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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阮舒怡扭头盯着他,打断他的话,“别这样说。”
这话太难听了,她觉得心口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脑子有些空,手也攥得很紧,居然忍不住地,想要安抚看起来很落寞的他。
香烟又在指间打了个圈,陈凛对上她目光,很平静:“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只有我被留在原地,你朝前走了,你交往了新的男朋友。”
“我和傅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说了……”阮舒怡着急道:“我和他的交往,只有一天!”
陈凛拧眉,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天?”
“傅睿当时已经不行了,”她这会儿再也顾不得其他,解释说:“大概是在他临终的三天前,他和我告白,他说……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想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他都没有交过女朋友……”
傅睿说,想体验一下约会,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阮舒怡心软了,而且,她也欠了傅家兄弟俩很大的人情,傅睿这个要求,她很难拒绝。
那一天,其实他们没有做很多事,因为傅睿实在太虚弱了,他们去私人影院看电影,傅睿在沙发上太过安静,闭着双眼,呼吸微弱,阮舒怡一度以为他会死在那里,她惊慌失措地探他的鼻息后,才放下心。
她没有叫醒傅睿,后来他醒过来,很抱歉地看着她,说对不起,又腼腆地笑了下,“我怎么睡着了……第一次约会就睡着了。”
其实那不是睡着了,那是低钾导致的昏迷,阮舒怡知道,但是她没有说。
傅睿说想要给她买戒指,他们一起去了珠宝店,他挑了一枚戒指,给她戴上并付了款,然后他们去了商场顶楼的旋转餐厅。
吃过饭后,他们并肩坐在旋转包厢里的沙发上,看外面北城的夜景。
傅睿靠在她肩头,眼眸里倒映出北城的灯红酒绿,这一切繁华都与他无关,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为什么别人都有那么多时间……”他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阮阮,如果我也有那么多的时间,我会追你的。”
阮舒怡当时就哭了,她忍了很久,忍不住了。
傅睿反过来安慰她,说:“别哭,要花妆了,你不是最怕花妆吗?”
她哭得停不下来,泣不成声。
傅睿无奈地拿了纸巾递给她,“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走?”
“阮阮,我没等到,但是我希望你能等到骨髓,”他又说:“好好做你那个视频号,你能鼓励到很多人,我哥也会帮你的,如果到时候你能顺利做手术就更好了,让病友群的大家都看看……”
“这会成为大家的希望的,你一定要等,不要放弃。”
身处绝境的人往往需要一些精神支撑,阮舒怡知道,她对傅睿的意义就在此,但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精神支持毕竟也只是精神层面的,它无法和病魔对抗。
病友群里,她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朋友,傅睿是她最亲近的一个,她太清楚这种痛苦了,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更加坚定地想,绝对不能谈恋爱,不能再深入地和任何人发展任何关系。
她告诉陈凛:“那天晚上,最后傅睿又昏迷了,而且很久没有醒,我和他约会的那一天,其实傅大哥一直跟着我们,就是怕出事,后来是他把傅睿接走的,那就是我和傅睿的最后一次见面。”
陈凛没说话,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阮舒怡眼圈泛红,努力忍着眼泪,“虽然只有一天,但是傅睿对我来说也很特别,所以你问我有没有和他交往过,我不想否认,可这就是全部了。”
她抬手擦拭眼角,陈凛瞥见,心口像是被蛰了下。
阮舒怡低着头,嗓音有些哑:“我没你想的那么洒脱……这几年,我也没别人了。”
陈凛安静片刻,闭了闭眼,身子一动,坐直了搂住她肩头,另一只手抬起,去给她擦眼泪,语气也软下来:“好了,别哭了。”
第284章 这是个充满安抚意味的吻。
办公室里很安静,轻微的一点抽噎声也被无限放大。
阮舒怡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落,起初她还有点别扭,陈凛给她擦眼泪,她低着头别开脸。
陈凛又扳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她垂着眼睫不看他,眼眶通红,唇瓣紧抿,他心脏像被拧了一把,一时间,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也恨自己没出息。
阮舒怡很少哭,所以一流泪他就完全招架不住。
上次她拍汉服那回,只是在视频里掉了几滴泪,他看到都觉得心疼,更别说她现在就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手里的纸巾都被浸湿了,他换了几张,低头盯着她。
阮舒怡也想忍住了,但是她忍不住,眼泪有肆虐的趋势,不过这么短短一阵儿,就变得汹涌。
她知道自己的妆肯定要花了,但她咬着牙忍也忍不住,脑子里混沌地纠缠着许多东西,有这几年的回忆,有对未来的迷茫,也有些绝望。
傅睿要她等,可她真的能等得到吗?
她不知道,都这么久了……她已经算是控制得不错的,但如果等不到骨髓,光靠控制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她要死了。
她被这个念头笼罩着,又恍惚地想,阮皓言要怎么办,陈凛真的能照顾好他吗……还有陈凛……
她和他,几年前算是交易,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她泪眼婆娑地看面前的男人,可是看不清。
男人的手是温柔的,用纸巾轻柔地为她擦拭泪水,而她的心,就在这样轻微的,柔软的触碰里,溃不成军。
她咬着嘴唇,也压抑不住喉咙里的呜咽声。
她对所有人都在笑,一直假装没事,作为“阮阮”,她必须坚强,积极,乐观……她不能软弱,不能绝望。
她说她在等待骨髓,就好像真的能等到。
大多数时候,她就像个没事人,她只在深夜里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想死亡到底是什么样,她很害怕,没人知道。
陈凛定定地注视着她片刻,看她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将纸巾丢到了茶几上,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
阮舒怡没明白过来,只觉得男人手臂一提,施力将她一把抱起,然后放在了他腿上。
然后他抱紧了她,手在她背上轻抚,“算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句话,轻易地将她最后的防线击溃。
她趴在他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陈凛感觉到,衬衣肩头的那块衣料,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他的心脏仿佛也被湿淋淋的海藻缠绕一般,压抑,窒闷,又沉重。
虽然她没有说……但,他猜想,她是需要发泄的。
在那些视频里,她永远在笑,在阮皓言一个三岁的孩子面前,她就算有负面情绪大抵也要克制,别人都说她很乐观积极,他却不相信,她不会恐惧。
他希望他这里,可以成为她不用任何伪装的那个角落,她可以软弱可以不那么精致美丽,放下所有包袱。
阮舒怡哭了很久,中间还听到了敲门声。
于涛没敢擅自推门,在外面问陈凛:“陈董,何总过来见您了,现在可以进去吗?”
阮舒怡身子紧绷,想要起身,却又被陈凛拍着背,按住。
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