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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秦时臻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宋清欢总觉得她最近的情绪很低落，但又问不出个缘由，只能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于梦情的案子忽视了她，所以她才提不起精神。
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难得主动提议了一次。
“马上就是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我带你出去旅行放松一下吧。”
离婚冷静期只剩下最后几天，秦时臻不想节外生枝，便拿受伤的理由拒绝了。
宋清欢仔细一想确实不太合适，便换了几种庆祝方式让她挑。
一样样说下来，秦时臻总能找到借口，最后全部否决了，似乎并没有庆祝的想法。
这副冷淡的模样，和她从前只要听见约会的就兴奋的态度截然不同，瞬间让宋清欢心生疑惑。
看着他满脸的不解，秦时臻也怕他瞧出什么，便提议了一项。
“那天正好是周末，你陪我回母校逛逛吧。”
怎么突然念旧了起来？
宋清欢猜不透她的想法，但也不想扫她的兴，点头应了下来。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
秦时臻翻出日历，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日子。
9月7日上，备注着离婚两个字。
而9月6日，正好是结婚纪念日，也是她暗恋他的第十年整。
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故地重游，怎么不算有始有终呢？
就当是她为十年青春，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吧。
想着想着，秦时臻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语气都轻松了起来，似是在开玩笑一般。
“这次，你不会放我鸽子了吧？”
他眸间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我哪次放过你鸽子了？时臻，不要污蔑我。”
秦时臻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里默数着。
上一次，你为了陪于梦情去海边，把我落在了医院。
上上次，你为了帮她搜集证据，彻底忘了答应我的生日晚餐。
上上上次，你为了赶去安慰她，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郊外。
……
一次又一次，只要涉及到于梦情，你全部都放了鸽子。
接下来一个星期，宋清欢没有再回来过。
秦时臻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撕下墙上的挂历。
她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老宅里，慢慢清理着最后的一点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9月6日。
她起了个大早化了个妆，挑了条几年前的旧款式裙子换上，拿着摄像机下楼，预备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天里留存下一些影像。
宋清欢正好在楼下等着，殷勤地帮忙打开了车门。
许是知道马上就能解脱了，秦时臻的心情很是愉悦，同他说起了许多上学时的往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很是尽兴。
宋清欢也慢慢放松下来，主动提议等下要帮她多拍一些照片。
说说笑笑间，很快就到了S大校门口。
秦时臻先下了车，倚在窗边等着他。
宋清欢刚解开安全带，手机就叮咚响了几声，他点开一看，是于梦情发来的消息。
“清欢哥，你有空吗？我发烧了，你可以来一趟，送我去医院吗？”
看见发烧两个字后，宋清欢的动作顿住了。
秦时臻见他迟迟不下车，偏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正好看见他犹豫的表情。
不过片刻，他就做出了决定。
“时臻，律所发生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秦时臻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晚一个小时过去，可以吗？”
她心中了然，他在撒谎，怕又是为了于梦情吧？
“事情很重要，恐怕不行。”
见他说得笃定，秦时臻没有戳穿他，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放他离开了。
宋清欢重新系上安全带，为了表达歉意，许下了一个新的承诺。
“你先打车回家吧，等我这几天忙完再带你过来逛逛，晚点我们再约几位教授吃顿饭。”
秦时臻没有应下这句许诺。
宋清欢，
没有以后了啊。
她仰着头看着他的车渐渐驶出视线后，拿着相机一个人进了校门。
只花了半个小时，她就把那些和青春、暗恋有关的地方都走了一个遍。
拍完所有照片后，她哪也没去，拦了一辆车回家。
朋友圈又出现一个小红点，她顺手点进去。
一刷新，是于梦情发的一张在医院的照片。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
他真的不是去加班，而是去照顾生病的于梦情了。
想起那天傍晚宋清欢信誓旦旦的语气，秦时臻笑了笑。
为了她，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愿意挪出来吗？
宋清欢，要是你知道，这几个小时是我和你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你会后悔又放了我鸽子吗？
没有人回答她，她也不再关心答案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退出来找到严律师的微信。
“严律，今天就是离婚冷静期最后一天，我还需要去律所找你办什么手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