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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说！”

提到请柬，尉迟文就想起那天叶卿羽说的话：“秦栀，是被气死的。”

若谢妄野不去送请柬，秦栀或许还能再撑两天。

哀乐并未停止，丧葬的队伍也未停下脚步。

丧葬队伍便与谢妄野擦肩而过。

置身其中他才发现，送葬之人的悲伤与对他的恨意，有多浓烈。

他压抑的快喘不过气。

“站住！”他转身吼道，“给我拦下他们！”

城主府的侍卫听令拦截。

尉迟文将灵位放在叶卿羽手上，抽出刀拦住谢妄野。

很快，城主府的侍卫便与漕帮的人动起手来。

棺木被抬到西郊，那是秦家的祖坟处，秦老爷子以及秦家父母都葬于此。

葬礼有序的进行着，和尚敲着木鱼，念着佛经。

等尉迟文赶来秦，棺木已经入了土。

站在碑前的，是越发冷然的秦衍之。

“废物。”

秦衍之冷冷出声，这是他第二次这般贬低尉迟文。

但这次，尉迟文没有反驳。

他微微低下头，自责快要将他淹没。

若他寸步不离，便不会给谢妄野靠近秦栀的机会，便不会……

他没有能力掌管漕帮事务，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

秦衍之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废物。

另一边。

谢妄野还站在原地，叶卿羽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

“九爷，你之前没说错，秦栀的病的确无药可医，但她本可以再多活两日，是你的请柬，断送了她的性命。”

心开始疼了起来，渐渐蔓延至全身。

他回想起近几次看到的秦栀异常瘦弱的身形，

他并非没想过，城主府从未短她吃穿，为何会瘦成那般？

她说只是寻常的风寒，这话三岁孩童都不会信，既然她不肯说，自己又何必凑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谢妄野从未想过，秦栀真的会有离开他的一天。

他恍神的太久，喜轿中的秦香菱心中不安，她掀开轿帘，对随行的下人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那名下人就朝着谢妄野快步走来。

“城主，小姐问您，我们何时再次启程？”

谢妄野没有说话，下人以为他没听见，便又问了一遍。

“今日大婚取消。”

谢妄野的声音不高，但在如此寂静的街上，显得尤为清晰。

下人有些震惊，她愣愣的说：“可是，从未有过接亲接到一半就取消的……”

谢妄野不耐烦的打断她：“那就回城主府。”

说完，他就翻身上马，朝着尉迟文离开的方向追去。

在看到秦栀的尸体前，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就这么轻易死了。

谢妄野用力的甩着马鞭，胸前绑着的红绸早已被他扔掉。

待他赶到西郊的秦家祖坟处秦，漕帮的人正在立碑。

看到他的身影，叶卿羽再次上前拦住他。

“九爷，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见秦栀。”

看着谢妄野一贯冷硬的表情，叶卿羽说话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她已经死了！”

而谢妄野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动。

他反问道：“如何证明？”

叶卿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对他失望极了。

秦栀她怎么爱上这样一个薄情的男子？

“九爷，是我看错你了。”

叶卿羽没想到谢妄野是这样冷漠的一个人。

谢妄野与他多年好友，并不想与他闹翻。

他稍稍缓和了情绪：“卿羽，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叶卿羽唇角挂上一抹冷笑：“你想让我如何证明？”

谢妄野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开棺。”

不等叶卿羽说话，尉迟文就忍不住怒吼出声。

“谢妄野，你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帮你坐稳城主之位！”

谢妄野没有理会尉迟文。

漕帮近年行事愈发嚣张，附近几位城主早就看不惯了，早晚有一天，漕帮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谢妄野绕过叶卿羽，想要靠近坟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秦衍之出声了。

“你若敢碰，死。”

第十二章 他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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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之阴冷的看着谢妄野，眼底露出明晃晃的杀意。

谢妄野顿住脚步。

他看向秦衍之，这个与秦栀格外亲近的男人，也是送葬之秦走在最前方的男人。

“你是谁？”

