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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柳如玉害死了我母亲。”

“这是柳如玉的丫鬟，山菊的供词。”

我母亲是失足落水而死，当时我怀疑柳姨娘，但是没有证据。

我小时候没有能力调查和了解真相，等到我成了宁王妃，我才偷偷查到了证据。

山菊是柳如玉当年的贴身丫鬟，后来因为犯了错，被柳如玉卖到窑子去了。

山菊对柳如玉恨之入骨，之前帮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却被无情抛弃。

山菊供词：

二姨娘当时肚子已经有孕了，听闻还是个男胎。

柳姨娘嫉妒，知道二姨娘不习水性，就约二姨娘到荷花池，推她下水。

柳姨娘大声反驳。

“没有，山菊是记恨我，所以污蔑我的，我没有做过。”

“山菊用的是性命作证，如果不是，愿意千刀万剐，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柳姨娘，你可敢发毒誓？”

柳姨娘恨恨瞪着我，但是不敢发誓。

白颂恒听出了问题。

“光凭山菊一人，就要定我母亲的罪，白雪凝，你真是可笑。”

我冷冷看着他，并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白颂恒气得就要冲过来。

宁王上前一步，护在我面前。

父亲皱起眉头。

“雪凝，有话就说，平白无故打人干什么。”

“白颂恒，这巴掌是替山菊打的，当初柳姨娘把山菊卖去窑子，主要是因为你吧，你小小年纪就对山菊心怀不轨，事情败露之后，柳姨娘才大发雷霆把山菊给卖了。”

听闻柳姨娘那天大怒，不仅把山菊，连同屋子里其他面容姣好的丫鬟都打发了。

作为受害人的山菊则是被柳姨娘特殊关照，卖进了最下等的窑子里。

“一个下贱蹄子，也敢爬上太常府大少爷的床，不要脸！”

山菊委屈喊冤，但是没有用。

她很清楚柳姨娘的手段，没虑舟当场打死她，算是便宜她了。

如今再次面对这件事白颂恒依旧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她一个丫鬟，我要了便要了，咋的？”

“本少爷肯要她，是她的福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一丘之貉。

父亲眉头一皱，良久才开口。

“当年的事情太久了，无从考证。单凭山菊的证词，也不能说明白。”

我气得脸面通红。

“我还有物证！”

我母亲被柳姨娘推下水，她挣扎中剥落柳姨娘的手镯，当初柳姨娘让人草草把我母亲裹了草席就埋到郊外的乱山岗了。

大娘子回来后，拿钱置办了棺材，我母亲才重新入殓。

当初我以为我母亲手中握着的，是她舍不得穿戴的首饰，便一同入殓了。

后来我才知道，柳姨娘丢失了一件手镯。

父亲略带嫌弃。

“你还开棺了？”

“对！”

我坚定地看着我父亲，从袖中掏出来的正是柳姨娘丢失的玛瑙手镯。

“柳姨娘，你要不要亲自认一认这是不铝驺是你丢失的手镯？这手镯陪着我娘亲埋在地下多年，就等着认主呢？”

柳姨娘吓得连连后退。

“不要，不要靠近过来。”

“白雪凝，你母亲是自己跌落的，我好心拉她一把，她才摸了我的手镯。不是我推她的。”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都齐了，她还是不肯认。

“柳如玉，不动刑，你是不说真话了是吧。来人，动刑！”

第12章

随从拿着银针便想再度上前。

父亲拦住了他。

“这是家事，你不要把刑罚那一套拿出来。”

“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你不要再折腾你母亲的尸骨了，让她好好安息吧。”

我气得狠狠拍了桌子。

“父亲，你今日还要护着她么？”

宁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我冷静。

我和父亲僵持不下。

大娘子环视周围，屋子里外跪着不少柳姨娘的人。

“今日柳姨娘犯错，跟你们无关，如果你们愿意到其他院子做事的，可以跟我说，我来安排。”

