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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柳沛宁居然到今天才和靳淮岸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沛宁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靳淮岸，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靳淮岸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靳淮岸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靳淮岸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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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沛宁，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柳沛宁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靳淮岸还是起诉了。
　　太子爷口口声声要拿集团给柳沛宁顶住，最终还是食言，交出了她的个人信息。
　　马姐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她看着柳沛宁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除非太子爷能护柳沛宁一辈子，否则她就算手握铁证又能怎么样？
　　靳淮岸如果真铁了心要针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她很可能会赢了官司，但输了人生。
　　从此再也没办法在这一行混下去。
　　不仅仅是这一行，其他行业生计，恐怕也会此路不通。
　　卑微弱小的个人，怎么可能去和沈江这样的大资本抗衡？
　　马姐在兴业呆了好几年了，知道许多新人不知道的峥嵘往事。
　　……兴业和沈江，曾经有过一战。
　　那是几年前，沈江纠集了其他资本围剿兴业，差点做空了兴业。
　　后来不知道兴业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沈江才善罢甘休。
　　但就算如此，兴业也因此而大伤元气，差点一蹶不振。
　　是海外部门持续坚挺，反哺了总部，才终于将兴业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那时候，太子爷俞子舜，就是海外部门的领军人物。
　　是他力挽狂澜，才救回了这家全国名列前茅的老牌传媒。
　　而彼时集结各方资本围杀兴业的，正是现如今在珅城翻沈覆雨的沈江少东家，靳淮岸。
　　私心里，马姐希望柳沛宁可以挺住，实现小人物战胜大资本的奇迹。
　　但现实一点，最后的结局，多半是兴业让柳沛宁公开道歉，承认自己凭空造谣，说不定还要承担巨额赔偿……
　　“如果我有她的身材长相，”马姐含住一根棒棒糖，“我还当什么记者，去给年轻小开当个限定女友多轻松啊。”
　　“马姐，你说靳淮岸为什么一定要告我们造谣啊？”
　　柳沛宁的离开也开启了部门里的八卦时间。
　　“不是告我们，是告柳沛宁。”同事抱着胳膊，叹息，“真倒霉。惹……幸好撰稿人不是我！”
　　“按道理说，江家和殷家强强联手，是有利于两家在股市上的表现的，为什么沈江反应那么强烈？”
　　“不懂，要不我们问问金融那边？”
　　“殷柔晴不是说了吗？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部署。大家族联姻，都要利益最大化，说不定还要选什么良辰吉日……”
　　“真是神经，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公布！”
　　“殷柔晴现在在娱乐圈，肯定不想过早公开恋情……”
　　“好了好了干活！”马姐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任泓那边有消息了吗？愿意接受采访吗！都给我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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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沛宁来到法务部。
　　“柳沛宁，沈江那边来人了，想和你当面谈一谈，”法务部主任早得了俞子舜的叮嘱，对她态度温和，“你别怕，我们会全程陪同的。”
　　柳沛宁走进会议室。
　　看到了对面端坐的律师团，以及章贺。
　　律师团的人她只知道名字，对不上号。
　　但章贺，她是熟悉的。
　　靳淮岸身边两个人，魏宏和章贺。
　　魏宏是生活助理，和柳沛宁接触相对多一点。
　　章贺是工作特助，负责靳淮岸的工作行程安排，说他是靳淮岸的传声筒，也不为过。
　　沈江一直都有见章贺如见渊爷的说法，足以见得他的份量。
　　魏宏生来感性，把靳淮岸当成天，忠心耿耿。
　　章贺却理性冷静，一丝不苟，和靳淮岸的行事风格颇为契合。
　　他会过来，足以证明，在告她这件事上，靳淮岸是认真的。
　　“柳沛宁小姐，你好。”章贺露出了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微笑。
　　“我们的诉求有三条，”章贺不是首席律师，但整个谈判的话题由他主导，“第一，兴业传媒以及旗下娱乐版块，要公开对造谣靳淮岸先生私生活的不实新闻，进行郑重道歉；”
　　“第二，兴业传媒要就因谣言对沈江集团造成的损失，以及对靳淮岸先生造成的精神伤害，进行赔偿，共计八千万。”
　　“第三，兴业传媒要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报道任何有关靳淮岸先生感情的新闻，如有违反，赔偿此次赔偿金额的三倍或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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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俞子舜没有打过招呼，兴业的法务部也想直接让沈江的人滚蛋了。
　　首席律师直接气笑了，“沈江好像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
　　公开道歉、赔偿八千万，以后还要对靳淮岸的感情事件绕道而行。
　　他们兴业是日了靳淮岸的哈士奇吗？
　　“这三个条件，恕我们无法接受。”
　　章贺当即笑了，“别急，如果这三个条件兴业都无法接受，我们还有另一个备选的调解方案——”
　　他的目光，不觉移到了柳沛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