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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近乎歇斯底里大吼着，胸膛因极度愤怒上下欺负。
　　她恨不得杀了高泽宇和那个女人。
　　那时，高泽宇也出包厢不久，她本可以不用苦等救护车的。
　　她的孩子，原本还有救的。
　　是他，是高泽宇亲自害死了他的孩子！
　　高泽宇听到这里，彻底崩溃。
　　魂魄被抽离般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对不起。
　　他记得那几通电话，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接。
　　可是，男人在外面寻欢，接老婆电话多扫兴。
　　他挂了，还不止挂了一通。
　　沈枝意说的桩桩件件他都能在脑海中找到清晰的对照。
　　他甚至能够想起，沈枝意说摔了一跤时，轻描淡写又绝望的神情。
　　那时，高泽宇满心惦记跟顾眠眠偷欢，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痛意。
　　等到他悔悟，什么都来不及了。
　　16
　　“对不起，枝枝，对不起。”
　　“你骂我打我都好，我不能没有你。”
　　一向自恃清高的高家少爷，如今跪在沈枝意脚边，疯狂扇着自己的巴掌。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一想到过去做了什么，他的心千刀万剐的痛，痛到窒息。
　　但凡她开口，他恨不得把这条烂命赔给她。
　　沈枝意恨恨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这是她头一次见他这样狼狈的姿态。
　　早在之前，她千万次预想过高泽宇回头的场景。
　　他会哀求她回头，他会忏悔。
　　明明这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可此时，沈枝意心口还是蔓延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痛。
　　不见半分痛快。
　　她抢过高泽宇手边的那张孕检报告，撕了个粉碎。
　　对着他冷冷开口。
　　“不是登记离婚的话，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跟他多一份纠葛就会多勾起一分她心底的痛意，她不愿了。
　　高泽宇跪在地上，听到她这番话，猛地抬头。
　　他看着沈枝意重新平静下来的冷漠神色，绝望不已。
　　他的枝枝懂事，不愿争吵，但绝不是眼前这样的。
　　那时他和顾眠眠的花边新闻传遍了全公司，顺带传到了沈枝意的耳朵里。
　　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你要有分寸。”
　　“否则我会恨你的。”
　　到如今，他已经不敢再奢求顾眠眠的原谅，可她连恨都不肯有。
　　似乎他已经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不敢相信，那个十八岁不顾一切保护他的小女孩，轻易就将他放弃了。
　　每呼吸一下，心口便刀割般的痛。
　　高泽宇不肯离开，就这么跪在她面前，固执地看着沈枝意。
　　企图从她身上，再找出那么一丝沈枝意还爱他的证据。
　　大概是离得太近，沈枝意被这个从前的爱人死死盯着，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
　　她受不了，抬手来推他。
　　一道刺目的光亮闪进眼眶，逼得高泽宇闭眼躲了一瞬。
　　再睁眼，他看到了沈枝意无名指上那一枚结婚钻戒。
　　这不就是证据吗？
　　他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牵住她的手。
　　不死心地开口。
　　“枝枝，你还爱我对不对，你没有把戒指丢掉。”
　　“我们说过，要白头偕老的啊。”
　　他记得，交换婚戒那天20出头的沈枝意美得不可方物。
　　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对着他许诺。
　　“我将会在爱与忠诚的基础上，永远珍视你。”
　　她说过的，永远珍视他，不可以食言。
　　思绪往回飘，沈枝意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心。
　　“忘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高泽宇的心却像是灌了铅，直直沉入水底。
　　她没说谎，确实是忘记了。
　　纠葛那么多年，这枚戒指戴在指间，跟她磨合得很好。
　　默契得，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以至于，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之后没有意识到需要将它摘下来。
　　不过，倘若能够如高泽宇彻底死心，多做这一步也无妨。
　　沈枝意当着他的面，将那枚戒指摘下来，放进他的掌心。
　　“还你。”
　　戒指还你。
　　那颗变卦的真心也还你。
　　高泽宇听到她说这话，彻底崩溃。