“你没有资格知道。”

谢妄野眉眼间染上一层冰冷。

自他成为城主之后，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秦栀是我的夫人。”

他一字一顿的说着，像是在警告秦衍之不要对秦栀有其他的想法。

而秦衍之听了他的话，瞳色瞬间冷了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谢妄野神色骤冷，眸中闪过一抹深寒。

比起方才的那句话，这句更让他觉得屈辱。

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僵持。

待一切都处理好，秦衍之将灵位递给了尉迟文。

他来这里本是为了秦栀，如今她已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谢妄野看着他欲离开的身影，忍不住讥讽道：“不是说秦栀死了？怎么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秦衍之停住离开的脚步，周身温度骤降。

“你在找死。”

他的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谢妄野的身前，并且抬手一掌打在谢妄野的胸口。

谢妄野没料到这人会突然动手，连忙出手阻挡。

尽管如此，他的胸口还是隐隐泛起疼痛。

秦衍之眸色诡暗，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不屑的看了谢妄野一眼，转身离开。

谢妄野定定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一定要查出这人的身份！

没过多久，城主府的侍卫赶到，将这里包围起来。

谢妄野转眼看向秦栀的坟墓，闭了闭眼。

“挖！”

此话一出，尉迟文瞬间气红了眼。

他抽出刀，冲着谢妄野去。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然而，与十字长街处不同的是，这次尉迟文被侍卫擒着手，单膝跪在了地上。

他吐出一口血，恨恨的瞪着谢妄野。

一旁同样被禁锢住的叶卿羽闭上了眼。

“让他去吧，看到了他就会明白，他错的有多离谱。”

“活着的时候她就在受苦，如今，竟还要受这等委屈。”

尉迟文的话如同一根刺，扎进谢妄野的心里。

他不由得回想，自己真的让秦栀受了很多苦吗？

他们之所以成婚，除了自己之前允诺了秦老爷子，便是当秦谢家出事，城主之位差点被别人夺去。

当秦，秦家已经在秦栀的掌管下，吞并了季家商号，一跃成为三大商号之首。

但在成婚当日，秦香菱出了事。

所有人都说是秦栀害的，谢妄野并非是偏听偏心的人，他也查过证据，却在所有证据都在指向秦栀，而她又拒不承认的时候，他的心冷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起，他一心想要保护的女孩变成了这样？

因此，婚后他再也没有关心过秦栀，甚至因为这件事对她生出了极大的怒气。

很快，侍卫们就挖到了棺木。

“城主，要打开吗？”

谢妄野回过神，定定的看着棺木，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害怕。

如果，里面真的秦栀，他该如何？

沉默良久，他还是下了命令：“开。”

第十三章 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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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合力打开棺木。

棺木里面的人落入大家眼中。

侍卫们有些沉默，而谢妄野的身子骤然开始颤抖起来。

“不可能，不会的……”

他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声呢喃。

见此，叶卿羽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似是动容，亦或是不忍。

“既然开了，便看看她吧，看看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听到叶卿羽说的话，谢妄野的身子颤的更厉害了，但他还是走到了棺木旁。

秦栀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这一眼，他就可以认出，这是秦栀。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承认，秦栀已经死去的事实。

他掀开秦她的衣袖与衣襟，在看到手臂上的疤痕以及腰上的胎记后，脸色倏然变得惨白。

手臂上的疤痕是他们洞房之夜，他造成的。

腰上的胎记，是她自出生就有的。

所有证据都表明，他现在看到的人，就是秦栀，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秦栀。

谢妄野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到怀中冰凉的体温，突然红了眼眶。

“秦栀……”

他轻唤一声，却再也听不到他熟悉的那一声‘九爷’。

见状，尉迟文冷笑一声。

“你现在假惺惺的给谁看？”

“要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谢妄野，爱上你，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

他嘶声怒吼着，看向谢妄野的目光厌恶又憎恨。

“把他带走！”

要说谢妄野最讨厌的人是谁，除了尉迟文别无他人，明知秦栀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