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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歌看着沈则肆的样子，蓦的想起刚才上课的时候还听到沈则肆喋喋不休地问夏歆程这、那的。
语气温柔还带着笑。
怎么现在这么冷淡？
她偏头看了一眼，沈则肆表情淡淡的，嘴角挂着笑，但眼睛里一点笑意没有。
他的眼神也没落在身边围着的同学身上，透过这群人，谈歌似乎看到他的眼神追逐着前面的夏歆程。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一回头，沈则肆的眼神落到书上。
似乎只是错觉。
谈歌也没多想，她大方地朝沈则肆笑道：“我是三班的班长，谈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你写一下联系方式，回头把你拉到班级群里。”
“谢谢。”沈则肆接过谈歌递过来的花名册，拿起笔刷刷地落上电话姓名和紧急联系人的方式。
谈歌接过花名册，有些惊讶于沈则肆的字，他的字是行楷，但是落笔要比行楷更狂野一点，笔锋压得很实，狂放不羁。
谈歌想，要不是考试限制，这人必定写得一手狂草。
她忍不住问道：“你练毛笔的？”
“嗯，学过一点。”沈则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谦虚道。
谈歌笑了笑，“你同桌也练毛笔呢，她学的瘦金体。”
沈则肆点头，“嗯，我知道。”
谈歌怔了一下，沈则肆这才反应过来，淡淡解释道：“看她写的字有点瘦金体的感觉。”
“哦。”谈歌恍然大悟，“歆程平时作业都是行楷，她的行楷标准，只是平日里的笔记行楷和瘦金体都掺杂着一点，我们还笑她是不是脑系统没反应过来。”
沈则肆略微点了下头，眼神看向夏歆程的笔记本。
确实都混杂了一点。
他弯了弯唇，预备铃声响起，人群散开的时候，沈则肆伸手把夏歆程的椅子拉近了一点。
然后回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等着夏歆程慢慢悠悠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夏歆程过来时瞥见椅子离沈则肆有点近，鼓了鼓脸，步伐更缓。
肯定是刚才哪个同学在这说话的时候把她的椅子推了过去。
抿了抿唇，对着沈则肆牵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往里走，在坐下的一瞬间假装不经意地挪椅子。
沈则肆提前预判了她的动作，脚尖轻轻压着椅子后面的一条腿，横出来的那一截被他压着。
夏歆程挪椅子的时候受到阻力，发出一点动静。
椅子原地不动，倒是她弄出些声响。
沈则肆余光瞥见她窘迫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带了些笑，侧头问：“你要挪椅子吗？”
他说着，脚尖不动声色地往回撤。
眼底的笑意明显，带了热隐隐的热意，但她看都没看一眼，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椅子。
夏歆程鼓了鼓脸，有些生自己的闷气。
怎么挪个椅子都没挪动？
难不成她姿势不对？
面对沈则肆的疑惑，她摇了摇头。
原本半米左右的距离这下只有三十厘米左右，她抬手翻书都会碰到他撑在课桌上的手。
因为沈则肆的手，已经压线了！
夏歆程只能小心翼翼地斜着一点身子，尽量不去碰到沈则肆。
仿佛是发现什么饶有趣味的事情，沈则肆支起的手臂又往夏歆程那边靠了靠。
夏歆程只得一点点往旁边靠去，把自己圈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她看了一眼正在听课的沈则肆，轮廓流畅的侧脸确实精致。
但看见他的手肘堂而皇之地占据她三分之一的课桌。
夏歆程内心快煎熬死了，脑子里思忖着有什么办法能让沈则肆的手肘退出她的课桌。
沈则肆恰巧回头，一眼就看到夏歆程垂眸盯着他手肘的眼神。
他掌心朝上，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课桌，声音不大，刚好两人能听见。
夏歆程回神，对上他眼里分明的笑意，迅速转过头去。
被抓包后的尴尬蔓延在脸上。
沈则肆忍着笑，抽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刷刷写下几个大字。
「对不起，占了你的位置，你坐得太远了，可以靠课桌中间一点。」
沈则肆写完后将便利贴推到夏歆程面前。
他的大方倒显得她有些小气。
夏歆程尴尬地瞥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有些出乎意料。
他居然也会写瘦金体，而且这字一看就练了很久，和她写的有得一拼，只是她的要规矩些，一笔一画更板正，沈则肆的落笔则要随意些。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明明在上课，偏偏一只手搭在桌上，斜靠着椅子望着讲台，偶尔目光短暂地落在她身上。
夏歆程看完后把纸条夹到了书里，抬眼看了看老师，才回头跟他小声道：“没关系。”
沈则肆挪开侵占在夏歆程课桌上的手，睨了她一眼，笑。
夏歆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下一秒，她人连着椅子一起被沈则肆单手用劲拉了过去，椅子腿磨着地板发出些轻响。
她……
平移了过去……
夏歆程双手紧扣着椅子，头低下去，耳尖红透。
停下的时候，她听到他嗓子里微弱的笑意。
不明显，但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意味。
停下的位置刚好在课桌的中间靠近沈则肆一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忽然被拉近，薄荷味侵袭而来。
夏歆程不知所措地盯着地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沉默着没说话，又紧绷着神经听了一节课。
谈歌下课还笑着说她果然没打瞌睡，夏歆程欲哭无泪又不好说真实缘由。
上午一放学夏歆程就匆匆逃离了。
两人在食堂吃着饭，林资好奇地问她，“怎么感觉你对那个沈则肆这么避之不及啊？他欺负你了？”
夏歆程用勺子舀了一口饭往嘴里塞，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你怎么看见他跟看见鬼似的？一下课就往我这跑。”林资对着餐盘里的西兰花挑挑拣拣，看着夏歆程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不由得道：“还是你胃口好，看你吃饭勉强还能让着我再吃几口。”
夏歆程咽下嘴里的饭菜，解释：“只是不习惯。”
“之前还以为你会见色忘友，现在看看，还是我的大宝贝！”林资拿着勺子摇头晃脑。
夏歆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往嘴里送饭。
“哎，果然不能吃太多零食，不然没胃口。”林资叹了口气，又道，“待会儿陪我去趟小卖部吧！”
夏歆程啊了一声，“你晚上又不打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