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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如水。

破碎的冰湖面的倒影，赫然是女子模样的他，眉目如画。

他回到国公府时,华灯初下.

天色乍亮。

沈向恒满腹心事，不知从何说起。

他下意识的走去连玥院，那里住着他善解人意的白月光。

可他一走进院子，便迎来了铺天盖地的问话。

“琼瑾把你带去哪了？”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去京城各个地方找你，都没有看见你，下人也都说没有见过你。”

面对洛少春这些担忧的质问，疲惫不堪的沈向恒口吻有些烦躁。

“你怎么管那么多，琼瑾就从不管我。”

说完后，他迈步就要绕开她进卧室。

洛少春脸色一阵苍白，心底压抑着一簇火。

“琼瑾，又是琼瑾，她是仙子，和你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结果！”

“你能不能不要想她了！”

沈向恒步履一顿，听着这争风吃醋的话，觉得刺耳的同时也觉心累。

“你别吵了，我现在只想休息。”

洛少春眼里流露不可置信。

他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可自从沈向恒得知琼瑾是仙子后，他对她的态度便急转直下。

一日比一日的不耐。

过去的甜蜜和今日的疏离，一下下剐着洛少春的心窝，给她的怒意火上浇油。

“就只有你想休息吗？我难道就不想休息？”

“沈向恒，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整整一天一夜！”

沈向恒仅存的耐心消耗殆尽，眼神冰冷地转过身。

“那又怎么样？是你自愿的。”

洛少春捂住了脸，哽咽了起来。

看着又要哭的洛少春，沈向恒直接离开了莲玥院。

他心情也不好受。

不过是一天一夜而已，曾经琼瑾等过他无数次，都没有抱怨过什么。

她洛少春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从未付出过什么。

他沈向恒是情种，却不是受气包。

洛少春吃他家的饭，住他家的府邸，用他家的绫罗绸缎，花他家的金银珠宝……

却还要整日揪着琼瑾的事情闹来闹去，真是不知好歹！

第22章

沈向恒冷笑一声，走去了琼华院。

打量着空荡荡的院子，他想起琼瑾说的那句——

“你母亲之所以让我住琼华院，是因为那院子离你院子最远。”

他缄默一瞬，而后吩咐下人把他的东西都搬进琼华院。

他以后就住琼华院了！

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

以及，琼瑾曾经那些丢弃的东西，沈向恒都让下人再去买回来。

如果买不回来。

沈向恒就找奇门打造毫无二致的。

东西很多，下人们拉了一车又一车。

暮色四合时，琼华院渐渐地多了些生机。

看着恢复原样的院子，沈向恒突然有种回到了曾经的感觉。

那种只要院里有灯，就代表有人在等他的感觉。

虽然琼瑾不在琼华院内，同他和离了。

但世上男子与女子和离的人如过江之鲫，也未尝没有再成婚的。

他们可以，那他也可以！

他可以重新开始，向琼瑾证明他的心意。

但想到琼瑾昨日戏弄他的态度，与在他身上下的诅咒，沈向恒忽然有些扭捏。

思及此，沈向恒皱眉。

“我是男子，我怎么会觉得扭捏呢？”

下人看见他的自言自语，偷瞧他的神色越来越怪。

转身就窃窃私语。

“小公爷自从失去第一个孩子后，就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心底人究竟是洛夫人，还是——”

下人捅了捅胳膊肘，示意他住口。

“那可是天上的仙子，你不要命了，这样编排？”

……

天庭，仙音袅袅。

仙子琼瑾正在追化形了的洗尘珠。

她跑得气喘，撑着膝盖弯腰：“别跑……”

那洗尘珠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上下飞窜，就是不让琼瑾抓。

众仙围着看戏，喁喁私语。

“我们八公主想要忘记前尘，但那珠子，竟然化形了……”

“天意如此啊……”

与此同时，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姐天璇款款走来，直接上前手一挥，便将那洗尘珠抓住。

琼瑾心中一松，笑道：“谢谢二姐。”

“不必客气，你我是姐妹。”

一身橙衣的天璇又垂眸看向手中洗尘珠，带着一丝温和的神色骤冷。

“区区一颗灵珠，竟也敢戏弄仙女？”

“要不是你能吸走仙人记忆，你怎配被我天庭供奉在洗尘台？”

而后，她在众仙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将洗尘珠捏碎成了齑粉。

“小八，跟我去见父帝。”

琼瑾也被吓了一跳，强自镇定地跟着天璇往天宫走去。

她开始在脑子里反复想着自己在凡间是不是惹了什么事，生怕自己和那个珠子一样被捏碎。

晃神间，她已到了天宫。

原来是她惩处沈向恒的事情，父帝与姐姐们都觉得“变成女子”的惩罚太过于轻。

看着水镜中大张旗鼓搬进琼华院的沈向恒。

玉帝捻须叹气：“这算什么惩罚？”

琼瑾心知此事不能急，宽慰道：“不急，我们且等等。”

沈向恒现在没有受到惩罚。

是因他身份高贵，乃高门贵族。

若再给他一些时日。

凡世间规训女子的条条框框，都会一一在他身上显现。

……

凡间。

琼华院，夜色降临。

沈向恒正熟睡，浑然未察觉有一道人影悄然推门而入，脱去外裳。

她呢喃道：“夫君，昨日是我不好……”

“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沈向恒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半梦半醒间皱起了眉。

下一瞬，一双纤瘦的手抚上他的腰，就要解开他腰带……

第23章

沈向恒心脏骤停，倏然睁开了眼！

他现在是女子身！

“砰——”

他一脚将洛少春踢下了床。

洛少春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才怔怔回过神。

她捂住发疼的后脑勺，踉跄的站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床上的绰绰人影。

“你干嘛踹人……”

洛少春咬了咬唇。

他以前不是最喜欢她主动了吗？怎么今日这么对她，是气没有消吗？

隔着一层床幔，沈向恒眼眸冰冷。

“谁许你随意进来的？我不是让侍卫不许放任何人进院的吗？”

洛少春蹙眉，当然是他允许的啊！

沈向恒曾经说过，国公府内她可以任意走动！

可她想起昨日的吵架，最终还是软下了神色。

“我想夫君了，这才来找你。”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问你去哪了……我会乖乖在府里等你的……也不会再提琼瑾了。”

哪知，里面的人毫不动摇，反而冷声呵道：“滚！”

洛少春脸色一白，她也是个有脾气的。

“好！我走！你不要后悔！”

正要转身离去，洛少春心底浮现出一抹怪异。

沈向恒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说不上来，只觉得男人的嗓音像是被刻意压低了一样。

鬼使神差，洛少春放轻步伐，挪着小脚往床榻处再次走去。

蓝色床幔飘荡，里面的人扶额叹了一口气。

洛少春看着人影。

又想到了刚刚摸他腰时的感觉，就像女子的腰一样纤细。

洛少春眼神一凝。

莫非床榻上有两个人？

沈向恒在外头有了新欢，还把人带回了家？！

想到这，她一把掀开了帘子——

洛少春看清床上人的模样，胭脂掩盖下的脸苍白得发青。

只见一个女人长着一张和沈向恒有七分相似的脸，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

她穿着沈向恒的里衣，胸前却鼓起。

洛少春脑子有些转不动了，她那么大一个夫君怎么变成了女人？！

呼吸都滞住，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尖叫着跑出卧室。

“妖怪啊！”

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