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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高产粮种植进度?”嬴长嫚想了想,回答道。
“嗯,还有呢?”
“沛县?”
“不错。”始皇点了点头,十分欣赏嬴长嫚这种有话直说也不推诿的性格。“五月后,你走一趟沛县。”
“是。”嬴长嫚点头称道。
一众重臣面面相觑,望着这对父女的一唱一和,一时心中皆有思量。
第17章 这便是权力
转眼五月,天幕又是好几个月没出现。
册封太子的仪式十分盛大,仅次于新皇登基,早在四月左右,就有不少人陆陆续续从各地赶来观看仪式。
其中,包括沛县的那几个,他们在沛县等了半个月,不见有人来,便各自收拾东西往皇都赶来。
萧何倒是还想着等年底再去,可谁让他有个放荡不羁的好友呢。
刘季这人吧,自从知道天幕所说的那个萧何是他认识的萧何后,整天整天的情绪特别高昂的开始到处说自己和萧何的关系,还到处和人说萧何萧何如何如何的好。只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猛然惊觉天幕里似乎也有提到他——
浪子、姓刘,还和萧何是好友……无论怎么算,说得都是他刘季啊!
难道是他之后改名叫刘邦了?!
看来他刘季、阿不,是他刘邦,也是要富贵了啊!
作为家里最整日无所事事的浪子,刘邦在刘家可不怎么受待见,刘老爹是几乎日日的骂他,骂他总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些正事。
想明白自己就是刘邦后,刘邦十分兴奋的睁眼到了天亮,兴冲冲的要去和刘老爹说时,抬头就撞见一拐棍要砸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刘邦快速地往旁边一闪,十分没个正形的颠了颠,乐呵呵说道:“老爹啊,你这身手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你!你说你,你看你,你那朋友萧何那样厉害,怎么你就不想着和他学学好?!”
往日刘老爹可不是这样讲的,他惯是看不顺眼刘邦的那些朋友,连带着对萧何也有些偏见。
如今倒好,除却每日那颠来倒去的责骂外,就是撵着刘邦去和萧何打好关系。
刘邦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和萧何的关系会因为天幕而有所变化,每次就笑嘻嘻的应下,而后一转头就忘。
今日也一般,把刘老爹的所有话都扔到脑后的刘邦熟门熟路的摸去另外一位好友卢绾的家里。
樊哙已经带着酒肉坐在院中了。
刘邦坐下后,便兴奋的把自己发现的事情——他就是天幕说的那个刘邦的事情告诉了好友们。
恰逢萧何敲门而入,闻言只微微一笑道:“确该如此。”
一众人坐齐了,闲谈起,刘邦大手一拍桌,大笑道:“若不然,咱们一众都去吧!”
樊哙最快附和,咧着嘴,还在想着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是个大英雄。
而卢绾和萧何更谨慎些,萧何推脱说公事繁忙走不开,卢绾说路途遥远,可能会赶不上。
可刘邦决定要做的事,哪肯被这些琐碎小事耽搁,硬是磨着他们俩,让萧何先请个一个月的假,和他们一起去观看册封仪式,又和卢绾说大不了快马加鞭,不论赶不赶得到,总归这一趟和兄弟一起走着,也算是快活一遭!
同在沛县的吕氏一家,倒不似刘邦他们那边各有心思。
吕父本就心中有攀附权贵的心思,而今自己的亲女儿便即将成为他最想攀附的权贵,他如何肯就这样在沛县等着?
