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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就好像死死的黏在他的喉咙里，让他难以开口。

他恨了卫如愿这么些年，误会了她这么久，怎么还有脸说这些。

卫如愿抱拳行礼，语气毫无波澜：“既然粮草送来了，那大人便请回吧，还有刚才多谢。”

陈庭秋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对于打战他并不是很熟练，很容易把命交代在这里。

而且自己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卫如愿就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路过陈庭秋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抬头就对上陈庭秋深沉的眼眸。

以前卫如愿就很喜欢这双眼睛，可惜这双眼睛里对自己充满的全是厌恶。

可是如今她却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陈庭秋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他终于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如愿，我是为你而来的。”

第18章

“什么？”

卫如愿简直不敢想象这些话是那位厌恶自己的指挥使大人说出来的。

陈庭秋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如愿，你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错了。”

卫如愿愣了愣，挣脱他的束缚，重新坐了下来。

有些犹豫道：“要是你因为这些对我感到愧疚的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没做错什么。”

陈庭秋却摇了摇头，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语气艰难道：“如愿……你离开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心意……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卫如愿瞪大了眼睛，气愤的推开他的手：“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样梨姑娘该如何？”

陈庭秋轻声道：“朝朝她知晓，她也在等你回来。”

陈庭秋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温和，那是曾经的自己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

要是以前的卫如愿见状肯定高兴的不行，可是现在的卫如愿心里只有她的将士，她的百姓，再也没有心思容下陈庭秋了。

卫如愿摇了摇头：“陈庭秋，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对我的只是感恩罢了，可是这不是爱。”

陈庭秋脸色一白，语气有些慌乱：“如愿，我知道我以前……可我的心意是真的。”

看着她脸上的淡然，陈庭秋心口一窒，难道她真的，放下自己了？

卫如愿轻叹了口气：“陈庭秋，就算你是真的爱上了我，我们也回不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而且你这样，置梨姑娘于何地？”

说着不再看他，转身走出了帐篷。

她现在脑子还是很乱，卫如愿不知道为何陈庭秋突然就喜欢上了自己，但她希望这是他的错觉。

因为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死局。

陈庭秋藏在袖口里的手都在发抖，他知道要让卫如愿相信自己的心意，很难很难。

可他要是再不行动，或许他们之间就真的不可能了。

陈庭秋做出了这辈子唯一一次出格的举动。

他追上卫如愿，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道：“卫如愿，无论需要多久，我不会停下来！”

卫如愿猛地回头，恍惚间看到了当年在河灯会上还没有成为锦衣卫时的陈庭秋。

或许陈庭秋不知道，其实比武那日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座拱桥上，那时的陈庭秋不像现在这般心狠手辣，满眼戾气。

他将手里的荷花灯放入河中，语气里满是眷恋：“卿如明月照我心，吾愿化作长风，护卿一世安宁。”

卫如愿站在一旁，隔着万千河灯，将灯火中的男人默默的记在了心底。

可惜一切终究是物是人非，她拿走了那盏不属于自己的河灯，即使找回来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盏了。

她现在想守护的是她的万千子民，是她的大宴国土，是陪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陈庭秋，往后的日子愿你也好好守护好那盏只属于你的河灯。

第19章

即使那日卫如愿对陈庭秋说的很清楚了，可是陈庭秋依旧会每日都会为她精心准备吃食。

会默默跟在她身后，一次次主动的朝她靠近。

卫如愿看着眼前还散发着热气的肉，有些头疼的扶额。

陈庭秋和她之间的事，整个军营的人都知晓了，卫如愿看着他们打趣的脸色更加无奈。

他们两人之前的事，军营的人并不了解，也不怪他们这般。

“将军。”

夏副将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前些日子派去探查的将士，无一人生还。”

“什么！”

卫如愿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那些人可是对地形相当熟练之人。

“叫几名武功较好的将士，随我去一探究竟。”

夏副将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耽搁。

陈庭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低声道：“如愿，我也一同前去。”

卫如愿皱了皱眉，头也没回：“陈庭秋这里可不是京都，休要胡闹。”

边塞这天下了和京城那日一样的大雪，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一深一浅的脚印。

“将军，您过来看，这里有将士们的遗骸。”

卫如愿轻轻将长枪的积雪一甩，勒马来到拿出被雪染红之地，眼里流露出一丝痛楚：“这里有些将士们的遗骸。”

他们的尸体支离破碎，像是被什么猛兽给咬伤的。

卫如愿刚下令想要将他们的遗物给带回去，地面突然传来一阵抖动。

“将军，有什么东西在向我们靠近！”

