茗忙收回视线。

　　空气寂然，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乔延年的视线牢牢地黏在叶清茗身上。

　　她太像沈星怜了。

　　不管是闻到烟味皱起的眉头，还是眼神，垂眸的习惯，仿佛就是沈星怜本人一般。

　　想到这，乔延年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是亲眼看着沈星怜的尸体火化，埋在墓地中的。

　　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他只是太想沈星怜了，看谁都带着她的影子。

　　乔延年收回视线，很快浏览完日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叶清茗松了口气，带着文件出去。

　　尽管乔延年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叶清茗不可能是沈星怜，可他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落在叶清茗身上。

　　为了让叶清茗熟悉公司和同事，人事并未给她安排单独的办公室。

　　坐在旁边的同事忍不住吐槽：“总裁今天怎么老是来我们这一层巡查，还总往这里看。”

　　“清茗，你是不是得罪了沈总？”

　　叶清茗指尖一顿，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情绪。

　　像是毛线团缠绕在心尖，怎么都解不开。

　　她换上一副得体的笑：“没有。”

　　那些恩怨，怎么能说得罪？

　　说话间，何汐直接闯进办公区域，来到叶清茗面前。

　　她仔细打量叶清茗，眸中是遮不住的轻蔑：“就是你耍小手段勾引阿煜？”

　　“我还以为长得有多好看，也不过是个下等穷鬼。”

　　叶清茗刚要反驳，同事拉了拉她的袖子，轻轻摇头：“算了。”

　　“你刚来公司不知道，这位何汐是沈总的情人，惹了她就相当于惹了沈总。”

　　情人？

　　原来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何汐和乔延年有一腿，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叶清茗心底一片冰凉。

　　何汐从包中掏出一沓钱：“今天我请大家喝咖啡，你去买。”

　　叶清茗刚要接过，何汐直接将钱往空中一扬。

　　红色的纸钞飘飘扬扬，何汐扬着下巴：“捡吧。”

　　“反正你以前捡过垃圾，对这种事很熟练。”

　　叶清茗蹲下身，一张张捡起钞票。

　　起身的时候，她膝盖忽然软了，几乎站不住。

　　身后传来同事的讥笑，她咬着牙走向电梯。

　　电梯里的数字“叮”的一声停留在1层。

　　叶清茗迈腿要走，膝盖却不听使唤，直直向前倒去，撞入乔延年的胸膛。

　　香水味混着烟草味萦绕在鼻尖，叶清茗失神片刻，立即后退：“抱歉，沈总。”

　　乔延年的眸子很沉，像是捕猎的狼一般，死死盯着叶清茗。

　　陌生的女人碰他他只会觉得她们别有用心，更别说这种狗血的贴身接触。

　　可叶清茗的眸子很清澈，里面看不到一点伪装和算计。

　　这样的眼睛，让他再次想起了沈星怜。

　　沉默一瞬，乔延年收回视线：“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下来做什么？”

　　叶清茗松了口气：“何小姐要我下来买咖啡。”

　　乔延年强制压下想要帮忙的念头，冷冷地道：“别耽误工作。”

　　回到办公室，乔延年拿出合同，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脑海里不断浮现叶清茗的模样，和沈星怜渐渐重合。

　　乔延年烦躁地放下钢笔，拨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个人，叶清茗。”

　　“到底是谁把她培养得这么像阿汐，还敢不要命地送到我身边。”

第十六章

　　一周后，秘书毕恭毕敬地把资料呈上：“叶清茗是个孤儿，更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是沈氏的助学金资助她上了大学，供她出国进修。”

　　乔延年翻了翻叶清茗的资料，烦闷更甚。

　　不管从哪看，叶清茗的资料都十分干净。

　　秘书看了眼乔延年的脸色，谨慎补充：“叶清茗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然沈老也不会把她安排进公司。”

　　乔延年太阳穴阵阵刺痛。

　　资料无法作假，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一周，他总是情不自禁向秘书询问叶清茗的动向。

　　她喜欢的咖啡口味，饭菜口味，和沈星怜一模一样。

　　他从不信巧合。

　　思索片刻，乔延年吩咐：“把叶清茗叫进来。”

　　秘书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叶清茗敲门进来。

　　乔延年走到叶清茗面前，凝视她的眉眼，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很像我的亡妻。”

　　叶清茗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疯狂跃动。

　　抬眼望去，乔延年的脸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他眸中自己的身影。

　　叶清茗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您的亡妻是宋小姐吗？”

　　下一瞬，乔延年捏着她的下巴吻上来。

　　叶清茗猛地睁大眼，想要推开，却被吻得没了力气。

　　……他这是认出自己了吗？

　　半晌，乔延年才结束这个吻，飞速签了张支票塞进叶清茗手里。

　　他眸中翻涌着叶清茗看不懂的情绪：“我承认，你的计谋成功了。”

　　“我允许你成为她的替身，作为情人陪在我身边。”

　　刚刚的暧昧和情欲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叶清茗攥着支票，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乔延年并没有认出自己，他只是想找一个替代品。

　　为什么？

　　为什么他嘴上说着爱沈星怜，却能那么轻易地去找情人？

　　她的尸体都还没凉透。

　　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叶清茗看向乔延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好。”

　　既然乔延年能轻而易举背叛他们的感情，她也不会再心软。

　　她要让乔延年爱上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

　　一个月后，尼格罗顶楼餐厅。

　　乔延年面色微醺，出神地望着窗外。

　　这一个月，乔延年开始和叶清茗约会。

　　他们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尼格罗顶楼餐厅。

　　乔延年很少和她交流，更多时候只是点一桌子沈星怜喜欢的菜肴，自己喝酒，看着她吃。

　　偶尔喝醉，乔延年会喃喃自语：“那天我该留下的。”

　　“如果我留下，你就不会死。”

　　叶清茗知道他说的是哪天，却装作不知道：“我没有死。”

　　乔延年瞬间清醒，眸光很冷漠：“闭嘴，你不是她。”

　　吃完饭，两人出门，这才发现天空已经开始飘雪。

　　乔延年呼出一口白气，思绪飘远：“阿汐……”

　　叶清茗下意识应了一声：“怎么了？”

　　乔延年一时没反应过来，拉过叶清茗的手想帮她暖手。

　　触碰到她手的瞬间，乔延年的眼睛瞬间清明了。

　　沈星怜畏寒，手从来都是冷的，不会像叶清茗一样温暖。

　　叶清茗看着乔延年，心都提起来。

　　她不该应那声阿汐的，现在乔延年清醒过来，怎么都瞒不过去。

　　乔延年看向叶清茗，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还真是个合格的替身。”

第十七章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的身上。

　　酸涩像是雪花一样慢慢化开，融进心脏。

　　叶清茗眼睫低垂，遮去眸中的情绪：“沈总过奖。”

　　她想抽回手，却被乔延年紧紧握着，丝毫未动。

　　乔延年的视线一点点上移，落在叶清茗被冻红的鼻尖上，拉着她上车。

　　车内暖气很足，乔延年的话却很冷：“去酒店。”

　　叶清茗猛地抽出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不想和你去酒店，放我下车。”

　　乔延年睨着她，眸子比雪还冷：“叶清茗，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你费尽心思扮成她的样子，不就是为了爬上我的床吗，还装什么清纯。”

　　叶清茗紧紧握着车门手柄，指关节泛白。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相爱四年，乔延年留给自己的从来都是耐心和温柔。

　　她几乎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