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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年前她就有了公派的机会。

　　但当时她也是顾念着顾江尧，放弃了那一次机会。

　　昨天在食堂前遇见的那个女同事开了口：“这算什么问题，我昨天还看见思然同志她爱人特意过来陪她一起吃饭。”

　　“两人可恩爱了，肯定是不怕的，你说是吧？思然同志。”

　　足够相爱，这些确实都不是问题。

　　但最大的问题也是，他们已经不再相爱了。

　　方念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笑着转移话题：“离开前我请大家吃个饭吧！”

　　一行人也不再继续刚才的问题，风风火火来到国营饭店。

　　还没进去，突然有个女同事拉住方念安，语气古怪地看着坐在玻璃窗前的两个人影。

　　“思然同志，那是不是你们家顾团长和那个叫夏静妍的学生？”

第7章

　　那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念安这边。

　　方念安看着那谈笑风生的两人，若无其事转头：“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小姑娘害羞，我们人多就不去打招呼了。”

　　她说着招呼同事们进了包间。

　　关门瞬间，她往外看了一眼，夏静妍娇嗔着抬手拍了下顾江尧。

　　她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漂亮的女表。

　　方念安垂下眼眸，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包间内，几个同事你一言我一语。

　　“等思然同志再回国，应该直接就去科研所了吧？”

　　“那是，到时候思然可就是技术人才，是要为国做贡献的！”

　　方念安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抛开即将离别的惆怅，一双瞳孔似琉璃一般发亮。

　　“我一定努力把老美的技术学回来！不负同志们的期望。”

　　有男同志端起搪瓷杯：“来来来，以茶代酒，祝思然同志前程似锦！”

　　方念安笑着应和。

　　会的。

　　她的未来，会跟她想象中一样繁花似锦。

　　不会再因顾江尧而顾影自怜。

　　走出国营饭店时，天色还没完全暗下。

　　一出门，方念安就跟顾江尧迎面撞上。

　　她怔愣时，顾江尧解释说：“我刚才看见你跟同事们一起吃饭了，怕打扰你们，就一直在外面等着，接你一起回家。”

　　方念安还没说话，身后那些人就起哄：“顾团长真是贴心啊，哪里像我们家那口子，说话做事从来不分场合。”

　　方念安怕他们多嘴说出什么话，连忙拉住顾江尧的手腕：“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走到街道上，她松开手。

　　顾江尧有些怅然若失，下意识回拉住她的手。

　　方念安不解地转头：“怎么了？”

　　顾江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也是一块女式手表，跟夏静妍那块略有不同。

　　“今天刚到的，我让人也给你带了一块。”

　　方念安怔怔看着，喉咙像是堵了一口气。

　　她想问是顺便带的？还是夏静妍挑剩下的？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一句：“谢谢，很漂亮。”

　　顾江尧露出笑意：“那我给你戴上。”

　　方念安没有拒绝。

　　路过照相馆的时候，顾江尧不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

　　“思然，我们拍张照吧？”

　　这话一出，方念安蓦地回想起，结婚几年，她跟顾江尧只有一张合照。

　　还是当初领结婚证的时候她拉着顾江尧过来拍的。

　　现在顾江尧拉着她再拍一张，算不算是给他们这场婚姻画上一个句号了。

　　有始有终，挺好。

　　这样想着，方念安说：“好。”

　　可还没进去，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尖叫声。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夏静妍被一辆二八大杠撞了，正躺在地上。

　　方念安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人一直跟着他们。

　　顾江尧松开她的手：“我得过去看看，思然，过两个月正好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们再来拍好吗？”

　　匆匆说完，也不等方念安回答，顾江尧一点犹豫也没有地转身朝夏静妍跑了过去。

　　方念安就这么被他扔在了原地。

　　许诺的是他，失约的还是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方念安下意识握紧了手腕。

　　手上的表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意一直贯穿到心脏。

　　下一瞬，她笑了笑，声音带着释然：“顾江尧，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第8章

　　方念安的声音很轻，散在风里，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见。

　　最后，方念安一个人回了大院。

　　顾江尧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方念安正在整理行李。

　　他看着空了不少的衣柜，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就去交流几天，要带这么多衣服？”

　　方念安叠衣服的动作不停：“听说那边气候多变，我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怕顾江尧再问，她转移了话题：“静妍同志怎么样？严重吗？”

　　一说起夏静妍，顾江尧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皱着眉头：“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擦伤不少，她这人最爱美，哭了半天。”

　　他回答完想到什么，又解释了一句：“静妍从小娇气，出了这样的事被吓到了，我就多陪了她一会儿。”

　　方念安将编织袋的拉链拉上，挡住了他的目光。

　　“你跟静妍同志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现在受了伤，你关心关心也是正常的。”

　　顾江尧看着她，笑道：“思然，你好像不一样了。”

　　方念安问：“哪里不一样？”

　　顾江尧说：“好像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方念安勾了勾唇，没有接话。

　　顾江尧又道：“时间是两天后吗？到时候我送你。”1

　　方念安眼眸一闭，脑海里闪过顾江尧刚才毫不犹豫放开她手的画面。

　　她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

　　顾江尧点头，转身去了卫生间。

　　剩下的两天，即便夏静妍伤得并不重，顾江尧还是会每天都去看她。

　　一会是去送药，一会儿是说夏静妍因为疼哭闹不止。

　　方念安表示理解。

　　离开前的最后一天。

　　深夜，方念安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耳边还有大院里其他人家噪杂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顾江尧已经起了床。

　　“思然，有个紧急任务我必须要去，明天不能去送你了，等你回来……”

　　“没关系。”方念安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任务重要，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好，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