卫如愿定眼一看，居然是一群群浑身雪白的狼群。

怪不得，怪不得她派出去的将士会造成那样的伤痕，原来是被这群不知道饿了多久的野狼给活生生咬死的！

在这冰天雪地发起进攻，卫家军明显处于弱势。

卫如愿急忙道：“三营往后撤！”

卫如愿长枪一出，就将飞扑过来的狼一刀刺死。

可是它们的速度很快，并且对他们手上的刀剑丝毫不惧，不一会儿就朝着马匹疯狂咬去。

这么多狼群一同发起进攻，那么狼王一定就在这附近！

“将士们掩护我，我去解决那狼王！”

说着卫如愿骑马，朝狼群中间跑去。

可是越靠近中间狼的数量越多，攻击依然越发猛烈。

卫如愿被它们缠着根本靠近不了狼王。

“如愿！”

一阵脚尖轻踏雪地的声音传来，陈庭秋一刀砍下了那些狼的脑袋。

卫如愿一愣：“我不是让你不要跟过来吗？”

陈庭秋的刀没有她用枪这么便利，他的脸上很快就被狼抓出了一些血痕。

“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人前来？”

他已经让卫如愿孤身一人太久，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抛下她，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闻到一阵阵血腥味，雪狼群变得更加兴奋，撕咬他们的力道也变得更猛烈。

卫如愿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害，此刻整个人眼前一片眩晕，握着长枪的那只手也在慢慢颤抖起来。

这群疯狼将他们围着脱不开身，再这样下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卫如愿一愣神，一匹狼猛地朝她脖颈处咬来。

一阵天旋地转，卫如愿被人一把抱进了怀里，一股冷香味将卫如愿围了个满怀。

头顶传来一阵闷哼声，卫如愿在冷香味中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卫如愿反应过来，抬手用尽全力将咬在陈庭秋肩膀上的狼给刺下去，大喊道：“陈庭秋！你不要命了啊！”

陈庭秋的人肩膀很快被血给染红，沉声道：“雪狼嗜血，我去引开它们，你们趁机逃出去！”

卫如愿有些犹豫：“可是你……”

陈庭秋再次将扑过来的狼群给击退，身体有些摇晃：“快，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出不去！”

说着陈庭秋隔开手心，让手心的鲜血缓缓流下来。

“来啊！”

闻到如此强烈的鲜血味，多数雪狼缓缓转身，朝着他攻来。

陈庭秋纵横朝廷这么多年，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再高的武功，在这些饿疯了的狼群面前，都要处于下风。

很快他的手臂被狼群撕下一大块肉，更加浓厚的陷下去味扑面而来。

现在卫如愿应该带领将士走远了吧，至少这次自己没有……没有让她受伤了。

陈庭秋眼前一阵发黑，身体越来越冷，握剑手臂越来越重，抵挡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看来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如愿……

陈庭秋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再也支持不住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

陷入昏迷前，看着一匹匹雪狼超自己走来，眼里爆发出对事物的欲望。

陈庭秋脸色苍白的倒在了雪地之中，脖子上的鲜血将他那黄色的剑穗一点点染红……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阵焦急的声音：“陈庭秋！”

第20章

陈庭秋醒来时，卫如愿正在替他换药。

见到他醒来，卫如愿松了口气：“你醒了。”

陈庭秋有些费力的起身，自己手上的伤口被人妥善的包扎好了，虽然还有些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但还可以忍受。

陈庭秋想到那些狼，有些担忧的将卫如愿上下扫视了一番：“你可有受伤？”

卫如愿摇了摇头，真心实意道：“此番多谢。”

要是她们再晚回来一步，再晚些发现雪狼的弱点，陈庭秋就会彻底没命了。

卫如愿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陈庭秋你为何要为我这么拼命，我说了你不欠我的什么。”

陈庭秋催下眼眸，声音有些发紧：“如愿，我只是想让你信我。”

说着，他深沉的眼眸看着卫如愿：“现在你有一点点信我了吗？”

陈庭秋现在哪里还有心狠手辣指挥使的模样，此刻他只是一个面对心上人感到紧张的普通人罢了。

卫如愿愣了愣，这是陈庭秋很少对自己放下浑身戾气的时候，这种相处她盼望了许久，也等了许久。

可惜卫如愿已经不需要了。

卫如愿叹了口气：“陈庭秋，这些话要是你早些对我说，那该多好。”

“可惜，我不愿再被困在陈府之中，也不想放下我的长枪，更不想离开我的将士们。”

卫如愿眼里一片坚定：“陈庭秋我不愿再舍弃我的任何东西了，我们注定回不去了。”

陈庭秋听完这些话，心里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沉重。

他一直只想弥补自己的遗憾，可是却忘记了卫如愿和他在一起时受过的委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