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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中的惊惶，扯了扯生硬的嘴角，告诉自己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不用担心......

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难受？

贺郁川大口喘息一声，冷笑掩饰狼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要干什么。”

一辆黑车开到风帆公寓。

透过车窗，贺郁川冷眼看着漫天白雪和地上纸钱交织在一起，心中的恐慌像颗大石死死压着，他不信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

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抬着一樽黑棺，宁母神色漠然走在前面，怀中抱着黑白相片。

看到相片的那一霎，贺郁川宛若雷劈一样僵硬在座位上。

宁南溪清丽秀雅的脸变成黑白，眼神仿佛与贺郁川对上，在笑他：你来了。

贺郁川双拳紧握，再次回神老人已经远去，男人才发现车窗反射出的他已然眼眶通红，目眦欲裂的模样。

重重喘口气，贺郁川开车跟随殡仪车，不肯靠近却也不肯远离一丝一毫。

直到城外，他们在一处空坟地停下。

司机见贺郁川血红的双眼不肯移开，小声提议：“少爷，到这个地步还骗人不如开棺看看就知道......”

“闭嘴。”贺郁川想也没想打断他，他像是逃避又像是挣扎，散发的可怕压迫力让司机噤声。

见到棺材下方，贺郁川再也无法忍耐开门大步走上前，在宁母怨恨的目光中抢过遗照狠狠摔烂在地上。

“你，你！”宁母根本来不及反应，险些被他气得背过去。

贺郁川大口喘着气，“叫宁南溪出来。”

宁母含着泪哽咽着指着他苦苦哀求：“贺少爷，南溪都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放过她？更何况你们已经离婚了！”

宁母怕他不愿相信，伸手拿出贺家主母寄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盖着代表贺家的鲜红印章。

贺郁川脑袋一震，一把抢过协议书撕成碎片，赤红的双目带着决绝：“我没有签印任何协议，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

不等宁母回应，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地纸张碎片。

回到贺家，

贺郁川下车才走两步，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司机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被他挥手赶走，那双猩红的眼让人不敢直视。

他捂着心口，密汗划过紧蹙的眉心，许久才抬起沉重的腿走进客厅。

张妈流着泪，悲哀的看着他。

贺郁川额头青筋暴起，对着苍老许多的张妈嗤笑：“你，也跟宁南溪串通好来骗我对不对？”

张妈轻轻摇头，举起被宁南溪藏起的血衣苦痛地说：

“少爷，宁小姐这几个月被病痛折磨得有多苦，我都看在眼里......她是一个好女孩，现在你就让她安心的走吧！”

第十二章

鲜红的血衣如同火焰烧伤贺郁川的双眼，那一瞬间他心口疼得险些无法呼吸。

他伸手挥开张妈，衣服掉落在地上。

贺郁川不去看抽泣的老人，低吼道：“滚，全都给我滚！”

张妈被惊慌地保姆带了出去，她看到男人这般无情，为宁南溪感到不值。

“少爷，你不能这样对她啊！”

一室寂静，只有窗外风雪漫天。

贺郁川走到宁南溪门前，房内的所有陈设都没变动，仿佛女主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

窗外正对着的雪地，在春天会种满宁金香，这是宁南溪最喜欢的花。

恍惚间，宁南溪的身影坐在窗前轻笑说：

“你别不理我，偷偷跟你说，红色宁金香的花语是真挚的爱和不变的承诺，是不是很浪漫？”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贺郁川被她温柔的侧脸吸引，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顽劣的女人吸引，按捺住心跳冷淡答她：“我不在意。”

从未察觉到的细节展露在自己面前，贺郁川才发现宁南溪听完后笑容淡下去，看起来有点伤心。

胸口又是一阵疼痛来势汹汹，贺郁川攥紧衣领几乎站立不住。

不，这不是他的错，宁南溪就是个小人，骗子！

贺郁川大口喘息，想要用恨意盖过疼痛，却难掩迷茫。

“噼里啪啦！”三楼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唤回他的神志。

贺郁川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强撑身体恢复常态，大步向楼上走去。

门口的护工看到他气势汹汹，吓得鞠躬请求：“少爷，主母在和大小姐说话，不让任何人进去......”

贺郁川根本不在乎一个护工的阻拦，大手一推就打开房门，阳台传来的争执清晰入耳。

主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女儿，“你怎么这么傻？非要去陷害宁家，你看这该怎么办！”

贺琦兰眼影都哭得脱妆，依旧不肯认错：“我是为了小贺！他们根本没有爱情，还结什么婚？这么久连个孩子也没有，难道就要让那个女人拖累他一辈子吗？”

“啪！”

一巴掌狠狠摔在贺琦兰的脸上。

主母红着眼骂她：“贺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个执拗的性子！郁川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他要是真的不愿意，拿枪指着他也不会去做。还能轮到被我逼婚？当初我花了很大得劲才让宁家同意，宁南溪都没为难我，你倒是在这里魔怔！”

两人的话如同惊雷炸响，震荡得贺郁川无法思考也忘了呼吸。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她？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

贺郁川倒退两步，宁南溪瘦弱的身影和委屈的眼神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让他再也无法喘过气，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贺郁川仿佛看到穿着婚纱垂眸微笑的宁南溪，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而他自己却带着厌恶回应了她真挚的爱......

贺郁川昏睡了三天，贺家之主贺霖坐飞机赶了回来。

他看着哭成泪人的主母，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儿子，强忍泪光倔强的女儿，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自己不仅生了个懦弱的儿子，还生了个蠢笨的女儿！

贺霖大手一挥叫人把死人的东西全处理掉，包括宁家的所有后续。

“我不想在看到他们，给一笔钱，叫他们有多远走多远！”

第十三章

又过了两天，雪已经停了。

护士照常给吊瓶更换新药水，正巧看见贺郁川睁开双眼。

她立刻按铃，呼叫家庭医生：“他醒了！”

贺郁川皱起眉头看着屋里忙碌的护工和医生，眼中尽是疑惑和探寻：“宁南溪呢？”

在场的人都愣了，护工冷汗冒了出来：宁小姐已经死了四五天了啊！

房间沉默太久，贺郁川只觉得一股怒气上涌：“说话！”

护工擦擦冷汗，支吾半天不敢出声，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真是废物！”贺郁川不顾医生护士阻拦，随手扯开针头，抬脚走向宁南溪的房间。

才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

本应是温馨的装潢全都一扫而空，就连墙纸的颜色都重新改贴，只留下空洞落尘的房间，鼻尖再也没有她留下的熏香。

要不是窗口对应的那片微微发芽的花园，他真的以为这里从未住过一个叫宁南溪的人。

贺郁川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触摸的全是地上的灰尘，他心慌得不像样，回头对着赶来的人吼道：“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这么做！”

管家擦着汗赶来轻声道：“少爷，这是贺老爷吩咐的，他想.......”

“闭嘴！”贺郁川眼神狠厉，他语气淡而渗人：“重修，和以前有一点不同，我就让拆除的人一起消失。”

管家擦着冷汗，只能叮嘱下去并且上报老爷，却没想到贺郁川游魂似的逛了一圈主宅，连花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