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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那双眸子再也没有当初的光彩。

　　像是蛰伏在沼泽边的毒蛇，狠辣，冷漠。

　　她紧紧掐着掌心，脑海中闪过千万种解释，最后定格在系统提醒的那句话。

　　【乔延年对您的好感度很快会涨到100，到时候您会被遣送回原世界。】

　　手上传来宋礡掌心的热度，叶清茗终于下定决心。

　　好不容易亲手抓住自己的幸福，她不想就这么回到原世界。

　　她极力斡旋：“乔延年，沈星怜的葬礼是你自己举办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宋遇到底死了没有吗？”

　　“就算沈星怜没有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的下落？她根本不想回到你身边。”

　　“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和某个男人在一起，只有你一个人守着过去的回忆念念不忘。”

　　餐厅里的钢琴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静默下来，只听得见叶清茗自己的呼吸声。

　　乔延年的表情僵在脸上，难看至极。

　　系统跳出提示：【乔延年对沈星怜的好感下降，目前为90。】

　　【警告！乔延年对您的好感上升，目前为85。】

　　【请宿主注意好感，避免超过沈星怜，被遣送回原世界。】

　　叶清茗心头巨震，急切追问：“为什么会降这么多？”

　　系统解释：【沈星怜在乔延年心中的定位是恋人，妻子，只能忠于他一人，他不能接受沈星怜的背叛。】

　　多么荒唐。

　　明明先出轨的是他自己，还要求妻子只能爱他一个。

　　叶清茗心底疑惑：“可叶清茗也背叛了他。”

　　系统回复：【叶清茗在乔延年心中的定位是情人，替身，他不会如此要求叶清茗。】

　　【更何况您还告诉了他沈星怜可能的下落。】

　　看着数据面板上接近的好感度，叶清茗的心脏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乔延年低沉的嗓音响起。

　　“在遇见你之前，我确实对阿汐的死毫不怀疑。”

　　“可你的一举一动都太像阿汐了，就连小习惯也一模一样，让我有一种阿汐还活着的错觉。”

　　“莫莉，你认识阿汐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丝毫察觉吗？”

　　经过乔延年的提醒，莫莉才如梦初醒，将视线投向叶清茗。

　　她呼吸急促，颤着声问：“阿汐，是你吗？”

　　莫莉希冀的视线，让叶清茗几乎被愧疚感压垮。

　　可如果说出真相，乔延年对叶清茗的好感绝对会超过沈星怜。

　　叶清茗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口中血腥味蔓延，才下定决心开口：“乔延年，你忘了一年前的热搜了吗？”

　　“热搜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沈星怜。”

　　“为了爬上你的床，我当然要模仿她的一颦一笑。”

第三十一章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结了。

　　窗外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敲在窗户上，也砸在叶清茗的心脏上。

　　空调好像失效了一般，冷意刺骨。

　　叶清茗极力稳住面上的表情，可餐桌底下的腿却忍不住颤抖。

　　系统提示：【目前乔延年对您的好感降到了60，对沈星怜的好感恢复到了100。】

　　明明是自己亲手促成的结果，可叶清茗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

　　她甚至不敢去看莫莉的表情。

　　下一瞬，乔延年暴怒而起，一手拽着叶清茗的衣领，一手高高扬起，就要落在她的脸上。

　　叶清茗自暴自弃般闭上眼睛。

　　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到脸上。

　　她缓缓睁眼，只看见宋礡抓着乔延年的手腕，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你敢动她试试看。”

　　乔延年双眼猩红，仿佛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可怖。

　　“她亲口承认害死了我的妻子！你要维护一个杀人犯？”

　　宋礡立在原地，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她不是杀人犯，她是我的恋人。”

　　“再说你的妻子沈星怜，法医已经给出公告是心脏病，和清茗有什么关系？”

　　乔延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能费尽心思模仿沈星怜，也能琢磨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宋礡，你就这么喜欢这个破鞋？你真当她爱你吗？她只是换个口味罢了！”

　　说完，甩手离去。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只剩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和舒缓的钢琴乐。

　　可叶清茗的心却始终悬着，怎么都放不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莫莉。

　　对方再也没了之前的友好，拿着包就要离开。

　　叶清茗拉着莫莉的衣角，试图挽留：“莫莉，我可以解释。”