从天幕念出吕雉的名字后,他便下令要下人们收拾东西,又算着家里的钱,准备举家搬迁去皇都,以好让吕雉能更快的接近权势,更让一家子不要成为女儿的累赘。
吕雉的几个兄弟姐妹或许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明面上,这一家子都是支持搬家的。
除却一开始的几场无法推却得宴席外,吕雉在搬家前的一个多月里,只闭门,不再见客。
吕雉正收拾着自己要搬走的东西,她取出一本书,拆去书的外封,露出里面的《春秋》。
从前吕父虽不限制她读书,却也不喜她读这类书,吕父娇养着她,疼宠着她,也依旧认为她只需要看一些讲情情爱爱的诗词,若是无聊了,也知该绣绣花写写字。
她字写得好,绣花也好,却也依旧有自己的小叛逆。
如今,吕父再不会限制她读的书的类型,甚至还会时不时送来许多讲谋略兵法的书。
仿佛是从她被天幕直接言明说:她会成为第一女官后,她才拥有了和寻常男子一般的权力,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那些只有男子才可以看的书。
吕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回想过往,她心里有压抑,也有不甘。
她太聪明了,所以她可以看出在天幕出现的前几个月,疼爱她的父亲已经开始准备为她寻找一位他认为合适的夫婿了,而她,没有拒绝的权力。
如今不会再有、至少如今暂时不会有人想着如何轻易、草率的就把她嫁掉。
肯定她、需要她的是下一任皇帝,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这便是权力。
是她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都要追逐的东西。
真好啊。
第18章 世上第一张纸
再说回册封仪式。
虽说从前也有过不少次册封太子的经验,可到底以前是秦国,如今却是大秦,这可是大秦一统七国后的第一次册封太子,其重要,仅次于当初的始皇登基。
可要按从前的流程走,最先卡住的,便是朝服这一关卡。
从前也没有女子当太子的先例,这太子朝服从来都做的是男款,若要做成女款,又让人觉着是哪里不对。
面对递上来的几款朝服图,嬴长嫚直白点出了自己觉着不对的地方:
“诸卿,莫非是吾用不得革带?”
秦时的男装与女装最大的区别,在于腰带。
男装多用革带,女装则用丝带。
哪怕朝服图上的版制已经是仅次于皇帝的那种,可落笔者似乎习惯性的在腰带处用了丝带。
嬴长嫚并非是不愿让人强调自己的性别,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女子有何不好。
丝带缚腰,要人腰肢纤细、动作轻柔,才不会崩裂丝带,可革带却更柔韧结实,完全不会要求男性瘦腰。
革带,是一种隐形的权力的象征,她必须有。
要从她开始,人人、不分男女,都可用革带束腰。
几位奉常丞也都不是蠢人,一时满身冷汗,颤巍巍跪在地上。
嬴长嫚也不为难他们,道:“诸卿再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不认为这是他们在故意为难她,都是在官场上混的老油条了,除非是不想活了或者真的蠢,否则,他们至少明面上是绝对的想要把事情做好。
而这回没做好的主要原因,不外乎是他们的惯性思维以及他们自己暗地里的矛盾。
嬴长嫚可是清楚看到为首那奉常丞在为她展示朝服图时,那一瞬间的慌乱和惊恐。
这也就说明,奉常丞们最开始确实是可能给她的朝服用了丝带,但最后应该还是改了,但因为某种原因,试探或者陷害,到她眼前的,便是这幅。
如果嬴长嫚要杀鸡儆猴,自然可以轻易的对这几个奉常丞出手。
可她没有。
各个职位间自有一番限制与制衡,今日她对这几张朝服图不满,便该由奉常丞的顶头上司奉常卿来进行处罚,若她在还未真正成为太子、大秦的继承人之前,越俎代庖的去处罚朝臣,只怕是会引起不少朝臣的抗拒。
谁让她还没有正式接触朝堂呢。
连皇帝都会有人不服,就更别提她了。
可要嬴长嫚吃下这个暗亏,她也是不肯的。
她这几个月都在皇都边转悠,终于是让她寻到了几个可用的人才,其中就有个能过目不忘的女童。
女童随父姓文,无名,周围人都喊她文小女,嬴长嫚把人弄到自己身边干活后,给她暂时取了个竹字,正式的名字等她读书后自己定。
文竹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一个,一直紧紧跟在赢长嫚身边,方才的朝服图她也看了几眼。
“画下来,而后送去给父皇。”嬴长嫚吩咐道。
“是。”
别庄几个月,她已经让人在尝试制作纸张,这几日正好做出几张较为完整的能上墨而不散的,嬴长嫚本来准备直接送去始皇那边,如今看来,可以顺道打个小报告了。
这世上第一张纸,竟是用来画这张各方势力均衡制约出来的不伦不类的朝服图,待始皇查出幕后之人,此人怕是能‘名留青史’。
谁让她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公主呢,遇到让她不开心的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