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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家具给我们？”牛大厨和媳妇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年头房子值钱，但也要看房子的位置，比较起来家具的价值可不低。
尤其林家大约因为都是女性在居住，即使是平房，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在家里砌了洗澡的地方和水箱，这是牛大厨妻子最稀罕的地方。
南方比较热，天一热就想洗澡，而他们一大家人挤在一起，每天别说洗澡，就是洗脸都要排队。
为此他们两口子几乎天天憋着气。
而牛大厨更看重林家的家具，如果林家可以把家具给他们，那他们直接拿着衣服就能住进来。
他在父母面前更加硬气！
林野观察到牛家两口子的惊喜，心里有数，闻言笑道：“我们也搬不动，大件留给你们了。”
“妈——”林珊试图阻止，这家具不要钱啊？
林野转头示意她不要说，便继续道：“不过我有要求，你们买房的钱，必须用金条。”
林家的大方出乎牛大厨夫妻的预料，他们连连感谢，便答应了林野提出的金条支付要求。
如今钱不值钱，更重要的是他们即将去香江，那边可不认内地的法币。
还是金条好，金条才是乱世的硬通货。
送走牛大厨之后，林野也借故离开，神神秘秘地提着一个箱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家里突然安静下来，也多了一丝怅然。
林野带着几个女儿来临省南市时，她们起初并不住在建业巷，直到四年前，林珊和林思读中学，她们才搬过来。
因此她们对这三间屋子的感情并不是很深。
可小宝却很留恋，她从出生就住在这里。
看小宝闷闷不乐的样子，林珊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瞧瞧你这没有出息的样子，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了，房子无所谓，只要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林意闻言点点头，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心思渐渐飘远。
更早的时候，或者说在林意和林双的小时候，她们还曾生活过京城和很多地方。
她们来到临省后，林野经常外出谈生意，有次离开半年多，回来就带着刚出生的林珊。
林意和林双对不靠谱的妈没有办法，只好继续照顾林珊，好不容易林珊两岁，林意带着两个妹妹趁着放假去卖头绳，回来发现家里又多了个妹妹……就是林思。
其实林意对林思的身世有一点怀疑，她明确看到了妈妈怀小宝时的样子，但当时她们只是离开了两个月，不可能两个月搞出一个小孩吧？
但林野说是她们的妹妹，那林思就是他们的妹妹。
“珊姐，”小宝翻了个身，悄悄道，“胖苏苏变瘦苏苏，我们不能告诉苏苏吗？”
小宝虽然小，但记性却非常好，她还对牛大厨饿死的未来耿耿于怀。
林珊沉默下来，下意识看向林意。
林珊有主见也有想法，可她分得清里外，即使想要帮一下牛大厨，也一定会先思考好是否应该这么做。
外人与小宝相比，当然是小宝更加重要。
林意深深地看着林珊，不说话，仿佛对峙。
客观来说，林意和林珊的生活环境不同，她们的妈妈都是林野，但林野刚有林意和林双的时候，还不懂如何当好一个妈妈。
而当时林野也赚不了多少钱，林意从小就有责任感，不仅要规划妈妈带回来的生活费，还要照顾好自己和小两岁的林双……她有强烈的求生本能和竞争意识，也更不容易心软。
林珊小时候，家里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也不必再时时担心没有饭吃、没有房子住。
“牛大厨夫妻看起来不错，我以前侧面听说过，他们家父母比较偏心。我想，”林意顿了顿道，“明天牛大厨过来交接房子的时候，你们不要说话，我带他看一下我们家的地窖，嘱咐他们多储备粮食，其他的我们管不了。”
林珊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
“人各有命，我们提醒过了的，也就问心无愧了。”林珊说完后，还自言自语道，“仁至义尽。”
小宝略微听懂了两个姐姐的对话，小脑袋也跟着点点，笑得眉眼弯弯：“人枝一尽！”
说完还咯咯咯地笑出声。
“听懂了吗你就跟着笑？”林珊无语地戳了戳小家伙的脑袋，嘴里顺便警告道，“小宝，三姐今天和你说的你记住没有？”
“我们帮不了所有人，我们只能先照顾好自己。”林意说给小宝听，也是说给林珊听。
小宝坐起身，拍着小胸脯：“懂哇，小宝都懂呢~”
林珊毫不留情地将小宝又推倒：“你懂个屁，睡觉吧，睡醒这就不是我们的家了，带你换个地方玩。”
小宝接受良好，甚至因为“玩”充满期待，她乖乖地躺下，还给自己盖上小被被。
“宝碎碎，姐姐们安安~”小家伙打了个哈欠，下一秒就睡着了。
林珊以为她在装睡，但惊讶地发现还真是一躺就能睡。
“真睡着了，”林珊不可置信道，“还是这个小屁孩好啊，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还因为要离开不高兴，这都能睡着？”
比她们还没心没肺呢，饶是林珊对房子没有什么感情，都睡不着。
林意低头确定小宝睡得很踏实，直接爬起来，顺便拍了拍林珊：“行了，你睡不着就跟我出来。等会儿你二姐和思思回来，我们连夜把家里的东西都归置好。”
林珊眨眨眼：“大姐，我也想睡。”
林意板着脸，无情道：“你不能睡，这个家里只剩下你和我靠谱。妈出去的时候说找马车，我们悄悄把东西先送出去，白天的时候和牛大厨交接好，我们就走。”
既然决定要走，就一天也不能耽误。
况且，她们也确实没有时间了。
距离百货商场给出的三天时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林意本来打算先去百货商场求个饶，再拖延两天，但被林野否决了。
想想去了还要说好话，对着朱崇志那张恶心的脸，她怕她一不小心动手打人。
林珊吃软不吃硬，听到大姐说没她不行，就干脆利索地爬起来。
冲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