　　莫莉狠狠甩开叶清茗的手，柳眉横竖。

　　“你亲口承认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叶清茗，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叶清茗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鼻头酸涩，泪水浮上眼眶。

　　她早该清楚，这是她留在这个世界的代价。

　　叶清茗下意识望向宋礡，只见他起身拉住莫莉。

　　“莫莉，你和清茗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吗？”

　　“如果她真的害死了沈星怜，怎么可能会在沈星怜生日的时候拿着蛋糕去墓地上坟。”

　　莫莉起伏的胸口慢慢平静下来。

　　刚刚被怒火冲昏头脑，却没想到这些细节。

　　她哼了一声，坐回座位：“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清茗向宋礡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管何时，宋礡总会无条件地相信她，给她绝对的信任。

　　如果是宋礡，一定会相信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叶清茗紧了紧拳头，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倾吐而出：“我就是沈星怜。”

　　莫莉睁大眼睛，撂下一句：“荒唐。”起身离开。

　　叶清茗喊道：“莫莉，我们约定环游世界的那天，是你的生日。”

　　“你身份证上的生日印错了，真正的生日从来都只和我过。”

　　“6月13日，对吗？”

　　莫莉停下脚步，僵硬转身，飞奔扑进叶清茗怀中。

　　“阿汐，真的是你。”

第三十二章

　　叶清茗的肩上一阵温热。

　　莫莉紧紧抱着她，哭着抱怨：“阿汐，你怎么这么绝情？”

　　“在墓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认我？”

　　叶清茗眼眶泛红，柔声安慰：“别哭了，再哭妆都花了。”

　　“那时候大半夜的，突然在墓地冒出一个人，说自己是你死去的好友，多吓人。”

　　“如果真的说了，估计话还没说完，你就要一铁锹把我敲晕。”

　　莫莉破涕为笑，从叶清茗怀中退出来，擦了擦眼泪，拉着叶清茗的手。

　　“你活着就好，我好想你。”

　　说着，她看向宋礡：“谢谢你拉住我。”

　　宋礡淡淡笑道：“客气。”

　　莫莉沉浸在惊喜中，丝毫没发觉宋礡的不对劲。

　　可叶清茗看得很清楚，宋礡的笑意不达眼底，之后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车上，宋礡给叶清茗系安全带。

　　宋礡特有的海盐香水味钻入鼻腔，脸和脸隔得很近。

　　呼吸交缠间，叶清茗闭上眼。

　　预想的吻没有落下来。

　　叶清茗疑惑睁开眼，宋礡已经启动路虎。

　　她心中空落落的，扭头望去，宋礡的眸中蒙上了一层她看不懂的情绪。

　　宋礡平常笑着的时候没有丝毫攻击力，现在面无表情，叶清茗才发现他的眉眼很锋利，尤其是眉毛上的疤，自带戾气。

　　叶清茗小心翼翼地问：“宋礡，你生气了？”

　　她从没见过宋礡生气，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宋礡淡淡应了声：“嗯。”

　　沉默半刻，他又补充道：“生我自己的气。”

　　“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才把这个秘密瞒了这么久。”

　　叶清茗的心狠狠揪起来。

　　这明明不是他的错。

　　叶清茗干涩道：“宋礡，不要这么说。”

　　“在这个世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宋礡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又是像餐厅里的那种，笑意不达眼底，敷衍的笑。

　　明明近在咫尺，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一道透明的墙，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

　　宋礡说：“可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不是吗？”

　　叶清茗张了张嘴，想要全盘托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系统的干预，让叶清茗无法说出更多。

　　说出重生已经是极限了。

　　不知不觉间，车停在了叶清茗家门口。

　　此时雨刚好停了，水洼映照出路灯的光点，仿若星辰坠地。

　　宋礡下车，踩碎了漫天星辰。

　　他一如既往地帮叶清茗开门，眸中却再也没有以前的温度：“清茗，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

　　叶清茗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就这样回家，她和宋礡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跳下车，踮起脚尖，第一次亲了宋礡。

　　由于身高相差太大，她只能亲到宋礡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