这么多年，死在柳姨娘手上的人命太多了。

山菊以前忠心耿耿，也落得如此下场。

剩下这些丫鬟小厮，平日里也少不了被柳姨娘打骂责罚，如今柳姨娘就要倒台，众人更是欢天喜地的检举。

“我愿意，我举报，柳姨娘平日里总是骂大娘子，说巴不得大娘子死了最好，她就可以当主母了！”

“我也愿意，柳姨娘平时喜怒无常，她动不动就鞭打我们，我上个月被打断了一条腿，她要我对外说是自己摔的。”

“柳姨娘还倒卖白家商铺，挣了不少银子。”

墙倒众人推。

父亲倒是听到了重点。

“还倒卖商铺？”

前几年开始，大娘子就彻底失去了管家权。

家里的财产和商铺都是由柳姨娘打点的。

榴珠将我之前收集的证据呈上来。

“黄化县的丝绸商铺，以低于市场价200两卖给了柳家。每年柳家返给柳姨娘佣金。”

“葛县的木材商铺，店主被柳姨娘恶意辞退，换成了柳家侄儿柳封长。”

“还有向华县、宁华县的商铺，已经低价倒卖出去，都成了柳家的产业了。”

这些商铺原本是大娘子手把手管理的，是白家一家人的主要收入来源，如今却折损了大半。

父亲脸上挂不住了。

“好你个柳如玉，你把我白家的产业都送到柳家去了吧。”

“老爷，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柳姨娘哭得梨花带雨。

“这么一大家子要开销，根本就不够花，我不卖掉商铺，怎么能支撑得住全家人的日常。”

“老太太每日要吃血燕，用的也是金丝木炭，我哪里敢减少她的吃穿用度？”

“颂恒大了，现在都没有一官半职，我不得为他谋求出路啊。”

我拆穿她的谎言。

“你说谎！”

“你怎么不说你给自己采买的绫罗绸缎，珠钗首饰。”

“单是你上月，给自己买了一只金凤珍珠钗，就花了100两银子，你在外廷大宴上还招摇戴上了。”

“要不是我手快，单凭你戴的这只钗，就可以治全家死罪。”

父亲看到我出示的珠钗，那只金凤凰栩栩如生，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佩戴金凤，真是有几条命都不够砍。

“你这个蠢货，你是要害死全家吗？”

柳姨娘只是哭，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话也说不出来。

刘嬷嬷又及时补刀。

“贱婢就是贱婢，眼界不行，不识大体，不懂人伦朝纲，随意一个举动都能连累家族，终究是个祸害。”

柳姨娘被讽刺了出身，心中更是难过，她哭得更厉害了。

这话好像触动了父亲，他陷入了沉思。

今天他被皇后娘娘留下，幸亏捡回一条命。

他日如果柳姨娘再在外面胡说八道，或是行为不端，又会给他带来什么祸害。

他原本想将柳姨娘扶正的，但是现在看来柳姨娘这出身还真是不合适做主母，养在后院做个金丝雀就行了。

我瞧着父亲抚须思索的样子，就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处处以己为利罢了。

第13章

大姐内心通透，想多了一层。

“柳家向来贫穷，怎么有钱采买白家的产业呢？”

大家反应过来，纷纷看着柳姨娘，我父亲也怒瞪着柳姨娘。

柳姨娘支支吾吾，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有的是赊账的，等他们商铺赚钱了再慢慢还嘛。”

大娘子真是气到了。

“你真是够为柳家着想的，我嫁过来带了多少嫁妆，你呢，倒是胳膊往外拐。”

“还说要倒卖商铺来周转家用，赊账，你周转什么？”

柳姨娘清了清嗓子，强行竖着一口硬气。

“柳家过得好，也是白家的亲家啊。”

“本就应该相互帮衬，那才是一家人啊。”

柳姨娘委屈看着我父亲。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